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出声,都默默的选择了作壁上观。
有些年轻力壮的小伙子看不得援疆英雄被欺负,想要出头帮忙,却愣是被身边的长辈给摁了下去。
说句难听点的话,都是千年的狐狸,你跟我玩什么聊斋呢。
这小丫头片子才吃了几年的饭,就想着装神弄鬼,骗骗这个,再骗骗那个,真是可笑的紧。
这里头,一定有鬼。
“你别以为自己个儿的身上带着大红花就能如何如何了,我相亲对象还是人民子弟兵呢!抗震救灾!打仗都走在第一线,他都没骄傲,你到底在骄傲些什么?”
沈风华嗤笑一声,直接开大,“再说了,别的不提,就这朵大红花,你还绑在身上不撒手啊,因为你的错误,别人可能要付出多大的代价。”
“你一句自己太激动了,走的着急就把红花带走了,现在被人家指出来,你哭哭唧唧两句就算了,可是只字不提要把红花还回去。”
沈慧秀面色彻底僵住了,“我、我只是太着急了,我没有要据为己有的意思。”
沈风华挑挑眉,唇畔含笑,漫不经心的,“可是,我也没说你要把她据为己有啊!”
中圈套了。
现在不管说什么,都像是苍白无力的辩解。
望着沈慧秀哑然,沈风华翻了个白眼,阴阳怪气的,“想要指责别人的时候,先看看自己的屁股有没有被擦干净吧,还口口声声指责我跟家里决裂,合着被卖给老鳏夫的人不是你。”
“唉,这些人啊,就喜欢对别人的生活指手画脚,可是,刀子没割在自己身上是觉不到痛的,只有刀子落在身上了,才知道那种钻心的疼。”
最后,沈风华只说一句,“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谁要是说我不对,那就赶紧跟你现在的对象离婚,嫁给老鳏夫,婚后伺候全家,再想法子把自家的东西统统搬到娘家去,做个孝顺孩子才好。”
一个脏字没带,众人却觉着好像被骂了千百遍,原先想要替沈慧秀出头的人都沉默了。
也是,这时候上赶着出头,不是找骂的么。
再说了,看着这位底气不足的样子,好像里头真的有内情啊。
旁边的婶子忽然举起手,“那啥,我是棉花厂的主任,这里是我的介绍信,要是对我信得过的话,不如把这个大红花给我,等我出差结束了,我给带回去不就完事儿了么。”
婶子笑眯眯的,一副笑模样,“这东西不算大,我回头塞在我箱子里,还省得你寄回去了,这年头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邮费也是钱呢,能省一点算一点。”
沈慧秀脑瓜子嗡的一声,差点就炸了。
她万万没想到,只是想戏弄沈风华两句,会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我、我……”
“对啊,”旁边围观的都开始撺掇,“人家就是隔壁棉花厂的,跟你那边不远让人家捎带回去,省的看管红花的同志丢了工作,再吃挂落啊。/”
沈慧秀被架着下不来,含泪摘了红花给了那婶子,婶子接了红花,扭脸就跟沈风华打招呼了,“是宣传部的小沈主任吧。”
沈风华一愣,站起身,“您好,大姐,我担不起主任,就是个……”
“唉,”那婶子一副笑模样,“远远瞧着像,本来还不敢认的,这不,刚刚您一说话,那腔调、事情一摆出来,我就认得了。”
事情摆出来,还能是啥事儿。
家里强逼着她嫁给老鳏夫的事儿呗。
俩人的对话展开,众人全都了然了,这算是给捶死了吧。
“我是棉花厂采办处的,姓邵,韶秀丽。”
“邵姐。”沈风华握着韶秀丽的手,“我是宣传部的沈风华,邵姐叫我小沈就成。”
她大大方方的,“这是我相亲对象。”
“嗯,不错不错,”韶秀丽脸上的笑容更大了,打趣道:“那我就等着吃你的喜糖了。”
“肯定的,”虽然不知道为啥韶秀丽选择帮自己出头,捶死沈慧秀,但是沈风华还是挺高兴的,毕竟韶秀丽可是棉花厂的门路,要是打好关系的话,往后也能多个换东西的路子。
二人简短的交流两句,留了个通信地址之后,就各自回了各自的位置上。
事情都到了这会儿,沈风华的事情也都传开的差不多了。
有些是本地人,知道沈风华的事儿,有些不知道的,但是八卦的传播速度是相当可怕的。
仅仅半个小时,沈慧秀就从人人捧着的援疆英雄变成了过街老鼠。
甚至有些都开始怀疑这援疆是不是有点内幕啥的了。
不得不说,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完全没有依据的天马行空的想象也能猜的八九不离十。
沈慧秀已经开始坐立不安了,众人落在她身上的眼神,总是带着那么点意味深长。
沈慧秀受不了这个,低下头,也顾不得脚边的包裹,急匆匆跑路了。
沈风华摇摇头,这叫啥,多行不义,必自毙。
“要我跟上去看看吗?”
沈风华摆摆手,“咱们跟着她做什么,好好休息一下,下一站咱们就该下车了。”
姥姥距离县城本来就不远,之前她也经常回去看看姥姥,最近忙忙碌碌,再加上和沈家斗法,还真没顾得上。
火车停下,四人带着大包小包下车,韶秀丽看着四人动作,愣了一下,“你们这是?”
沈风华大大方方的,“带他回去给我姥姥瞅一眼,我姥姥最疼我,我找到了能托付一生的人,肯定得先让她老人家给我掌掌眼。”
“哈哈哈哈哈,好,那祝你们旅途愉快。”
彼时,装了半天鸵鸟的沈慧秀打算回来,走到半路,“等等,姑娘,这是不是你掉的钱?”
沈慧秀下意识低头,脚边赫然躺着一张大团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