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温家大小姐还真是与传闻不一般呐。”林暮不禁感叹。
事实上,他和谢凌洲都清楚,温家大小姐绝不是世人眼里默默无闻的样子。
这对于林暮来说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楼里一个姑娘而已,他有的是姑娘。
他叫来了楼里的妈妈。
进来的人就是迎季北柠几人进门的妈妈,可此时的她神情严肃,与方才那个花楼老鸨判若两人。
林暮问她,“笑笑在哪里?”
“妈妈”答,“笑笑病了,好几天没有出门了。”
“病了,什么病?”
林暮看着是个笑面菩萨,可心大着呢,楼里一部分是真的接客的普通姑娘,还有一半是普通的侍女,两者还有各剩的那一半,那才是属于林暮或是谢凌洲的人,专门用来打探消息的。
林暮或许会管后一半的姑娘,但是前一半就可有可无了。
温遥嘉既然能把她卖进来,就绝对不会轻易放过她。
“妈妈”说,笑笑刚进楼的时候不肯接客,本来楼里也不缺这一两个容色一般的接客姑娘,就准备让笑笑做个侍女。
可楼里隔两三天就有客人上门,还点名要笑笑,几乎每次都把笑笑折腾的没有人样,偏还不让人死。
风花楼是暗中收集消息的,所以越发要低调。
一个小丫头,谁也不会为了她去讨回公道。
久而久之,笑笑就成了全楼欺负的对象,病了痛了也一声不吭。
“这次的病是因为彩彩说笑笑碰了她的裙子,所以把人推倒,头撞在柱子上了,找大夫看过了,大夫开了药。”
没说病的如何,只是开了药,可见楼里确实没人把笑笑这样的人当人。
季北柠看着说话的“妈妈”,神情已经冷的可怕了,“你能带我去看看她吗?”
“妈妈”看着屋子里的陌生人,也没奇怪她为什么穿着楼里侍女的衣裳,也没有回答季北柠的话。
季北柠便把目光转向了林暮。
她知道,这个“妈妈”大概是专门训练过的暗卫,只会听主子的话。
林暮被季北柠脸上的寒霜冻的一颤,吩咐“妈妈”,“你带她去看看笑笑。”
“妈妈”立刻听了令。
一直没开口的谢凌洲道,“你可以带走笑笑,算是咱们合作的见面礼。”
季北柠诧异的看他一眼。
小阎王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
大概是看出了她所想,谢凌洲索性再送了一个大礼,“欺负过笑笑的人任你处置。”
季北柠眨眨眼。
小阎王大方的让人害怕......
这两个“礼物”对于谢凌洲来说只是一句话的事,原本只是打算送一个笑笑的,可是看着季北柠惊讶中有带点憨厚以为自己听错的表情,他就特别想再送一个礼物。
果然,送礼这种事,你快乐我快乐的。
林暮暗自咂舌。
要不是知道谢凌洲冷面冷心毫无人类的感情,他真的会以为谢凌洲看上了季北柠。
彩彩可是楼里的头牌,还是他们的人,就是性子有点骄纵且蛮横。
价值这么大的人就任由别人处置了?
真是不是他的姑娘不心疼啊。
林暮觉得自己心疼坏了。
出门的时候,季北柠对谢凌洲道,“小侯爷送了我两样礼物,我也有一件小礼物要送给小侯爷,不过眼下没带,晚上你去取。”
为了给谢凌洲解毒,隔上几天谢凌洲就会上她院子一趟,为了敝人耳目还都是晚上。
这在谢凌洲听来没什么,在林暮听来却是个惊天八卦。
季北柠一出门,谢凌洲就被一连串问题砸的无语。
“为什么晚上上人家姑娘的院子?”
“这熟悉的口吻,你们是不是早有一腿?”
“你是不是早就看上了人家姑娘,在这玩欲擒故纵?”
“哦没错没错,你今天差点掐死人姑娘是不是就想引起她的注意?”
“柠柠是长得不错,气质也好,对你冷着脸,但是对我笑了,我看她不喜欢你,应该喜欢我?”
谢凌洲耳朵一动,随意一捕捉就是两个让他吐血的字,“柠柠?”
他跟季北柠很熟吗?
“对呀,柠柠怎么了,难道叫柠儿,还是北北,还是北儿?”
要是此时手里有棒槌,谢凌洲绝对会敲死面前这个人。
叫的什么玩意儿,恶心!
此时的谢小侯爷怎么也想不到,日后他还能叫出更恶心的,且乐此不疲。
......
季北柠跟着“妈妈”来到了下人住的院子。
三楼是楼里比较红的姑娘住的,一些没什么价值又加之年纪大无人赎身的都在风花楼后头的下人院子。
下人院子可就不必楼里那样环境清雅,干净整洁了。
整个院子随处可见脏东西,左一摊的积水又一滩的积水,还有一股嗖了的味道。
一排望过去大概十几间房,并排列着,每一间都很小,门框压的很低,个子稍微高一点的都要弯腰才能进得去。
一想到书柳就在这里住了五年,季北柠的心比针扎还痛。
自从重生以来,她感觉到了她的心逐渐冰冷,以前她看到路上死的猫猫狗狗都会伤怀,现在她压根不会看一眼。
再没什么人能牵动她的心绪,唯一剩下的两个就是书柳和她娘亲了。
“妈妈”停在一间小门处。
还没敲门,就听见里面传来吵闹声还伴随着砸东西的声音。
是一群人在欺负着谁?
“你以为你是三楼住的姑娘啊,病了就能不干活,赶紧给我起来,院子里给我扫了!”
“整天就知道装病,还指望人家伺候你啊,贱蹄子!”
有人哼笑。
“都人老珠黄了还想着有朝一日能飞上枝头是不是?”
“怎么不说话了,看看你那丑样子。”
有人下命令。
“赶紧把她给我拖起来,院子里不扫,等着妈妈骂是不是。”
紧跟着就是拳头打在肉上的声音,而那个被打的人始终没有发出声音。
直到那人受不了,一声细微的痛呼声传出,落在季北柠耳里。
门被猛地推开。
屋子里众人吓了一跳,同时转头。
就看见门口站着一个比这楼里所有姑娘都漂亮的姑娘,只不过这姑娘阴沉着脸,神情要多吓人有多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