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秘书真冷漠啊。”
杨天华做企业来这么多年，第一次见做秘书做到这么刺儿的，跟迟慎完全一个德行。
压根不知道什么叫委婉。
“霓姐。”唐沁跟第二家品牌谈判完，朝她摇摇头。
丁霓抿了下唇，通情达理了些，说：“我也不是冷漠，远黛的产品不错是不错，但现在早已经不是酒香不怕巷子深的时代了。杨总，咱就单说包装，咱这个审美是不是可以跟上国内主流审美了。”
“我们现在手上的确还有空的位置，但我也是为您考虑，回来您销量跟不上，又面临高额租金，这不是两头亏吗。如果您真看的起华参，我把位置给您留两天，两天内给我个营销方案，我当面跟迟总提，如何。”
“价格。”杨天华还是想压压价。
“如果价格您有异议，我想您不会给我打这个电话。”
杨天华抿一下唇，“行。”
通话掐断，丁霓捏了捏眉心。
“霓姐，迟总压根看不上他们家吧，有点拉低档次。”
唐沁一直在听她打电话，但并不看好杨天华的远黛。
丁霓自然知道这个问题，但离开业还有一段时间，很多东西，不是档次的问题，是自身产品定位和宣传的问题。
想赚有钱人的钱，自然该告诉他，我这东西就值这个价。
杨天华需要一个机会。
“你给我联系一下远黛的那个代言人，我记得她演技还不错，就资源差点，我托她一把。”
她的咖位上来，杨天华有的是机会。
“霓姐。”唐沁觉得这付出不成正比，有些犹豫。
丁霓拂拂手：“去，我晚上七点陪迟总去爬山，下山的时候我希望看到电话。”
唐沁点点头。
等她离开，丁霓后背靠进旋转椅，思忖片刻，点开通讯录。
没记错的话，她在娱乐圈也是有点人脉的。
…
“学长，还记得我吗？”
巩驰是丁霓本科期间，外联部的引荐人。虽然许久没联系，但丁霓觉得，他们关系应该没有淡。
“霓霓。”巩驰在娱乐圈已经是小有名气的选角导演，他的眼光毒辣，是不少新人的恩人。
“肯联系我了？”巩驰轻轻笑一声，“还以为我们这辈子都不会联系了。”
“怎么会，工作一直忙。”丁霓说，“我想请你帮点忙。”
巩驰轻笑一声：“我为什么要帮一个拒绝过我的人。”
丁霓心里轻啧一声，“不是帮，是等价交换。”
巩驰：“那就见面，请我吃饭，为难吗？霓霓。”
丁霓：“成交，明天中午，餐厅我订，行吗？”
巩驰沉默。
丁霓等着，好一会儿唤一声：“学长。”
“你还是这样野心勃勃。”巩驰说，“我要是不帮你呢。”
“那我们回来约。”丁霓说着就想挂断电话。
“丁霓，真无情啊。”巩驰本知道她是这个性子，但还是忍不住被她吸引。
她是一个目的性强的女孩，但也保持着最初的干净纯粹，像是两个极端。
“时间地址发我，你知道我喜欢吃什么。”
音落，他率先挂断电话。
丁霓抿了抿唇，瞧了眼自己笔筒里的两张楼下餐厅代金券。
“霓霓，钉钉看一下。”人事潘姐在远处唤她一声。
是薪资调整申请。
丁霓点了确认，起身去给迟慎熨衣服。
爬山！爬山！想一出是一出。
…
少爷喜欢作妖，丁霓只能陪着。
海坨山离市区不算远，但丁霓的车刚停进停车场，天空已经飘起蒙蒙细雨，看天色，似乎还有越下越大的趋势。
“迟总，下雨了。”
丁霓觉得不用爬了。
“就这点雨，怕什么。”
迟慎率先下车，手指捏住冲锋衣拉链，利落的往上一拉。
“走。”
丁霓：“……”
轰隆——
天公不作美，细雨中闷出一道响雷。
丁霓：老天爷真好，可以回家睡觉了。
“愣着干什么！”迟慎不耐烦的催促道。
“迟总，山上危险。”
丁霓不打算顺他心了，说，“我给您订了温泉药疗，您最近看着睡眠不好，不如……”
迟慎上下打量她一眼，“不想去直说。”
要是一般秘书也就应了他的心意冒雨爬山，但丁霓心想，我只是个打工的，可没必要为了钱搭上自己半条命。
她说：“不去。”
迟慎冷脸。
丁霓撑开一把雨伞举高遮住他，“会感冒生病。”
她的声音鲜少这么温温柔柔的，像细细流淌的山间清溪，沁人心脾。
身上熏着柚叶的清香，在这个暑热难耐的傍晚，能够令人沉下心来。
迟慎脸色稍稍和缓。
“生病影响工作。”丁霓紧接着说，“华参一天没您都不行，我给您做吃的好不好……”
丁霓见人转身就走，赶忙撑着伞追上去，“想吃什么都行。温泉酒店那边设施都挺齐全的。”
“你说我胖。”迟慎冷道，“该减。”
“明天再减？”丁霓问，“何况您也不算胖，只是比之前胖了一点点，很贵气。”
她干净的小手，在迟慎眼前比了一个可以忽略不计的距离，以证明她真的没有觉得他胖很多。
迟慎斜睨过去一眼。
丁霓抿抿唇，默默收回手。
哗啦啦——
豆大的雨点砸到伞面。
“太好了。”丁霓赶忙拽住要走的人。
“太好了？”迟慎冷睨她一眼，“你要不想来没人逼你来。”
丁霓没想到自己把心里想法说出来了，讪讪地扯扯嘴角，“这是我作为贴身秘书的职责。现在雨这么大，酒店吧，迟总。”
迟慎哼一声，转身往酒店走。
丁霓赶忙撑着伞追上去。
温泉酒店是华参和别的企业合资的，占股不多，所以酒店并没有给迟慎留专属位置。
丁霓订的算是最贵的私间，他乐意怎么泡就怎么泡。
给人刷开房门，她将房开插入电槽。
刷——
房间瞬间明亮起来。
迟慎脚步滞在原地。
丁霓正在往房间里推行李，没懂他站着干什么，踮了踮脚尖，从他肩头看出去。
“……”
洁白的大床摆着一颗玫瑰花瓣组成的心。
层层叠叠的颜色，审美很一般。
“丁秘书这是别有居心？”
听不出情绪的问话。
丁霓特忌讳发展这种上司下属的不正当关系，赶忙说：“酒店可能以为是两个人住，抱歉，迟总，我让他们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