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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支起耳朵听八卦,张开嘴巴说闲话(1 / 1)


泥瓦匠在砸墙,加上这么多人在自己家边上说话,聊天,金梦媛当然听到了。

她连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更没兴趣听别人说什么。

对于她来说,这些人的议论,都不如看鸟雀在雪地上蹦跳有意思。

这时候她正在厕所解手,伸手接着雪花。

隐约听到外面好像有王学道的声音,她想伸手给自己俩耳光,下这么大雪,王学道又不是那种爱凑热闹的人,他怎么会来听人说闲话?

从厕所出来,她正要回屋,外面却真真切切传来王学道的声音,她站在院里呆了呆,还是向门外走去。

一帮看热闹说闲话的,无非是村里的闲汉和多嘴妇人,这些人心眼并不一定就坏,却对任何风吹草动,对任何人的八卦都有强烈兴趣。

几乎每个村都有一些这样的人,支起耳朵听八卦,张开嘴巴说闲话。

闲话有时候会害死人,但谁也怎么不了这些人,他们又没有亲手动手打人,更没有亲自开口骂人,只是闲聊而已。

王学锋刚去世时,村里有谁能看得起王学道?都觉得他不过是个辍学的书呆子,对村里的人情世故半点不懂,他能在村里崩起多大水花?

后来,这些人知道错了。

首先,挫冬瓜想强占蟒护坡,失败了。

刁三想欺负王学道,失败了。

这个自小上学的王家二小子,恼起来是真敢用镰刀剁人。

软怕硬,硬怕横,横怕不要脸,不要脸怕不要命。

王学道跟人打起架来,那是真不要命。

从那个时候起,他就已经在村里立了起来,成为了别人眼中,一个合格的男子汉。

后来,帮陈桃花治病,还帮她摆脱挫冬瓜,在蟒护坡风风火火糊纸扎,编苇席。

放眼整个村子,就他有想法,而且敢想敢干。

村里每个人都知道,别看王学道这么年轻,任何一家都有用到他的时候。

所以,大家对他越来越尊重,就像对当年的王学锋一样。

这些人看泥瓦匠砸墙,看热闹和说闲话是一对双生子,跟雨天打孩子似的,闲着也是闲着,边看边说闲话呗。

这些人说三道四,正侃得高兴,突然见王学道脸色阴沉,飞奔而来,他们都想赶紧回家。

不料想,王学道却拦住了他们。

这些人说闲话,真不知道这些闲话会对别人造成多大伤害吗?

他们太知道了,但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巴。

比如这次他们议论王学琴,人家学琴还小呢,他们却七嘴八舌议论,说她去卫生院引产,这对一个小姑娘来说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年纪轻轻,却已经跟男人做过那种事,导致怀孕,所以不得不去卫生院偷偷引产。

这是在用软刀子杀人,而且杀人不见血。

事实上,王学琴昨天从乡里回来,直接去蟒护坡割芦苇,好多人都看到了。

一个刚做过引产的姑娘,会直接去割芦苇吗?根本不可能,怎么说,那也是个小月子,至少要在家休息一个星期。

既然回来就直接去割芦苇,还要下水,说明引产这种事根本就子虚乌有。

可是,这些人还是要说,跟嗑瓜子一样,当看热闹时的小零嘴来用。

王学道怒气冲冲站在这些人面前,他们知道惹祸了,不过,法不责众,这么一群人,王学道总不能挨个打一遍吧?

这些人有些愧疚和难堪,要说害怕,那也不真实。

多年在村里生活,说闲话当成平时生活的一部分,谁不是块滚刀肉?岂能被轻易吓住?

金梦媛这时候尚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眼看王学道、李宝兰、王巧英都来了,她知道事情小不了,只不过,这么一帮看热闹的人,能做出啥事,惹得王学道这么生气?

