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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你来华参上班图什么,谁家秘书做到你这样,不知道还以为你是他包养的半个情人呢。”
小厨厨娘是丁霓亲自挑选的,什么都好,只有一个,说话太不把她当外人了。
“图钱。”
丁霓做好一份葱油手撕鸡,转身去挑小生菜做沙拉。
厨娘叹一口气,看见她手背上的伤,拦住她,接过食材,“我来我来,你休息,一会儿衣服沾了料汁,他又找你麻烦。”
丁霓浅笑一下,“谢谢您。”
厨娘摆摆手,“挣够钱赶紧跑吧。谁家老板不比这好伺候,你要是我姑娘,我才舍不得你受这个气呢。”
丁霓浅笑笑,没再说什么。
其实迟慎也没他们想象中的那般难伺候,想想十几岁的他更是肆意妄为,恨不得把整个学校翻个底朝天。
如今,算是个合格的继承人吧。
“沙拉好了。”厨娘将白骨瓷碟放入木托盘,又开始摆别的菜。
怕她嫌沉,厨娘说:“我给您端到门口您再接手。”
丁霓摇摇头。
厨娘劝不动,只好作罢。
叩响总裁办的门,她没有出声。
因为她知道,他一成不变,毫不尊崇敬畏生命的作息。
迟慎今天没有在起居室休息,可能是被会议上的蠢货气到,躺在黑色会客沙发里,冷厉的眉眼轻蹙着。
银灰色领带被他拉的乱七八糟,衬衫纽扣也解了开。
按理这时候,丁霓保证不出声混蛋就OK了,但她抿了抿唇,还是走进起居室抱出一床薄毯,躬身用手托起他的后颈,往下垫了一个靠枕。
正想起身抖开薄毯,纤腰被长臂一勾,整个人跌到他怀里。他身子一侧,把她挤到了角落。
下一秒,丁霓没有思考,径直一脚将人踹了下去,冷着脸起身。
“丁霓!”
“我说过如果您需要女人,我会送到您怀里,这里是公司,多少双眼睛盯着,别做出格的事。”
迟慎草了声,扣住她的脚腕往自己一拉,抬手一推,将她推到沙发里。
“行,我要你,脱。”
丁霓蹙眉,沉默着,似乎在隐忍。
她就是这样。
安静、隐忍、野心勃勃。
一点儿没变。
“应聘贴身秘书的时候没想过今天吗!”迟慎没给她好脸,也没有起来。
一高一低,但他气势更强,甚至有几分不讲道理的唯我独尊。
“我可以辞职。”
丁霓起身,掸了下衬衫上的褶皱,垂望他一眼,第一次没有出手扶他。
“辞职信我写好会递给董事长,您该吃午餐了。”
“你早就该滚了!”
嗒。
总裁办的门关上。
丁霓听见了砸东西的声音,轻抿一下唇瓣。
“他又发脾气了?”
盛泽是华参集团法律团队的主顾问,也是丁霓和迟慎的高中同学。
她轻轻颔首:“盛律师。”
盛泽浅笑一下,整个人似乎泛着温柔的光,和里面那位是两个极端。
当年他和迟慎是同桌,也是很好的朋友。
那封信。
若是早两年重遇,她想她会努力表明心意,但现在,她不能僭越。
“他脾气一会儿就过去了,不用在意。”
“还好。”丁霓说,“反正一会儿我就辞职了。”
“丁霓!给我滚进来!”
盛泽无奈的笑一下,朝她抬手示意,“我去。”
丁霓颔首:“谢谢。”
办公室门推开。
迟慎头都没回:“你怎么来了,丁霓呢。”
“你老欺负人干什么。”盛泽不理解,“你以为这年头秘书很好招。”
“有屁就放。”
“大姨让你回家相亲。”
“你怎么不去呢。”
“我有你没有。”
盛泽从小就习惯了他这狗臭脾气,知道很难劝动他,只是来走个过场。
迟慎手里的瓷勺顿一下,偏头上下打量他一眼,“你有?你有个屁!”
“就你这臭嘴,注定孤寡一辈子。”
盛泽瞥一眼他身前的午餐,“也就丁霓忍得了你,相亲,记着啊,明天12点。”
“丁霓,你是腿断了吗?”
丁霓正站在门外惋惜到底是哪位姑娘会倒霉到跟他相亲,听到暴吼,撇了撇唇,推门走进去,“听见了,12点相亲。您还有什么需要吗?”
“咸了。”迟慎嫌弃的戳了下白瓷盘里的葱油鸡,“重新做。”
盛泽看一眼已经吃掉一半的葱油鸡:“……”
没事找事。
……
“真打算辞职?”
小厨房。
盛泽倚在门口,单手插兜。唇边含浅笑,周身温润。
“辞吧。”丁霓说,“再不辞可能会折寿。”
丁霓平时根本不会在人前展示自己不专业的一面,或许破罐子破摔,或许这个人是盛泽。
她知道他是个多好的人。
好到,她黯淡阴霾的青春,他是唯一一点光。
她妄图追上他,可这一路,追的很辛苦。终于成为同事,他们之间又横上无法跨越的鸿沟。
他的家庭,和迟慎不相上下。
站在他身边的人,总该不是她。
盛泽轻轻笑一声:“可能你别总顺着他,会更轻松一点。”
丁霓笑了,是毫无防备的模样,与平常坚韧倔强的模样有所不同。
“拿钱办事,我还不想给自己找更多的麻烦。您吃午餐吗?”
盛泽点头:“谢谢。”
……
托盘再次摆到迟慎跟前。
多了碗不该存在的牛肉面,精心到迟慎恍然觉得怕是哪个米其林大厨降临。
“盛律师说要跟您吃个饭。”丁霓解释道。
迟慎斜过去一眼。
“你就让她休息去吧。”盛泽嫌耳朵疼,及时打断他施法,“快两点了,饿死这么称心的秘书,小心姨夫跟你犯心脏病。”
迟慎哼一声,瞥了眼那碗牛肉面。
丁霓颔首离开。
…
辞职信是丁霓在网上随便下载的模板,发到总公司邮箱,没三分钟迟父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她恭恭敬敬接起电话:“董事长。”
“阿慎惹你生气了?”
迟父当年把她从华尔街捡回来,承诺过三年就会给她副总的位置,没出大事,按照她的性子,她不会在这个节骨眼辞职。
“不敢。”丁霓平静的说,“我自己的原因。”
“丁霓,会议资料!”
“……”瞎吗?
迟父:“……”
“我不同意你离职。”迟父说,“没人能在他身边超过一个月,你已经干了两年,很久没调薪了吧,按照副总的薪资给你开,如何。”
“丁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