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雕龙看着桌上的棋盘,脸上的笑容不由得僵住了。
“颇像,确实颇像啊。”
两人哈哈大笑,反倒是我有些尴尬。
“池道长,虽然事出突然,但我还是有些事情想问你。”
池道长一边收拾着棋盘,一边回应道:“但说无妨。”
“关于张先生,你知道多少?”
池老道愣了一下,手中的棋子落入棋盘中,颇有些惆怅。
“我与他的渊源可就远了。”
根据池老道所说,张先生此人,天生一副讨好人的脸色,从小就是。
他老家本是东北那边某个村子的,从小就跟两人多高的玉米和豆架为伍。
在他老家那边,能人异士着实不少,远了不说,光是他们村子里,就有三四个跳大神的。
张先生根骨很好,加上跟谁都是一副笑脸,招人喜欢,便跟着那几个跳大神的学了些本事。
到了上学的年纪,村办的学校里,因为张先生天赋很高,学习又好,老师便带他去城里找更好的学校,也让张先生接触到了更多的能人。
张先生十二岁那年,因为想要挣钱补贴家用,张先生跑去帮别人家做法事,被当地一个道士看见了,虽然法事做的不怎么样,但小小年纪有这种胆量和本事,也让道士刮目相看,便随意交了张先生几手。
从那之后,张先生对这种事情更加着迷,趁着学业空闲,到处寻师问道,更是在高二暑假,一个人靠打零工和乞讨,硬是从东北一路跑到了茅山,就为了找传说中的茅山道士们学习。
也是那一次,池老道见识了这位张先生。
出于对他行为的尊重和佩服,池老道将张先生引荐给了自己师兄,算作他师兄的门外弟子。
虽然说是门外弟子,但学的东西,却和内门人无二,张先生的道行也在这期间突飞猛进,几乎一跃成为门中天才。
池老道本以为自己为茅山收了个天才,却不想临近开学,张先生却突然来告别。
他要回去上学了。
池老道哪里愿意让这么个天才回去上学啊,又是联系学校又是联系家长,最后也没劝住这位心思高深莫测的年轻人。
张先生走后,池老道一度怀疑自己的道行甚至没有这个小孩深,已经有些动摇的他便离开了山门,开始了长达数年的云游。
而张先生,回去之后却依旧趁着闲暇之余四处问道,根据他和池道长描述的,他至少去过十几个不同的门派,佛,道,仙,凡是能认识的,他基本都去见过,也都学了些手段回来。
再后来,便是张道长和我说的,大学学医,却因为家境不好被迫辍学,来京城做了风水先生。
“他是这么和你说的?”
池老道突然愣了一下。
“是啊。”
我不禁皱眉,莫非他骗了我?
“不不不,绝对不是如此。”
池道长皱眉道:“他和我说的是,家里人出了事,他不得已才从学校辍学,他手段高超,又是年轻才俊,想要收拢他的人不计其数,怎么可能因为区区几万块的学费让他辍学?”
这下,我和玉雕龙都愣住了。
是啊,如果真像池老道所说的那样,张先生为了求道都能一路乞讨从东北爬到茅山去,他又怎么会因为学费而辍学?
这里一定有问题。
“莫非.......”
我看向玉雕龙:“莫非又要我去东北跑一趟?”
玉雕龙不禁皱眉,看着坐在我对面的池老道,无奈叹道:“池道长,您和张先生相处时间最久,也最为了解他,你可曾听他说过他家住何处?家里人现在如何?”
池老道皱眉想了想,无奈叹息道:“我明白玉老板的意思,老道去走一趟,就不劳烦骆道友了。”
我不禁松了口气。
这刚落地就让我去东北,虽然离着不远,但也没有这么折腾人的。
“好。”玉雕龙点点头:“那这件事就交给池道长,天麟你就在京城休息几天,等池道长这边有消息了之后,在考虑怎么处理张先生这件事。“
我点点头,如此倒是最好。
玉雕龙一路将我和葛建军送回了店里,幸好这次刘海桐不在,我将行李扔在一旁,一头扎在了床上。
啊........
真是久违的感觉,
躺在床上,听着葛建军呼哧呼哧收拾房间的声音,我不禁皱眉。
张先生......
他为什么执意要杀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年呢?
他又为何能如此迅速的成为阴灵,并且开始害人呢?
最关键的是,他为何就这么好巧不巧的去害了孙老板一家。
而又好巧不巧的,被张先生得知了这件事呢?
这一切都有些过于蹊跷,让我不得不将所有的巧合了联系起来。
莫非说张老板想害的,就是孙老板一家?
为的是什么?满山的辣椒?
还是那山上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当晚,葛建军在外面打了个地铺,我躺在床上,将金樽中的少年叫了出来。
比起昨天,他的身体变得透明了许多。
这都是他修复金樽的代价,但这金樽是他现在唯一能容身的地方,如果金樽坏了,他也就离死不远了。
见到我,少年还是有些紧张,哆哆嗦嗦的缩在一旁。
“那个张先生,你只见过他一次?”
“两次。”少年颤巍巍的举起了手:“我还活着的时候见到的人就是他,是他让他们把我......”
少年冷冷的打了个寒颤。
果然如此。
我点点头:“那群人都长什么样,你还记得吗?”
少年忙不迭的点头。
“他们有没有说过他们躲在那里的目的是什么?”
“没有。”少年想了想:“他们当时每天就是吃吃喝喝,闲了就打牌,耍手机,从来没说过要做什么。”
啧。
这群人,戒备心还真是强。
“对了。”
少年好像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伸手摸了摸衣服,似乎想起了自己只是个阴灵,尴尬的笑了笑。
“之前有个人给过我一张纸条,让我交给一个保安亭的保安,那纸条被我不小心用水打湿了,我就重新写了一个,那纸条一直在我兜里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