王学道看着这帮闲汉妇女,越看越生气,越看越恼火。

这时候,砸墙的泥瓦匠也都发觉不对劲,他们不是帽子岭的,但每个村都有看热闹说闲话的人,这帮人也乐得看热闹。

这些人活都不干了,停下看王学道要干什么。

王学道眼睛四下里看,最后盯住了泥瓦匠砸墙用的大锤。

这种大锤在村里有个十分诡异洋气的名字,叫八磅锤,也不知道名字是怎么来的,反正把子特别长,锤头特别大,砸下去力大无比。

李宝兰知道王学道在气头上,也知道他眼睛盯着大锤要干什么。

她眼睛转了几圈,拿定了主意。

王学道径直走向大锤,却被李宝兰拦住,王学道不解看着嫂子,低声说道:“嫂子你让开。”

李宝兰不让他拿锤,拿锤的意思,自然是威胁这帮说闲话的闲汉和妇女。

李宝兰十分清楚,这些人跟挫冬瓜不一样,况且,你总不能用大锤真锤人家吧?

真要惹恼了这帮人,他们只会更加疯狂传闲话,到时候得不偿失。

“你疯了?你想拿锤干啥?遇事不冷静,你是真想害死学琴?”

一句话惊醒梦中人!李宝兰的话使王学道猛然惊醒。

是啊!

他可以跟挫冬瓜大打出手,也可以跟刁三缠斗拼命。

可眼前有一群人,他能动手打吗?这些人又牵扯到多少家庭,多少人?

自己来的目的是什么?

小伙子深吸一口气,对这帮原本就有些内疚的人凄然一笑。

“老少爷们儿,婶子大娘们,学道跟学琴命苦,爹娘早死,要不是有个哥哥,我们俩不知道能不能长大成人。我们长大了,哥哥又走了,幸亏嫂子在,这个家才没散架。”

王学道突然不再恼怒,让这帮人有些摸不着头脑,听王学道说的这些话,句句都是事实,他们感觉十分尴尬。

是啊,传这样一个家庭里的闲话,太不该了!

王学道轻轻叹气:“我们家就数学琴小,她是什么样的人,村里老少爷们儿都清楚,可是你们想想自己说的话,这不是要逼死她吗?能这样干吗?”

众人低头,不敢跟王学道对视。

金梦媛十分聪明,听到这里,已经明白,必定是有人说了王学琴的闲话,而且这种闲话非常不堪,导致王学道异常愤怒。

王学琴没来,王学道和李宝兰都来了,家里就王学琴一个人?她会不会想不开?

想到这里,金梦媛径直奔王学道家而去,她要看着王学琴,以防她寻短见!

王学道直视大家,诚恳说道:“我王学道没啥说的,谁是第一个传这种话的人,谁传出来的,告诉我就行。”

大家一缩脖子,一个个闭嘴不言语。

开玩笑,这种话,谁敢说第一个传出来?况且话这种东西,说过去就过去了,根本无法证实。

假如有人说听某某传的闲话,找到某某后,某某不认,拿什么来证明?

这不是找不自在吗?

所以,这些人都不言语。

李宝兰知道,拿这些人没有办法,一不能打,二不能杀。

她也看着大家诚恳说道:“学琴昨天去乡里,跟她一个要好的朋友去了卫生院,目的是看望一个病人,回来直接去了蟒河边割芦苇,你们也清楚学琴的为人,这种闲话,传起来不觉得愧疚吗?”

“她在家都要用死证明清白了,你们想看着他死?”

终于,人群中有人说话了。

“宝兰,学道,怨我们嘴欠,你们放心,以后再不会说这种闲话,谁说,我第一个不答应。”

众人纷纷附和,李宝兰看向王学道,王学道心里憋着一股无名火,蹲在了墙根下。

眼看那些人都慢慢走光,王学道在思考两个重要问题。

第一,究竟是谁第一个造谣。

第二,王学琴始终没说去乡里要干啥。

谁第一个造谣,一定得找出来,王学琴莫名其妙去乡里要干啥,也要弄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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