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碧迟脸色一僵,当时就感觉自己有点下不来台。
确实,按照大齐国的规矩,大聘未下,大礼未成,她就不是安侧妃。
只不过是她自己一直都把自己当成了王妃。
尤其是在一个官位那么低的柳清廉面前,她更加是优越感十足。
没想到司妘居然当场打她的脸!
“王……王爷!”司碧迟扭了下身子。
委屈地说道:“司妘欺负我呢。”
祁承天原本有些呆滞的眼神,一下子有了生气,睨向司妘。
说道:“本王说了她是本王的安侧妃,她就是本王的安侧妃,本王娶她,那是迟早的事!倒是你,这般多管闲事,实在是对本王安侧妃的不敬!”
司妘望着陌生了许多的祁承天,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子母情蛊,果真是名不虚传。
这会儿的祁承天,就算是淑妃来了,恐怕也得对司碧迟毕恭毕敬的。
她刚想再为柳清廉打抱不平,司碧迟却先她一步开了口。
司碧迟扭着腰肢来到柳清廉的面前,居高临下地说道:“我累了好几天才来到这里,你应该有给我安排住处吧?”
柳清廉望着眼前端着王妃的架子却没有一点儿王妃的样子的司碧迟。
眉头皱得能够夹死一只苍蝇。
但想到祁玄胤和司妘也一定还没有休息,也是该好好歇息。
便敛去了不悦,转身对祁玄胤和司妘笑了笑。
说道:“是微臣招待不周,微臣这就带你们去休息。”
司碧迟瞥了一眼一点都不把她放在眼里的柳清廉,暗暗绞了下手帕,记下了这一笔账。
不满地吼道:“那你还不快点带我们去?”
“是是是,微臣这就带你们去……”
柳清廉不想再生事端,当即就带着一行人去了住宅处。
这住宅位于稍微比县中心最热闹的地方偏一些的地方。
虽然没有县中心那么热闹,但环境很不错,而且远离喧嚣。
也算是个不错的住处。
住惯了将军府的司碧迟,看着加起来还没有自己院子大的住宅,当局就发了脾气。
“你这个芝麻官故意的是不是?这地方又破又小,能住人吗?我可是身份尊贵的安侧妃!你就让我住在这种破地方?简直是在侮辱我!”
杨清廉微微拱着身子,极有耐心地解释道:“虽然微臣在这恩平县,是个县令,但既是县令,必要以自身做表率,提倡清正廉洁之风……”
“放屁,我不想听你这些大道理!这个破地方我没办法住!快点给我换好的!地方要大,风景要优美!还要十几个人来伺候我!得把我伺候舒服了!不然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司碧迟听都不想听那些话。
什么清正廉洁关她什么事?
她只知道她是尊贵的安侧妃,就该享受最好的待遇!
“这……微臣恐怕做不到……”柳清廉难为地说着。
他是真做不到,毕竟他不是贾好仁,一直清廉惯了……
司碧迟扬起了拳头,朝着杨清廉恐吓。
“做不到?你这是忤逆我的意思吗?你信不信我……”
“够了,司碧迟,你别忘了自己是来干什么的,你是来赈灾的,不是来享受的。”
司妘当时就怼了司碧迟。
并且率先带头招呼烟雨把东西拿进去。
“烟雨,我们就住在这里,这里环境很好,也很安静,把东西拿进去吧。”
“是!小姐!”烟雨大声地应着。
转身就鄙夷地上下看了一眼司碧迟。
“我家小姐就是接地气,不像某个人,猪鼻子插了两根葱,就装象……”
“你说什么!”
司碧迟刚要发作,烟雨一溜烟儿地拎着东西走了进去。
后面的夜风拎着自家主子的东西。
经过司碧迟身旁的时候,也学着烟雨的模样,上下鄙夷轻蔑地扫了一眼司碧迟。
而后朝司碧迟脚前吐了一口唾沫:“呸!”
虽然没有说话,但比说了话还要侮辱人!
“你……”
司碧迟气得想发飙,但夜风是祁玄胤的亲随,她不敢。
只得恨恨地瞪了一眼司妘,“是你教的吧?一定是你教的对不对?”
司妘耸了耸肩膀,“我的心是红色的,可不像某些人的心,比锅底灰还要黑。”
教?
这需要她教吗?
司碧迟的行为确实招人厌恶啊!
说完,司妘也拎起了行李走进去。
一直护在司妘身旁的祁玄胤,默默地伸出了大手,接过司妘的行李,两人并肩走了进去。
柳清廉低着脸,心里一阵痛快。
但他还是不卑不亢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安王爷,请吧。”
这次,仍旧是忽略了司碧迟。
祁承天闻言,看了一眼司碧迟,温声劝道:“碧迟,这个地方虽然小了一点,但也是挺不错的,就将就住下来吧,等赈灾过后,本王接你回府……”
“没用的东西!刚才没看到我被人欺负吗?你都没有帮我说话!”
司碧迟瞪了一眼祁承天,一脸的愠怒。
再看到杨清廉这么小小的一个官,都不把她放在眼里,更是气了。
于是在经过杨清廉身旁的时候,狠狠地踩了杨清廉一脚!
之后昂首挺胸地走进去。
祁承天看了一眼杨清廉,嘴唇动了动,终究还是没有说话。
两手拎起司碧迟的行李就走了进去。
宅子并不大,结构呈“口”形,总共就只有中间一个院子。
每一面都有两个房间,东西面加上北面,总共是六个房间。
刚刚好就是一人一个房间。
但司碧迟偏不,她拎着行李,就挤进了祁承天的房。
而祁玄胤,只是回房间里放好了东西,便又出去办公。
戌时三刻。
司妘翻来覆去都没有睡意,一边想着祁玄胤,一边想着赈灾一事。
越想人越精神,再加上外面的月色又正是皎洁,索性翻身起来,披了件外衣就走出了院子,打算赏赏月色。
没想到刚出来。
就看到祁承天一个人独自站在院子里,仰着脸望着悬挂在夜空中的明月。
司妘顿了下脚步,停在后面看了一会。
祁承天仍就是一动不动的看着月亮,甚至连姿势都不变。
本来她想着要不还是回去睡觉,但转念一想。
这会儿只有祁承天一个人,司碧迟不在。
说不定子母情蛊的效力会弱一些。
而且,她也担心祁承天会不会有危险。
于是,司妘还是走了过去,来到祁承天的身旁,微微一笑。
问道:“安王爷,你也睡不着吗?”
祁承天仍旧是仰着脸,没有应她的话。
司妘有些尴尬,看向了清清冷冷的月亮,转移话题。
说道:“今晚的月亮可真好看,对吧?”
这次,祁承天终于有了反应。
转过脸看向司妘,眼神比月色还要清冷。
吐出一句:“离本王这么近,你想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