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司妘一下子站了起来,“你把朝廷调来赈灾的粮食全卖了?”
“系、系……”
“贾好仁!你还是个人吗!”司妘气急。
“那些可都是老百姓活下去的希望!你居然……你居然卖了!”
实在是气不过,司妘一把拔出旁边夜风的剑。
“唰”的一下,就架在了贾好仁的脖子上。
“说!都卖给谁了!买到哪里去了!”
贾好仁吓得裤裆又是一阵热,往后跌了一下,满脸惊恐地用余光看着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剑。
生怕下一秒这把剑就会割断他的脖子!
“缩!微臣缩!卖、卖给街尾的老板陶、陶有心了!”
“司、司大小姐!你刚才缩、缩了不会撒微臣的!王、王爷也系听到了的!”
司妘捏紧了剑柄,清冷的眸子已然有了几分与祁玄胤相似的杀气。
这个贾好仁,就算是死一千遍也不为过!
但,死了到底是太便宜贾好仁。
司妘敛去了眸里的杀意。
冷冷地看着贾好仁,说道:“王爷的意思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介、介个……王、王爷……”
贾好仁语无伦次地看着祁玄胤,他还想求饶。
但看到祁玄胤冰山一样的脸的时候,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柳清廉,你认为,该如何处理?”
祁玄胤看向一旁死死地捏着拳头悲愤不已的柳清廉。
柳清廉完全没想到王爷居然会问他,一时间有些惊讶。
但他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态。
略微思考了一下。
答道:“回王爷,小人拙见,认为县太爷纵然死一百次,也是罪有应得,人死不过是头点地的事,但这对百姓来说,并没有受到多大的益处,倒不如让贾好仁散尽家产!追回赈灾的粮食!从明天起,为百姓做贡献,每日扫大街!若是老百姓需要,随时任凭百姓役使!”
毕竟死了,也就是百年后黄土多了一捧。
但是每日为百姓做事,却可以做许多的事!
这也何尝不是一种赎罪的方式?
祁玄胤很是满意柳清廉的答案。
便转过了脸,向着司妘,问道:“司妘,你认为柳清廉这般处理,如何?”
司妘讶异,他居然在问她?
这可是政事!
自古以来,全世界都在说女子不得参政涉政。
她以为祁玄胤没有让她坐在后堂,而是让她坐在他身旁,让她得以听政事,就已经是例外了。
没想到,他现在居然让她说自己的看法!
让她涉政!
不仅是她讶异得不行,满堂的人都惊讶得合不拢嘴。
毕竟他们自从出生以来,就没见过女子涉政!
司妘还是头一个!
“司妘,大胆说。”
见她迟迟没有说话,祁玄胤又鼓励了一句。
司妘眸子微颤,吸了一口气稳住心神。
把自己的想法缓缓说来。
“我认为柳清廉这般处理很是妥当,既惩罚了贾好仁,又能让贾好仁为百姓们做奉献,一举两得,但我想,恩平县不只会有这一个假好人,一定还有着许多的假好人,而那些假好人,跟这个贾好仁脱不了关系,不如,在惩罚这个贾好仁之前,先把其余的假好人一网打尽!以绝后患!同时亦能够起到震慑的作用!”
毕竟能摧残一栋房子,仅凭一个白蚁是做不到的,必然是有一堆白蚁!
这些白蚁不除,再好的房子也终有一日会倒塌。
司妘声音洪亮,掷地有声,又有条有理。
霎时,满堂的人都向司妘投来赞叹的目光。
柳清廉更是毕恭毕敬地朝司妘拱了拱手。
道:“司大小姐所言极是,小人考虑不周,惭愧惭愧!”
就连夜风也忍不住赞叹,“谁说女子不如男?司妘姑娘就顶得上许多的男儿!”
烟雨更是直接化身小迷妹,无比崇拜地看着司妘!
她就知道,她家小姐一定不简单!
这辈子跟了她家小姐,值了!
祁玄胤黑宝石似的眸子闪过一抹宠溺,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随即移开目光,正色道:“你们都言之有理,如今,贾好仁没资格再戴这顶帽子。”
他顿了下,看向柳清廉,喊道:“柳清廉!”
“小人在!”
柳清廉赶紧拍了拍衣裳,跪了下来。
“本王命你为新的一任县令!即日起!接管恩平县!”
柳清廉抬头看着祁玄胤,激动到嘴唇都在微微颤抖。
成为县令,就代表着他肩负着更多的责任,但同时也能为百姓做更多的事。
他含着热泪,重重点头。
“微臣,定不负王爷厚望!定为恩平县百姓殚精竭虑!”
其中有眼力见的那个衙役,迅速走到贾好仁的面前,一把摘下了贾好仁的官帽。
捧着官帽就跪在了柳清廉的面前。
喊道:“小的愿意誓死跟随老爷!”
其他衙役一见,也纷纷跪了下来。
“小的愿意跟随县太爷!”
柳清廉接过官帽,一脸严肃地戴在了自己头上。
他现在,就是新的恩平县县令!
“柳清廉,接下来的事,就交给你,明日,本王要看到被贾好仁卖掉的那些粮食。”
祁玄胤黑宝石似的眼睛眸光淡淡的。
他只给了柳清廉一个晚上的时间,这向来是他的作风。
须得有压力,才能看出一个人的本事。
柳清廉只有完成了这个任务,才能证明他有实力能管理好恩平县。
“是,微臣遵命。”柳清廉拱手答应。
祁玄胤对柳清廉迎难而上的勇气很是满意。
正想回去的时候。
祁承天就和司碧迟走了进来。
司碧迟一走进来,就摆出了王妃的架子。
“哪个是县令啊?本妃和安王爷来到此地,还不快来接待?”
柳清廉见了司碧迟这么大的架子,微微皱了下眉头,有些不满。
但他到底是臣,还是迎了上去。
朝祁承天行礼道:“微臣拜见王爷。”
“起来吧。”祁承天虚抬了下手。
见柳清廉并没有向司碧迟行礼,又主动说:“她是本王的安侧妃。”
言下之意很明显。
你是臣,必须要向安侧妃行礼。
柳清廉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不过是一个安侧妃,行事倒是比准胤王妃嚣张跋扈得多。
两两比较之下,安侧妃当真是上不得台面。
但他是臣,不得不低头。
于是弯腰拱手行礼,“微臣,见过安侧妃。”
司碧迟微微仰着脸,高傲得不可一世。
抬手摆弄着头发,就是不开口说话,故意晾着他。
要叫柳清廉难堪。
司妘见了,那样清正廉洁的一个人,居然被司碧迟这种心灵丑陋之人欺负。
她实在是看不过眼。
更何况,司碧迟和祁承天尚未行大礼,她司碧迟就算不上是名正言顺的安侧妃!
便站出来说道:“安王爷娶了一个安侧妃?这什么时候的事啊?我怎么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