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非晚到的时候，竹林已经被拉上了警戒线，齐宥站在一旁，眼神放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于非晚走过去问他：“齐哥，你怎么突然挂电话了？你看出是谁了？”
齐宥似乎有心事，听到于非晚的问题半天没反应过来，仿佛这才发现于非晚到了似的，说：“你问什么？”
于非晚耐着性子又重复了一遍。齐宥摇了摇头：“没有，不知道是谁，只是知道那个人有些能耐。”
“难道是徐州雨？”于非晚不疑有他，立刻就想到那个英魂不散的徐州雨，皱了皱眉。
齐宥却否认道：“不是徐州雨。徐州雨虽然是邪魔外道，修的道术倒是正统道法，并且他还是个‘人’。”
于非晚有些奇怪，但下一秒立刻明白了齐宥的意思。徐州雨追求长生，尽管看起来像是个疯子，但依然是一个凡人。于是她问：“所以呢？”
“你可以开天眼看看。门上有一缕黑气，说明来人完全成了鬼怪，已经不是凡人了。”
“鬼怪？”于非晚眼睛一亮，“崔珏能不能找到他？”
“不行。”
齐宥否认地太迅速太坚决，于非晚觉得齐宥一定知道是谁破坏了黄符，但她只是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有说。
这时，黎莘和宋朝走过来，远远地望了他们一眼。
于非晚在心里默默问黎莘：“黎莘，你看出那个黄符是谁破坏的吗？”
黎莘和宋朝一边往外走，一边给于非晚发消息：“一个故人，现在应该说是一个故鬼了。没想到这么多年，她变化这么大。非晚，具体情况你去问齐宥吧，跟涿鹿之战有关。”
于非晚叹了一口气，跟涿鹿之战有关，难怪齐宥不愿意告诉她。于非晚定期要跟轩辕报告齐宥的动向，这件事如果被轩辕知道，估计对齐宥的看管会更加严格。
何耀的死在山海二中掀起了轩然大波，一时之间于非晚办公室里本就沉闷的气氛更是雪上加霜，这段时间甚至连周舟都不太和于非晚闲聊。
与其说洪以萱的死是某个人所作，倒不如说她的死跟许许多多人有关。而何耀只是这其中的一个导火索罢了。
何耀死了，女鬼已经开始动手，种种迹象表明女鬼跟洪以萱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但朱阙的消息却说这个女鬼是长生教七八年前放置的。这个七八年前的女鬼难道是已经复仇成功，选中何耀仅仅是机缘巧合？
于非晚想着那个不知身份的女鬼，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突然，一道灵光闪过她的大脑。如果七八年前的辫子女孩曾经出现，那么当时的朝夕一定派人调查过这件事，或许会有更多的资料也说不定，这么想着，于非晚打开对话框，正准备给白琥珀发消息，忽然一片阴影笼罩了下来：“石老师，或者我应该叫你于记者？”
宋瑾淑带着一队保安走进来，周舟立刻站起来：“宋老师，你是不是搞错了，石老师是你招进来的？”
“周老师，麻烦你接下来代理高一七班和八班两个班级的课程。”宋瑾淑道，“于记者，你应该不用我亲自动手吧？”
于非晚点了点头：“好。”
虽然于非晚在这儿没干多长时间，但是该查的基本都查得差不多了，现在被人发现她也没什么感觉。
她站起来，笑脸盈盈地看着眼前的宋老师，两个人对视一眼，宋瑾淑嘴唇抿成一条直线，显得一如既往地严肃认真。
宋瑾淑是宋白娟的妈妈，她阻止颜熹调查洪以萱自杀，除了维护学校声誉之外，还有没有别的私人原因呢？
宋瑾淑似乎知道她的怀疑似的，眼睛直视着她，目光坚定，半晌，她收回自己的视线，转向办公室里的其他人：“该说的不该说的，大家心里要有数。要是让我发现有老师不专心教学，而是说些乱七八糟的，我绝对不会轻饶。”
整个办公室所有人都垂着头，大气也不敢喘一声，就连刚刚站起来的周舟也默默地坐了下去。于非晚没有理会别人的神情，自顾自地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
刚走出办公室，就看到颜熹靠在办公室旁边，垂头丧气，于非晚望了她一眼，没有对她说话，而是朝着她点了点头，以示安慰。
看样子应该是颜熹查探的时候被宋瑾淑发现了。不过让颜熹帮忙也不过只是于非晚的权宜之计，成了当然好，不成也没什么大不了。只是还要找别的方法再去调查宋瑾淑的死因。
齐宥在门口等她，于非晚看着他，挑了挑眉：“我还以为您能瞒一会儿呢。”
“哼。”齐宥冷哼一声，走到她的身边，把她的东西接过来，“我本来就不想来。”
“好吧。反正学校外面也有线索。”于非晚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两个人并肩而走。于非晚很想问问齐宥关于那个神秘人的事情，但是她却没有问。
那个神秘人与上古之事有牵扯，明显是敌非友，于非晚不知道当年发生过什么事，但是她知道齐宥是什么样的。既然如此，那又何必询问呢？
山海市警察局。
何耀的尸检报告已经出来了，显示他是心脏骤停——换而言之，他是被吓死的。
这件案子明显有鬼出没，国安专门负责这件事的部门已经接手了这件事，宋朝也终于见到了那个传说中的部门主管——另外一位上古生灵白泽。
宋朝和黎莘一起来开会，坐在会议桌的角落，一边假装认真听讲，一边在他、黎莘、于非晚和齐宥的四人群艾特黎莘：“黎教授，这位白泽又有什么能力啊？”
“能言语，通万物之情，知鬼神之事。”黎莘的消息很快就到了，“你现在干什么他也知道。”
于非晚的消息接踵而至：“你们警局怎么大妖怪这么多？”
“来让我们干活的。”
于非晚看着宋朝那个苦哈哈的表情，不由得轻笑出声，艾特了宋朝和黎莘：“宋警官，黎莘，麻烦你们帮我查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