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对于丁霓这种普通打工人挺重要的。
副总的年薪可以跨越到百万，她很难不心动。
说完考虑考虑，她在迟慎第三声暴吼前，走进办公室，心平气和的搬过他眼跟前的一沓文件夹翻开摆到他手边。
“招商中心递来的所有资料都在这里。红色是A级商户，集中于一线大牌，绿色是B级商户，中高端服装珠宝亲子美妆电玩品类，黄色是C级，各种餐厅，黑色是D级，您不用看，扔垃圾桶就行。”
略微咄咄逼人的语气，是她还没调整好心情的表现。
觉得自己失误，她浅吸一口气，“需要邀请入驻的商家，我已经让业务部去联系了。您敲定价格就行。”
“老板的位置给你坐？”
迟慎心情平静下来，目光在她身上留恋几秒才收回。
挺白净漂亮的，天天给他摆副臭脸。
“不敢。”丁霓说，“会议后我联系了裁缝，换季的西装该重新量尺寸了。”
迟慎拂手：“按照以前的做，别浪费时间。”
丁霓抿抿唇：“您胖了。”
“……”
尽管不明显，但胖就是胖。
喝那么多酒，还疏于锻炼，他不胖谁胖。
“出去把嘴缝上。”迟慎冷嗤道。
丁霓颔首，收走他压根儿没动的葱油鸡。
…
“霓姐，你不走就好。你要走了，我会被暴暴龙剐了的。”
二级秘书唐沁跟丁霓走的近些，但也不多近，只是偶尔跟她显露情绪，丁霓偶尔回馈。
“想想钱。”丁霓说，说完觉得不妥，又说，“你家是北城本地的，倒是不必要多委屈自己。跟我不一样，两年省吃俭用还不够老小区二手房的首付。”
唐沁摆摆手：“当代年轻人主打个不婚不育不买房，有个地儿住不就行了。”
丁霓浅笑笑，没反驳。
但是她心里却摇了摇头。
不婚不育她同意。
但不买房不行。
可能是梅雨天的老房子，滴答滴答落下的雨水，也可能是，父亲一声一声让她滚让她去死的责骂，让她无比期望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
这个家可以不大。
但一定要完完全全属于她自己。
没有水盆接不尽的落雨、没有老鼠吱吱乱叫的恐惧、没有那些不堪。
要有花有草，有很多书，和一个干净的厨房。
这些都是她现在必须忍受迟慎的原因。
他给她一个饭碗，除了触碰她的底线，她可以无限的忍耐。
“丁霓。”
听到唤声，丁霓拿过桌面的热水壶，踩着高跟鞋走进会议室，立到他身侧给他添上一杯热茶。
看到他手下被划掉的候选品牌，她微蹙一下眉，附到他耳边说：“迟总，董事长电话。”
声音不轻不重，正好能打断慷慨激昂的业务部经理。
迟慎嗯一声，起身离开会议室。
会议室门关上，丁霓敛走那份被他pass掉的文件，跟出去。
办公室。
丁霓将怀中文件放到迟慎跟前，没急着问为什么，而是想听一下他的理由。
“自己查去。”迟慎很少插手她的决定，因为她省心、专业，且能跟的上他的节奏。
闻言，丁霓打开手机。
这个美妆品牌是国货中的翘楚，产品成分，原料产线这些，丁霓已经请人去调查过，工厂是她亲自去看过的，产品不会有问题。
如果不是产品问题，那就应该是品牌问题。
她在网站输入品牌名，并未发现任何不好的新闻。
“迟总，不懂。”
“他家老板正在闹离婚。”
迟慎冷道，“你要觉得他家能拉动商场的消费，就去劝。”
定时炸弹。
丁霓显然没那么蠢。
但是如果商场多出一个黄金位置，再甄选入驻商，就是一个新问题了。
“所以你这次没有pn B。”
迟慎显然不满意了，锋利眉目冷沉下去，渗出一股迫人的冷寒，“还是说想辞职了，工作就可以不尽心。”
“别生气，”丁霓平静的说，“明天还要相亲，会有皱纹。”
迟慎：“……”
“新的入驻商资料会在会议结束前放到您的手边，您可以继续会议了。”
“你这是对老板的态度吗？！”
要死不活的！他欠她的？！
丁霓唇角弯出一个浅浅的微笑，“您可以继续会议了。”
迟慎攥了攥拳头。
“取消！”
“不可以，请努力工作。”
“……”
“那就推迟！”
“您七点还有私人聚会。”
他向来不会在那种聚会迟到，她不信他能为了工作推掉聚会。
“那就推掉！不是说我胖了吗！晚上跟我夜爬。”
丁霓：给爷爬。
“今天夜晚有雨，不适合您锻炼身体，您想锻炼可以去健身房。”
“……”
四目相对，迟慎哼一声，抓过桌面的车钥匙，“我就不开！你有本事给我弄过去！”
“迟总。”丁霓伸手拉住他的胳膊，心里已经来不及问候他祖宗了，手下微微用力，“爬，我去给您准备衣服，招商中心开业在即，入驻商的事不可以再拖，还有，您胖的不算明显，不必没有自信，已经足够迷倒很多女人了。”
迟慎脸色稍稍缓和，“资料。”
丁霓放开他，轻鞠一躬，“好。”
…
新的入驻商，丁霓不是没有准备。
只是那边的老板出价太低，那么好的黄金位置，给他不免有些浪费。
“霓姐，霓姐。”
唐沁指了指自己手里电话。
丁霓点点头，接起转线。
是被她排在第三位的国货美妆，他家品类繁多，却没有最出彩的产品，以至于丁霓觉得，他家没有好的策划和专业的老板。
“丁秘书啊。”
谈话人语调随意，不够正式，丁霓觉得自己最多能给他一分钟。
“您好，杨总。”
来人没想到她竟然认出自己，有些诧异，但也转瞬即逝。
“丁秘书似乎很不看好我们远黛，递过去的合作方案到今天也没个回复，帮我问问迟总，赏个位置呗。”
“远黛连续三年营收下降，我想不必叨扰迟总了。”丁霓很冷漠。
“这话说的，那是产品没有推广开……”
“问题是产品包装、营销理念、代言人影响力，以及您做生意无所谓的态度。我并不看好给您预留一席之地，您给华参带来的正面影响，虽然我们就是个收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