老太太这辈子，行得正坐得直，虽然是个弱质女流，但是向来一言九鼎，吐口吐沫是个钉。
沈母毫不怀疑老太太的话，她说到就能做到。
“我呸，你算哪根葱？”姥姥看着她，跟看臭狗屎也没啥区别了，“我只是在通知你，以前你干的那些缺心眼子事儿，我既往不咎，你要是再来折腾我们的好日子，我就让你没日子过。”
对于那个就没见过几次面的女婿，姥姥也看得透，那就是个自私自利的。
威胁起来，姥姥也是毫不手软，她现在就囡囡一个心尖尖了，谁要跟囡囡过不去，那就是跟她老婆子过不去。
沈母站起来，“娘，你……”
“滚！”
沈风华一直默默在姥姥的身后，现在也站出来了，一双漆黑的眼眸清清冷冷，“我以为我们早就没瓜葛了，桥归桥，路归路。”
“那我也是生你养你的娘啊。”
“生恩早就还了，至于养恩，把我养大的是姥姥，你还是别往自己个儿的脸上贴金比较好，这是你上门骚扰我的头一次，要是再有下一次，咱们就鱼死网破。”
沈风华轻笑一声，“别忘了，你也有把柄落在我的手里，自己都不是干干净净的人儿，还想着威胁我，谁给你的胆子？”
沈母哆嗦着：“你不怕我……”
“我怕？”沈风华耸耸肩，“我没什么好怕的，你也知道，我这辈子可能也就这样了，可你不一样啊，你还有儿子、孙子，就算是不为自己想想，也为孩子们积点德吧。”
沈风华的所作所为，彻底把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诠释的明明白白的。
通过姥姥刚刚所说的话语，众人将事情的本来面貌拼凑个七七八八。
说实在的，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这些事情的出现，都不是头一次，因而，众人更多的唏嘘。
“你与其想着找我的麻烦，倒不如赶紧回去，祈祷你那好女儿平安归来吧。”
对于沈慧秀的下落，沈风华目前有两个猜想的方向。
一个是沈慧秀压根就没打算去援疆，上了火车，也就是做个样子，等到没人注意的时候，直接在中途站下车，找个深山老林猫着。
有些罕有人迹的地方贫瘠、落后，那里最缺的就是女人，沈慧秀好歹在家里娇生惯养着，模样啥的，都没得说。
若是进了深山老林，不追求别的东西，光想着填饱肚子是没啥问题的。
就是，一辈子都得做个见不得光的老鼠，躲躲藏藏，苟且偷生。
再就是，沈慧秀是打算认命，援疆去。路上没带脑子，被人拐卖了，然后卖到深山老林去。
思及此，沈风华愣了愣，额，咋说呢，这令人熟悉的下场，还真是殊途同归了。
沈母经过姥姥的抽打，终于把脑子里的水倒干净了，看着虎视眈眈，随时都准备扑上来的老娘，再看一脸就是明显走神的沈风华，沈母忽然觉着自己有些悲哀。
一个是生下自己的，一个是被自己生下的。
她们娘仨本应该是这世界上最亲近的人才对啊！
怎么就闹成现在这步田地了？
沈母想不明白，甚至有些委屈，她也不是圣人，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凡人，为啥做错了一点事情，就被揪着不放呢？
她们就不能宽宏大量的原谅自己一次么？
自己又不是次次都犯糊涂的。
“娘，我错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沈母忽然抱头痛哭，“我也是头一次当娘，我也不知道，再说了，”她抬起头，乱糟糟的头发，再配上眼泪，显得相当可怜。
“人的心本来就是偏的，十根手指头还有长短之分呢，娘，我为啥就不能偏心呢？”
沈母口口声声都是控诉，“建国是我的儿子，我养老要靠着他，我对他好是应该的，慧秀嘴甜贴心，我对她好，不应该吗？”
“还有就是……”她看着沈风华，满眼恶意，“就这个，她跟我不亲，她看着我的眼神都是防备，我讨厌她，不应该吗？”
姥姥：“……”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一样的孩子养法儿，除了风华，其他的，全都长歪了，一整个自私自利。
跟沈母说不通，姥姥也不想在她的身上浪费口舌，闭了闭眼，冷声道：“走不走？”
“我不走，我没错，我……啊！”
姥姥可不想跟这样的再多说一句话，抬手就抽了下来，“我再说一遍，你走还是不走？”
“我不……”
好啊，上赶着找抽的，姥姥抬手，三下五除二，给沈母抽的嗷嗷叫，“你现在就滚，我现在多看你一眼都觉着恶心！”
沈母哪里受得了，连滚带爬的起身，在围观路人的指指点点下，踉踉跄跄的跑远了，姥姥见此，扬眉喊道：“你给我记住了，来一次我打一次，我还要到沈奇振的工厂去闹，你要是想让他回家去吃自己个儿的，那你就继续来，老娘我有的是时间跟你耗！ ”
沈母走了，围观的众人也渐渐散去了。
不管咋说，托沈母的福，邻居们显然意识到了，新搬过来的这家子不是啥软柿子，可能还是某种意义上的硬茬子，轻而易举，惹不得。
这也算是变相的因祸得福吧。
姥姥深吸一口气，进门了。
沈风华孜然亦步亦趋的跟着，身后俩孩子就跟小尾巴似的，走哪儿跟到哪儿。
等姥姥在院子里转了两圈，心口的气儿平复一些后，就看见身后一大两小三个尾巴。
没绷住，扑哧一声笑了，“你们这是干啥？”
“不干啥，就是怕您气出来个好歹来。”
“我有啥好生气的，本来就是狼心狗肺的东西，不过话说回来，她今儿过来这一趟，我抽了一顿，心里还觉着舒服多了。”
她早就想抽这个白眼狼闺女了，现如今也算是一种变相的圆梦了。
沈风华松了口气，“姥姥你能这样想是最好的了，往后咱们就过自己的日子，不搭理她，不就得了。”
“你说的也是。”
“对了，今晚上，咱们不得庆祝一下？”沈风华笑盈盈的，双喜临门，半只小母鸡已经不能满足她了，必须得弄一整只。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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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区大院。
“你小子，这就结婚了？”
看着戚烨，李少邢满脸都是不敢置信，要知道，在他们这群兄弟的眼里，就戚烨这样不解风情，还格外木讷的，甭说是二十四五娶媳妇了，三十之前能摸到女孩子的手，都是祖坟上冒了青烟。
“骗你做什么？”戚烨挑挑眉，“你嫂子长得可俊俏，我现在正在收拾房子，等房子好了，我请你们过去吃一顿。”
“得！就冲你这句话，我就算是不去，也得去了。”
“戚烨哥……”
身后传来一道凄苦的声音，戚烨脸上的笑意，瞬间就淡了下来，眉宇间，满满都是不耐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