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一笑,跟勾引人的狐狸似的,一双桃花眼轻挑着,眼尾缀着一颗褐色泪痣。
程景珩脸又红了,“我本来就……不……不结巴。”
秦喻点了点头,摸着下巴,学他说话,“我本来就……不……不结巴,哈哈哈。”
“你不结巴,不结巴,你四个字,一个字,三个字的往外蹦?”
程景珩又不说话了,一张脸绯红的,活像个熟透了的苹果。
秦喻上手掐了一下,还真别说,手感不错,皮肤触感极好。
程景珩吓了一跳,猛地朝后退了几步,镜片下的眼睛放大数倍,圆瞪的望着她。
秦喻凑近一点,可以看到他眼睛里,自己的小小倒影。
再配上那脸颊上的一点绯红。
她觉得他好好玩儿。
比逗猫逗蛐蛐好玩儿多了。
秦喻单手拉着书包带,俯身凑过去,仰头对着他的下巴往上看,“程景珩,你脸好红啊,是害羞吗?”
闻言,他的脸更红了。
薄唇紧紧抿着不说话,长而卷翘的睫毛扑闪扑闪的,好像翩飞的蝴蝶。
被她看的不自然,程景珩别开脸,拉紧了书包带往教学楼走,“要上课了。”
秦喻饶有兴致的跟在他的后面,一蹦一跳的,听见他的话,“咦”了一声,“这下不结巴了啊?”
程景珩脸上的红晕蔓延到耳根子,他小巧的耳垂像是在滴血般,有点像熟透了樱桃。
他手紧攥着书包带子,手背上青筋冒起,骨节分明的手指微蜷着,站在楼梯口,一字一顿道,“我不是结巴。”
秦喻似笑非笑的地点头,“哦”拉长了语调,戏谑道,“那你这见了漂亮女孩就脸红的毛病可不好。”
程景珩抬头,距离的太近了,他心慌慌的往外退了一步,三步两步抬脚上了台阶。
秦喻慢悠悠走在后面,“切”了声,“跑得跟兔子似的,我又不是白骨精,会吃了你不成?”
想了想,她又觉得哪里不对,改了话,“你又不是唐僧,我是白骨精也不会吃你啊。”
“啧,不对,白骨精哪有老子长得好看。”
秦喻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滑溜溜的,嫩的能掐出水来,她三步两步跳着上了台阶。
经过三楼时,站在阳台上,往三班望了一眼。
她的教室在五楼,而程景珩的教室在三楼,这是学校为了关照好学生,特意把优生班安排在低的楼层,为的是节约爬楼梯的时间用来学习,并且他们还能在放学的时候,先排队吃上饭。
至于靠后的班级,全被安排在了五楼和六楼,反正他们平常就爱惹是生非,多爬两楼就当锻炼身体了。
不过每到放学,五楼和六楼的学生总是最先冲到食堂的。
低楼层的学生爱学习,老师多爱拖堂,就算老师不拖堂,他们都会先做会题,看会书,背会单词,然后才慢悠悠的走到食堂。
秦喻上了五楼,楼层里闹哄哄的,跟三楼完全是不一样的景象。
三楼静悄悄的,偶尔能听到翻书,小声背诵的声音。
五楼不一样,只有打闹,一句句脏话混杂着祖宗十八代的叫喊声。
秦喻揉了揉耳朵,经过长长的走廊,期间有人从教室里跑出来,差点撞到她,笑呵呵的打招呼,“喻姐,早啊。”
秦喻踹了来人一脚,“早个屁啊。”
第一节课是数学课,数学老师才不管你是好班差班,她的课堂上,就算你听不懂,都不准睡觉,不然就叫家长。
秦喻属于听不懂,还想睡觉的那一类。
撑着个下巴,打瞌睡。
后面摸着后门进来的周岁弓着个背,坐到了秦喻的后面,拿手戳了戳她的背,“喻姐,昨天你没怎么样吧?”
秦喻拿书挡着,头一点一点的,差点就睡着了。
被她这一戳,瞌睡都醒了大半。
她懒洋洋打了个哈欠,看了一眼台上,压低了声音,“那几个垃圾,要不是我来了大姨妈,肯定……啊!”
一个黑板精准砸在她的头上,秦喻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当场就要骂街。
被台上带着眼睛的女人一瞪,又焉焉的坐了回去。
更年期的女人不好惹,她忍。
周雪琴一指门外,声音尖锐道,“不听就出去站着。”
凳子在地板上划出哗啦的声响,秦喻把校服搭在背椅上,大摇大摆的从后门走了出去。
周岁够着手,去拿她书桌上的书,“喻姐,书……”
秦喻瞥了一眼,没接,自顾自走了出去。
外面草长莺飞,空气清新,她眯着眼靠在墙上,还觉得挺惬意的。
秦喻在外面,靠墙站了大半节课,直到下课铃响起,周雪琴夹着教案,走出门去下了楼。
她伸了个拦腰,走到栏杆上,伸手摘了一片白玉兰花的叶子。
周岁兔子似的跑过来,“喻姐,对不起啊,要不是你跟我说话,也不会被那个老巫婆逮到。”
秦喻揉了揉她的头发,安慰她,“没事,反正你我也不想听她的课。”
她扭了扭脖子,目光望向远方,“听又听不懂,学又学不会。”
周岁瘪了瘪嘴,“喻姐,其实我觉得,你挺聪明的,就是不爱学习。”
“真的吗?”秦喻半信半疑的看着她,周岁努着嘴,一本正经的给她分析,“你看哈,你每次考试,只要是做了的题,都对了。”
秦喻不太明白,“所以呢?”
“这说明,只要你做,就肯定是对的。”
秦喻点了点头,伸手敲了敲周岁的脑壳,“那你有没有想过,我不做的那些题,是我压根不会的?”
“我不会做才空着,不然谁会做还留着空,白丢分啊,我又不傻。”
周岁恍然大悟,笑着摸了摸下巴,“我还以为喻姐你……你深藏不露呢……”
“深藏不露个屁啊。”
不过被周岁一提醒,她倒觉得她该找个老师给她补补课。
听说脑子久了不用会生锈,她不想年纪轻轻的放着个脑子当摆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