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你说这两天不要来了,梦媛天天关了灯躲在窗户后面看,被她发现,非捅了你不行……”
“呀!挫冬瓜?你个龟孙半夜蹲在墙根下干啥?”
说话者是白莲。
她的话让王学道和王巧英呆若木鸡,同时又满腹疑惑。
白莲话里话外,信息量很大。
她先说这两天不要来了,说明半夜外面出现人她是知道的,听意思,还不止一次。
只不过,现在金梦媛天天注意这件事,白莲害怕金梦媛发现。
白莲说如果金梦媛发现,会用剪刀捅了对方,这并不是在胡说,王学道前几个月就见过金梦媛拿着剪刀冲出来。
但是,她后面的话却说明,这些话原本是要讲给别一个人听的,所以她发现是挫冬瓜时,才会失口开骂。
王学道和王巧英在黑暗中面面相觑,如此看来,白莲在暗中的确跟人相好,只不过,这个人不是挫冬瓜,另有其人。
挫冬瓜从墙根下站起来,对着白莲嘿嘿笑。
“哟,哟!不是你说地旱了,让我帮你浇浇吗?我管子都准备好了,你却喊我龟孙?”
白莲也不敢大声,压着声音说道:“你个龟孙,那是在地里开玩笑,谁让你浇地?你娘的地才旱呢,快滚!”
挫冬瓜不滚,这家伙对这种事非常敏感,白莲刚才的话使他明白,金自斌虽然死了,可她这块地可没有闲着,天天有人浇。
说不定,金自斌活着时,就已经有人帮他浇白莲这块地了。
挫冬瓜靠着墙,对白莲的训斥半点不恼。
“这是在等谁呢?警告谁这两天不要再来呢?你这男人死了才几个月,就干这种事?”
白莲哑口无言,后悔刚才自己嘴太快,没看清究竟是谁就说话,现在被挫冬瓜这家伙抓住了把柄。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什么就干这种事?我什么事也没干……”
白莲的话还没有说完,挫冬瓜就冷笑。
“白莲,你当年为什么嫁给金自斌,别人不知道,我林振堂一清二楚,当年他躲在地窨子里,搂着你又亲又掏裤裆,你却当场软了身子,顺从了他,后来更是嫁给了他。”
“从那时候我就知道,别看你白莲长得好,身段也好,其实裤腰带并不紧,要不然,你怎么会顺了金自斌?”
“现在证明,你真有相好的,我也不打听是谁,你要顺了我便罢,不顺我,我就把这件事捅出去。”
挫冬瓜的话,使王学道和王巧英明白了,为什么以前白莲会嫁给金自斌。
只不过,这都差不多是他们出生之前发生的事,属于陈年往事,他们也不在意。
挫冬瓜威胁白莲的话听着并不陌生,这家伙一向如此,抓住别人把柄,就行威胁之事,好达到自己的目的。
白莲为人如何先不说,挫冬瓜是个十足小人,这点两人都非常确定。
被如此威胁,白莲并没有恼,而是噗嗤一笑。
“我早知道当年那个躲地窨口偷看的人是你,你也不用拿这种跟谁相好的事来威胁我。不就是想尝尝鲜吗?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挫冬瓜一听来了劲,迈着小短腿冲向白莲,话不多说,直接摸裤裆。
白莲一把打掉他的手。
“现在不行,你先走吧,过几天再说。”
挫冬瓜不情不愿,最终还是觉得先不要惹恼白莲,反正她都答应了,早晚的事。
这家伙临走一本正经告诫白莲。
“记住啊,你答应了让我睡的,不能过几天变卦,反正就在村里,也不怕你能跑掉,到时候让你知道什么叫舒服,什么叫得劲!”
挫冬瓜边说着“豪言壮语”离开,爬上坑沿走了,白莲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返身回了家。
王巧英实在没想到,在黑暗中,竟藏着这么多事。
白莲白天看着多正经也多厉害一个人?谁能想到,夜间竟如此不堪?对挫冬瓜的疯言疯语一口答应,这些人真是太脏了。
“恶心!这些人真恶心!咱们赶紧走吧学道!”
她只想和王学道赶紧离开这里,至于白莲和挫冬瓜以后会发生什么,她半点兴趣也没有,还不就是那些事吗?
她就想不明白了,挫冬瓜这个人活着,难道就为了男女这点事?
王学道也感觉没意思,不过白莲的话让他明白,割麦子时,那个从里面跳出来的黑影并不是挫冬瓜,而是另有其人。
爱谁谁!
白莲现在是个寡妇,就算没成寡妇前,金自斌也不算什么好人,估计当年娶到白莲,也是称对她下手,再行威胁之事,这才得到了白莲。
那现在白莲这样做,极有可能是在报复。
金自斌算什么好人?在桥下时,王学道亲眼看到过他粗暴对待陈桃花。
这两口子,谁也别说谁,都不是什么正经人!
金自斌已经死了,白莲再做什么他也不知道。
你睡别人老婆,别人又来睡你老婆。
天道,它是有轮回的!
王学道点头,拉着王巧英要走时,又有人来了。
黑暗中,这个人径直到了白莲家墙外,对着墙咚咚咚跺了几脚。
片刻后,门再次打开,刚进家没多久的白莲又出来了。
这次她没有认错人,张嘴先埋怨。
“我就怕你来,你还是来,就不能等等?小卖铺开了后,我会住进小卖铺里,到时候就方便多了。”
来人冷笑一声。
“你到底是想开小卖铺,还是想跟乡里那个家伙睡?”
此人一开口,王学道和王巧英震惊非常,两人都不敢也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王学道赶紧拉着王巧英再次蹲下。
白莲没好气说道:“看看你这副龟孙样子,我开小卖铺是为了贴补家用,要不然,你给我钱啊?你家老婆不得剁了你的手?还我跟人家睡,就算睡了又怎么样?你管得着吗?你是我什么?”
来人估计被呛了个乌眼青,言语软了下来。
“那些人都是为了图你身子,我不一样,再说了,咱们得在村里一辈子,他们能守你一辈子吗?”
白莲可不是那种三言两语就能哄住的小姑娘,她经的事多了,对这种话嗤之以鼻。
“守一辈子?你一个有老婆有孩子的人,跟我说什么一辈子?那些人为了图我的身子?你不是?莫非你图人心?你要有心,会天天来找我?”
来人一下沉默下来,白莲不耐烦摆手。
“先走吧,梦媛这些天特别上心,自斌走了,她要再因为这些事不理我,我就没法活了。”
来人当然不走,半夜跑来,啥也没干就回去,那过来干什么?
他不走,反而伸手去拽白莲,看样子,竟想让白莲趴在墙边把事给办了。
白莲一抖身子,低声喝骂:“滚,再这样,以后你可不能再碰我!”
来人停手,气哼哼远去,白莲再次回家。
王学道算是开了眼,白莲这一晚上可真够忙活的。
这个人,应该就是割麦子时从墙上跳下来的黑影。
如果不是亲眼得见,打死王学道和王巧英都不敢相信,跟白莲相好的人,竟会是他。
要知道,这人可是村里有名的老实人。
他是赵红兵的二弟赵红全,一个三脚跺不出个闷屁的汉子,还比白莲小了十来岁。
这俩人怎么会勾搭到一块儿?
简直让人匪夷所思。
这个有点寒冷的深秋,弥漫在村子上空的却全是欲望。
这些有简单,这有些粗暴。
却是那么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