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兮的沉默落在谢砚辞眼中无疑成了质疑。
谢砚辞眉眼低沉,手中的木梳挑着江兮的下颚,那张垂着脑袋遮挡的娇颜清晰地映入眼睑,嗓音低沉,“你不信朕?”
话音刚落,谢砚辞冷笑一声,语气由疑问变成肯定,重复道:“你不信朕。”
他这段时间对她的宠爱此刻就像一个笑话,嘲笑着他被一个女子拿捏了情绪。
江兮眼神水盈盈的,此刻眼中尽是惊恐之色,晶莹的眼眶此刻还蒙着一层水雾,像极了不谙世事的纯白少女。
可谢砚辞知道藏在这清凌眼神背后的心机和手段。
小白兔只是看起来像娇软无害,这些年能在这地狱一般的深宫中活下来,还能让宋太后将她送到他跟前,这其中需要多少心思和计谋不少。
乖顺只是她的伪装,这层皮下谁知藏着什么算计人的心思。
眼前可怜兮兮的人儿算计起人来丝毫不输他这个指点江山,玩弄权数的帝王。
谢砚辞盯着她的眼神黝黑冷冽,好像要将她看穿。
江兮突然紧张起来,吞咽着口水,不假思索否认,“当然不是。”
谢砚辞没有接话,锐利的视线也不曾从江兮身上移开,似乎在等着她为她自己辩解。
谢砚辞是上过战场的了,周身骇人的气息如有实质直逼江兮,她本能地想要往后缩,下颚被迫抬着,心底没由来的恐惧。
她还是忍着心中的局促保持着原有的姿势。
江兮吐出一口浊气,“嫔妾只是小小的正五品的嫔,要是当时真的不识眼色的抱着时安上去了,嫔妾恃宠而骄这莫须有的罪名岂不是坐实了。
而且皇上您对嫔妾的宠爱已经足够让后宫那些人忌惮了。且不说皇后和宋太后本就看不惯嫔妾,她二人要是拿这件事开刀,嫔妾岂不是落个没理的一方。”
她娓娓道来,说的头头是道。
江兮紧张的看着谢砚辞,他平静无波的脸上看不到情绪的起伏,江兮摸不准他现在是什么心情。
下颚的木梳已经收走,江兮不敢有丝毫懈怠,精神紧绷的盯着他。
外面乌云密布,屋内亦是如此。
谢砚辞眼神半眯着,骨节分明的手掌攥着江兮打结的一撮头发继续梳着,动作不徐不疾,一举一动都像是作画般优雅至极。
拿着木梳的手干净修长,可江兮看着只觉得恐怖,那只手好像就会出现在她脖子上。
他越是这样江兮心中越笃定他还在生气。
之前她是在谢砚辞面前撒过几次小脾气,但每次她发脾气的前提是谢砚辞心情不错,并不会因为她发脾气而生气。
后宫女子多的是,谢砚辞的选择远不止她一人,能帮助她完成心中计划的却只有谢砚辞一人。
光这一点就言明了,她在谢砚辞面前注定丧失了主动权。
就好比当下,谢砚辞是真的生气了,即便她心中如何不愿,也是要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去哄他。
江兮直接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两条纤细的胳膊搂着谢砚辞的脖子,身子宛若扶柳,状若无物的贴在谢砚辞身上。
江兮贴着他耳朵,在他耳边吐气如兰,“嫔妾没有不相信皇上,嫔妾看皇上最近因为南方水灾的事已经很繁忙了,嫔妾不想让皇上因为嫔妾分心劳累了。”
谢砚辞给她梳头发的动作被她的动作打断。
江兮本就一身冰肌玉骨,身上处处都是软乎乎的,尤其是生产后胸前更是长了一些,现在正严丝合缝的贴在他胸膛。
谢砚辞瞳光微闪,她的那张小嘴惯会哄人。
尽管知道她话中三分真七分假,谢砚辞还是不得不承认他对江兮的撩拨没有抵抗力。
头顶一声叹息传来,江兮嘴角弯了弯,不安的心静了下来。
下一瞬原本放在她腰上的手突然来到她眼角,带着薄茧的指腹有一下没一下地蹭着她眼角那颗小小的泪痣。
江兮的眼睛是好看的的桃花眼,正是因为这颗泪痣平添了几分妩媚风情。
眸光流转间摄人心魄。
很快眼角那片娇嫩的肌肤已然被谢砚辞摩擦得发红了,还是有些疼,泪水不受控制地氤氲了眼睫。
“皇上?”
她声音甜腻,此刻还故意放缓了语调更腻了。
江兮本就存了勾引的心思,她在秦楼楚馆待过一段时间,在里面也的确是学到了点东西。
秦楼楚馆虽是乌糟之地,可那里的工钱高,当时知知腿伤严重,吃药需要银钱,她一咬牙去那做了几个月伺候姑娘的活。
当时她年纪小,去的时候都会特意在脸上抹上黄土,一番乔装之后也没引起什么人的注意。
她伺候的是那里的头牌,别的青楼头牌都是长得最漂亮了,可她伺候的那个姑娘容貌在那里只算得上中上等,她有次实在忍不住问出心底的疑惑。
她现在还记得那姑娘的回答。
“男人本性好色,熄了灯谁还看得清容貌,将人伺候的舒服了他们下次自然还会来。”
话糙理不糙。
那时候的江兮还不懂话中深意,随着年岁的增长后来也就明白了。
谢砚辞生气,那她将人伺候好了,让他对自己蚀骨知味,即便气也会时时想起她来,时间久了,气消了,自然还会来寻她。
谢砚辞停下手中的动作,哑声说:“幼幼,朕记得很久之前就告诉过你,朕讨厌欺骗和利用,你可不要让朕失望,不然朕可是会伤心的。
一个不是全心全意爱朕的女人,朕也稀罕。”
他第一次对一个女子这样上心,她若是敢辜负他的心意,即便她是恩师的女儿,他也绝对不会轻易饶过。
江兮知道谢砚辞是在警告她,警告她不要在他面前耍小心思。
可那又如何,她并不认为自己在他面前使了阴谋规矩,她留在他身边别有所求不假,可她也伺候好他了。
他让她喜欢她,那她就让他相信她喜欢他,不也是一样。
江兮并不觉得谢言辞亏了。
她主动去够谢砚辞的唇,和先前蜻蜓点水的吻不同,这个吻和江兮给谢砚辞启蒙那一夜的吻一样,她占据主导地位,引着他一点点加深。
江兮有些急迫,咬破了谢砚辞的唇角,像是迫不及待的向谢砚辞展示她对他的心意。
江兮吻了半晌没有得到谢砚辞的回应,她皱眉,正要离开,脑袋突然被人按住,然后狠狠地下压,谢砚辞瞬间夺回主导权,在江兮嘴里攻城掠地。
房间很快响起此起彼伏的喘息声和水渍声。
江兮这一夜很是配合谢砚辞,不管谢砚辞耍出多少手段,江兮都一一应了下来,最后实在是忍不住先昏睡了过去。
谢砚辞也是憋了将近一年的时间,饿久了的狼自然凶猛,使不完的力气都报复在江兮身上,因为心中有气他也没有拘着自己,顺从自己心底的欲望,一次又一次。
纵使身下的人已经晕过去了他也没有停下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