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夏挑了挑眉,这就被下马威了?
“你们去砍几根桃枝,桃枝得是干的,拿几根雄鸡公毛,鸡冠上的血,在准备一面镜子,四根香,。”
“我老爷子就要看看她有多大的本事,多大的怨气!”
白老爷子声音刚落地,夫妻俩就纷纷出动寻找。
罗夏则顺便去看看夫妻俩卧室。
按徐大姐说,夫妻俩都接触过三婶,徐大姐穿的寿衣,她丈夫帮忙装棺,只有她丈夫每晚被掐,出汗印个人形,如果真的从隔壁死亡装棺算起,短短几天就有能入梦不惧阳,那这位真的是鬼修界的天花板。
屋里晦暗不明,窗口前可以看到隔壁去世三婶家后门,因后门晾放了许多铺棺底的棕叶,让徐老姐家采光更加有了局限。
老家风俗在棺底放上草木灰,碎茶叶,柏树叶枕头,再铺上棕叶,棕叶两头要去掉,只留棕丝,晾干铺棺。
取上不沾天,下不沾地的意思。
再看屋里,一张老式木方床,一个大木柜,木柜上放了一个白色花瓶,花瓶里插着几束丑不拉几的紫色塑料花,一张竹椅。
罗夏拿出去煞符扔在床上,符纸刚落在床上就急急窜出薄烟。
有邪祟,就是不知道好不好说话。
罗夏掩门退出去找白老爷子。
“黄金楼得延期了。”
“哈哈,老爷子不赖账,”
看着白老爷子开始布置供桌,罗夏把地上的香炉捡起来,又顺便把地上的香灰撒在屋子周边。
布置的差不多了就快中午了,现在屋外香灰也撒了,干桃枝挂在每个门中央处,每个桃枝还挂了帝皇的徽章,画像。
同道士的铜钱剑差不多的道理,借用昌盛的国运来除魔破秽。
“两位先生有没有什么忌口的菜啊,我们看还买不买点啥?”
白老爷子撇脸看向站在供桌下方不停搅手的男人。
“我们初一,十五没什么忌讳,可以整整肉和荤油。”
“对了,待会你单独过来,我们有事问你。”
男人谄笑着说;“好的白先生,今晚我能睡个好觉不?太难了,睡个觉都怕自己死过去。”
白老爷子用食指拨弄着供桌上的鸡毛,似乎是嫌弃鸡毛颜色不够多姿,眉毛下压。
"就看你配合的怎么样,你若无保留告诉我来龙去脉,我保你无忧。”
男人闻言,半磕目,肥厚眼睑也没藏住左右滑动的眼珠。
三四秒后,讪笑:“那肯定是配合的。”
“那快些开始,白天问你,晚上还要问它。”
罗夏摸出手机,告知外婆,今晚不必等她,她回得晚。
刚打完电话,回正堂的时候,男子和白老爷子都坐在板凳上无话互相打量,罗夏坐在另一个空凳上就示意男子可以开始了。
“你这几日有没有身体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入梦后对你做了些什么?你和她关系怎样?”
看着几次嗫嚅嘴唇的男人,白老爷子索性开始我问你答,这样又能使他表达更清楚,又可以让他最快弄清楚事情起因。
“我和她关系以前不差,直到她死我们也没啥不对付的时候。”
“最近几日四肢沉重无力,头晕目暗,牙齿也痛,最近两日越来越明显,晒了太阳,会好点,太阳一下坡,那感觉和阴冷气息立马就爬上来了。”
男子说着搓搓手臂。
“我刚入梦,隔壁的就出现,她一直张嘴说话,说着说着表情扭曲,龇牙泪目,后面她就张开嘴,她红嘴大的发黑,都能看见她喉管和颈椎骨。”
“我被她咬在嘴里,都感觉到我头皮被牙齿勾住,划开神经和肉,那痛感就像千针划在头骨上,让血肉剐成沫,密密麻麻,哪都没有被放过的地方。”
听到这里,罗夏抬头望向白老爷子,恰好白老爷子也看向她。
两人知道,这不是入梦,如果是梦里没有痛觉。
“等我回过神来,就来到一个漆黑的地方,周边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紧紧裹着我,薄薄的一层,弹性非常大,还有很多黏糊糊的东西,这东西直往我眼睛鼻孔里专,像吸进去一口咬不断的浓痰。”
罗夏“… …”
“后面就越包越紧,我用尽全身力气想撕开它,都不行,直到我家那口子喊醒我,才得以醒来喘口气。”
说到这里,男子把脖颈的痕迹露出来,青紫的印记有三圈,极细。
罗夏凑过去,用自己的手比划一下,印记比自己手指还要细。
白老爷子皱眉的摸着自己下巴;“今天中午吃过饭,你带我们去隔壁家上香。”
午饭后,男人带着白老爷子俩人去隔壁上香。
院坝里摆了三张大圆木桌,每张桌子上稀稀拉拉坐了三四个人,有的在打牌,有的在聊天。
“张国平,来来,快来摆哈龙门阵,你肚子里趣事可不少。”
离院门口最近一男子看见三人,立马开始招呼起来。
“不了,不了,今天我就是来上上香。”
堂屋里有个穿着道服的青年男子用毛笔在桌上写着什么,道士左手边还站着一位瘦高男子,弯着腰背对门口。
“张大侄子,我来给嫂子上个香。”
瘦高男子闻言转过身来,堂屋里光线并不明亮,但男子那张脸好似让整个屋里都亮上三分。
他脸形五官很立体,眉骨高且往斜上方挑起,眉毛浓似剑眉斜飞入鬓,鼻子高挺直接眉骨,唇形精致偏薄,这种人吃的是智商饭,少就有所成,一生贵不可言,放古代就是相、王之相。
罗夏不禁想到相诗,’凤眼波长贵自成,精光秀气又神清,聪明智慧功名遂,拔萃起居压群英。
男子愣了一下,还是拿出三炷香与三剁草纸,分别拿个三人。
白老爷子明显有点不情愿的接过香纸,但还是跟着张国平去上香烧纸。
罗夏满脸疑惑看着突然别扭的老爷子。
三人来到屋外,张国平对着张大侄子说着节哀顺变的话,身后白老爷子拉着罗夏问身上有钱没。
罗夏不解地盯着白老爷子,摸出衣服口袋的钱递给了他。
白老爷子抽出一张五十面额,又在自己包里拿出21块钱,理了理递给张大侄子,说了句节哀,便去烧纸了。
“哐当!”
堂屋里突然传出重物落地的声音。
“啊!”
“天啊!…!救命啊!她…!她坐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