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张国平家,白老爷子已经坐在堂屋里的板凳上,眯着眼打起了瞌睡。
“白老爷子,我在山上遇见一团邪祟,被我用引雷咒劈了。”
“三婶说她是一团黑气丧命,今天晚上我们也遇上了,会不会是同一个啊。”
白老爷子看着天空微亮的斗星,眼底的悲凉渐渐爬满了全身;“这世人安稳日子是过够了!”
何明刚想问白老爷子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看着老爷子神情还是选择闭嘴。
第二日大早,隔壁家就开始吹打念经,罗夏闭着眼咬牙切齿地坐起来,颇为郁闷。
今天做道场念经是白老爷子安排的,三婶身上的怨气不少。
收拾好个人就去隔壁看看状况,顺便解决早饭。
今天厨师还有帮忙的人开始入场了,大家都在有序忙碌,拉起的大花棚遮盖了住院坝上方天空,棚下摆了几桌放蔬菜和肉,看这量,估计来的人不少。
拿在手里的馒头还没咬几口,就看见白老爷子与张景向她走来。
“我打算去去张良才家看看,回来的时候顺便去坟地看看,昨晚你说的邪祟我总觉得太简单了。”
“按道理说才死了两三天,正是怕人没思想的新尸,她却可以有认知的缠张国平,她能近张国平的身说明他阳火已经不旺,而张国平是这几天才发现这些症状,说明这东西与以往的不一样,它在耗张国平,让他死的不知不觉。”
罗夏听到这里,不禁心头一震,这东西,有思维了!
来到张良才住宅处,这宅子坐落在村子深湾处,与左邻右舍完全错开,屋前屋后的树枝长势喜人,茂密的枝干树叶,好像要把这个宅子完完全全的藏起来,站在屋前只看得到屋子大门和少许的墙壁,其他都隐藏在深绿枝丫中,没有排水渠,门大宅小,人丁稀少,墙院不完整,妥妥的阴宅标配。
张景与罗夏上去敲门,白老爷子则围着房屋去转了一圈。
张景敲喊了许久,都没见响动。
罗夏踱步来到张景身边,看着屋檐下褪色的毛巾和长得能盖住脚背的杂草,小段时间没住人了。
“我看要不要去问问其他人,看这张良才好久回来过。”
张景闻言点点头,转身走在罗夏前头带路。
过了两三分钟才看见有个挖地的大伯,罗夏与张景不约的加快步伐,土地与小路一条宽约0.8米,深约一米的大土沟,是防路人随手牵羊?
罗夏圆润漂亮的双目四处寻找直通地里的路径,虽然她能勉强跨过,但万一重心不稳掉沟里了呢?
身旁的张景长腿却直接跨过土沟,稳稳当当的落在大伯家土地里,一只手朝罗夏面前一放,意思不言而喻。
看着面前修长白皙,掌纹清晰明了的手,罗夏拼命按住想看手相的冲动,搭着这手轻松越过沟渠。
土地劳作的大伯皱眉看着这两小年轻,踏着他刚翻完得地向他走来。
越靠近越能感受到大伯情绪从茫然,转变到气鼓鼓。
张景从衣包里翻出一盒烟拿在手里,一边熟稔得递上烟,一边自若地和大伯开始拉家常。
在张景给大伯点第二支烟时,才聊起张良才。
张良才是三无人员,无后,无妻,无钱,因为会一些旁门左道,活的得比大部分村里人阔绰,从去年八月他就没回来过,不过可以去他旁边镇里师兄那问问。
谢过大伯两人就准备回去与白老爷子汇合。
走到宅前,刚想唤白老爷子,就看到白老爷子站在屋后,探出半个身冲罗夏两人招手。
来到屋后,相对屋前,屋后显得平整许多,白老爷子带着两人靠近一间屋子,透过竹篾与土做的墙体,依稀能看到许多如人脑袋大小的坛子倒在地上,粗略估计得有二三十个。
旁边有一块单人床大小乳白色的塑料膜,塑料膜上有许多蚊虫尸体,但因为塑料膜的颜色和厚度,暂时看不清楚下面有什么。
白老爷子熟稔地拨开竹篾,空出一个可容人通过的口子,就带头钻了进去。
刚走进去,一股霉湿味熏得人有点想吐,罗夏用一只手手紧紧捂住口鼻,另一只手去巴拉白色塑料膜。
随着“哗啦”一声响,塑料膜移开位子,漏出下面的东西,横七八歪的灵牌。
一摞摞的灵牌叠在一起,看不到地面。
看到这情形,白梁老爷子与罗夏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这张良才真是舍己喂鬼,一鬼一顿,他不得迟早一丝血肉不剩?
罗夏让张景站在窗角那边的空地上,那里流进空气和阳光,可以让他少沾点煞气。
张景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若无其事地站在窗边,就他外行人都能感觉到屋里寒气丝丝地往脚底直窜天灵盖,朝阳驱赶不完身上细细麻麻而来的寒意。
大半小时后,罗夏才与白老爷子清理完所有的坛子与灵牌,一对数,灵牌多太多。
罗夏看着占了大半个屋的东西,声音因唾弃张良才的做法带上些恼怒,“如果把他们都超度,功德会直逼得道高僧吧?”
白老爷子把她从头发尖尖扫到脚底板板,实在没有发现她浑身哪点写着可行两字,撇着眼皮道,“这些东西看着很好解决?况且有些只有灵牌,连“身体”都没,只有名字,这功德虽大,但老爷子更想喝茶,看戏。”
罗夏眼巴巴的望着白老爷子;“您知道我为什么会这么做,我们就效仿古人招魂问葬吧,他们的身体好办,我来弄,请白老爷子助我。”
白老爷子定定看了罗夏好一会才走出屋子,在门前插上三只香,又在屋前摆上聚阴阵,顺便折回去把张景提溜出来,便坐在路边沉思起来。
罗夏会这么做本在白老爷子的预料之中,或者换种说法,直到今天目前为止,都是他在推动这一切。
人性随变,随事变化。
罗夏拿出黑色的香,这是外公自己用特殊材料制作而成的香,鬼食会使魂体更强,没有灵智浑浑噩噩重复生前之事都可有小半段时间清醒,外公靠这香送下去不知道多少停留在阳间的鬼魅。
罗夏盘腿坐在地上,用地上的坛子把镜子垫在对面,位置到胸口下端,镜子下端放好一捧香灰,身边都是整齐放好的灵牌,罗夏倾身点香.
“我乃彭必禄仙师外孙,今日见你们困顿在此,特用香灰指路,愿入土为安,魂去地府者,在自己灵牌上印上香灰,我会为你们引路,如果只想白嫖,我会每日带你们聚阳去阴。”
罗夏眯着眼,看着颤动不止的镜子,在地上快速画上符咒,镜子立马安静如鸡,黑香立马用及快的速度燃烧,十分钟不到,所有的动静不在,罗夏数了一下,共有十一个灵牌上有香灰,其他大多是吃白食的。
把灵牌分别出来,顺便把吃白食的挪到太阳能晒到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