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西落,池塘边被宫人换上挂着流苏的灯笼。
南荣衡身上披着垏一递上来的皮裘,看着寇絮只着一身单薄的裙裳在玩水,南荣衡眼里的情绪更浓。
“阿乐。”
“是。”寇絮听到太子殿下的话站起身,走向石桌。
“你不冷?”
“我不冷。”寇絮摇摇头,她现在很开心,没有感受到冷意。
“不要贪玩着了凉。”南荣衡把人拉到怀中,身裹进黑色狐裘中,下颌搭在寇絮肩膀上。
“嗯,知道了。”寇絮有些不习惯太子殿下的亲近,身体不适地动了动。
“你为什么喜欢鱼?”
“……因为我觉得它们很自在,即便被困在小小的池塘也能自娱自乐。”其实她还喜欢它们安于现状的精神,因为她总幻想自己可以在宽广的天地,肆意游荡,自由自在。
可是这些她不能说出口,虽然她没怎么接触过男子,但是男子都不喜欢自己的妻妾离开宅院,她如果说出口会惹怒太子殿下。
南荣衡靠在寇絮肩上,听到她的话其实能猜到后面的意思,可是他不是善人,不想放她离开。
“那就让他们多弄几条回来,什么类型的都有。”
寇絮想要开口拒绝,因为她不想鱼儿因为她的原因被困住。
南荣衡知道寇絮要说什么,在寇絮低头的瞬间抬头封住唇,将她要说的话堵回去。
冰凉柔软的触感紧贴着嘴唇,带着水气的软舌撬开牙关,将寇絮的思绪弄乱。双眸瞪大,看着面前狭长深邃的眼睛,寇絮一时不知作何动作,只能任人一步步吞食。
南荣衡抱着还在害羞的寇絮,大步回到寝殿。身后的垏一看着主子匆忙的步伐,眼里隐过担忧。
主子的身体受的住吗?
寇絮的小脸埋进南荣衡胸口,羞涩地避开似有似无打量的眼神,白皙的耳朵烫得发红。
寇絮被放到床上,看着眼前陌生的环境,眼神疑惑地看向太子殿下,这不是他们昨天待的寝殿。
“昨天是孤为了躲闲建的小屋,这里才是孤常住的寝殿。”
寇絮眼里的疑惑淡去,点点头。思绪还没从换寝殿的事情中调转出来,眼前的黑色皮裘掉落在地。
寇絮抬头看到太子殿下解下身上的衣带,里衣落地露出白皙的胸膛,寇絮耳热地避开眼,不敢再看。
身上传来压迫感,寇絮就着那股力躺下,脸埋进旁边的被褥里。
枫叶在风中无力依靠,只能随着风的方向无力而动,摇摇晃晃地落地。
那夜太子寝宫传了三次水的事情传入皇帝耳中,第二天皇帝下朝后就来到东宫看自己的儿子。
“无忧,朕知你喜爱那名乐楼女子,但是也不可放纵自己,身子最重要。”
南荣衡,字无忧,是他的母亲希望他可以无忧无虑地过完这一生,可惜,一切都是逝去故人的妄想。
“孩儿明白。”南荣衡的表情冷淡没有变化,皇帝想要伸出的手缩回,终究是不敢打破平衡。
“那朕就走了,你照顾好自己。”
“是。”南荣衡躬身行礼,直到明黄的仪仗消失才起身。
做错事的人,为什么又要来假惺惺,难道经历过的东西可以被遗忘?
“皇上。”贴身的管事公公回到轿辇前。
“如何?”皇帝无力地闭上眼,每次的结果都是一样的,只是他还是会抱有一丝希望。
“太子殿下,在命人打扫宫殿。”海公公说完低下头不敢直起腰。
“他还是不肯原谅朕。”
那年因为和阮娘的争吵,每次朝会后都会留在外面酗酒,没想到在春江楼看到了一个姑娘,长得颇像阮娘从前的模样,他没忍住多看了几眼。
楼里的妈妈就将人推到他怀里,他想再推开时看到姑娘纯澈的眼神就再也没能推开。
他一直悄悄跑到春江楼去见英娘,可纸包不住火,阮娘很快就知道他和春江楼里的姑娘好上了。
阮娘眼神失望,不吵不闹,只是没再让他进门,他看见阮娘失望的模样不敢再去春江楼。
可是他不去,没想到春江楼的英娘托人带了一封信,说她有了喜脉,身为王爷的他多一个孩子无所谓,可是阮娘不会喜欢别人的孩子,他不想再让人破坏他和阮娘好不容易缓和的关系。
他趁夜来到春江楼,迷迷糊糊间就留在楼里一夜春风,第二日阮娘带着剑冲进来,本只是要带他回去,没想到看见了英娘露出的脸。
一剑刺伤他的肩胛,房间的尖叫声拉回他的思绪。他看到阮娘眼里的无尽的恨意,以及剑上的血迹。
“南空棃,你还真是风流,找谁不好,竟然找了一个长得像我的青楼女子,你这副姿态真是令人作呕。”
手中的长剑丢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响,阮娘背影决绝,他想要追上去,被身边的影卫拦住。
“主子,宫里的人病了,所以王妃才急匆匆地来找您。”
他来不及追上阮娘,换上衣服跑进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