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
刚才那个下命令的人问。
她们没有看见站在后面的“妈妈”,一个个嚣张的样子还没收敛。
季北柠不可能回答她。
她从进屋里就看见了,地上躺着一个人,胳膊还被人扯着,侧脸面对门外,眼里尽是麻木,就连开门的巨大响动都没能引起她的注意,她虽然喘气,却让人感觉已经死了。
这是书柳。
真的是她的书柳!
她的妹妹到底经受了怎样的折磨啊?
季北柠心里的恨意燃烧到了嗓子口。
她真的很想就这样冲进皇宫,一剑杀了那对狗男女,同归于尽也没关系!
她得为她得妹妹报仇啊!
可是她做不到,皇宫都进不了 。
季北柠只觉得自己没用,前世今生,一样的没用。
心里不断滋生得心疼和愧疚让她急于找一个发泄口。
这些欺负书柳的人就成了这个发泄口。
从来规规矩矩的季北柠直接冲上去,对着那个发号施令的人就是一脚,再一巴掌打在她脸上,落下一个鲜红的五指印。
怔愣的众人反应了过来,瞬间围上季北柠。
指间银光微闪,无根银针瞬间没入肉里。
五个人还没碰到季北柠的人已经捂着手臂地上打滚了。
发号施令的人见状上来揪季北柠,她不是吃素的,那一拳头落下去脸都能打歪。
季北柠背对着她,根本没看见即将落下的拳头。
幸亏,“妈妈”进来了。
“住手!”
发号施令的人一听这声音,吓的连忙收了拳头,
季北柠保住了她的脸。
“妈妈”也吓的不轻,不过只是一瞬间就能发生这么多事,她们还差点打了主子的贵客。
那一拳头落下去,她都免不了要被处罚。
“你们这是干什么呢啊?楼里是菜市场吗容得你们放肆,每个人下去领二十板子,以后再敢欺负人,直接卖出去。”
这可是很重的惩罚。
几个人面面相觑,都不懂为何这次罚的这么重,以前她们也没少欺负这个不言不语的笑笑啊?
“妈妈”又宣布了一个消息,“以后笑笑就不再是楼里的人了,她有人赎身,以后就是清白人家。”
面面相觑变成了惊讶嫉妒。
住在下人院子里的人年纪都不小了,这些都是人老珠黄,有人赎身那是想都不敢想的,更何况还是清白人家。
这个闹闹长得一般,还一身的伤,居然有人赎她?
几个人的视线都落在季北柠身上,打量的同时又被胳膊的疼痛唤醒。
不好惹!
“怎么,还不赶紧下去领罚?”“妈妈”呵斥一声。
“慢着!”季北柠拦住人。
“姑娘还有什么吩咐?”“妈妈”恭恭敬敬。
季北柠走到一动不动的书柳身边,蹲了下来,帮她把凌乱的头发别到耳后,一眼又瞧见了她耳后的伤。
眼眶酸涩。
几乎是忍了又忍,才压住微微变调的声音,“笑......笑笑,我给你看看伤好不好?”
书柳依旧一动不动,好像这世上什么事都听不进她耳里了。
季北柠把她扶起来,按住她一直扣自己指甲的手,“姑娘的手指要好好保护,你看你指甲都扣秃了。”
这是书柳一个不好的习惯,走神的时候喜欢扣自己的指甲。
几乎是话音一落,原本木然的人突然眼神聚焦,愣愣的看着季北柠。
季北柠便知道她听懂了。
从前她便是这么劝书柳的,每次书柳扣指甲她都给她按住,扣一次罚十文钱。
“笑笑,看伤之前,你先告诉我,你想不想惩罚这些欺负你的人?”
这就是季北柠留下这几个人用意。
她想让书柳亲自惩罚她们。
可书柳却不愿意,她细微的摇摇头,视线始终落在季北柠的脸上,好像除了季北柠的脸,没什么能让她关心的了。
“妈妈,那让她们出去吧。”
季北柠不会勉强书柳。
几个人如蒙大赦一般的退出屋子。
条件时间都有限,季北柠只给书柳把了把脉。
从脉象上看,书柳虽然病的很重,但是没有性命之忧,眼见的显然是外伤更重一些。
“妈妈,能不能让人把笑笑送到我的马车上,我还有朋友在楼上。”
这点小要求“妈妈”自然是答应的,吩咐人去办了。
“妈妈叫我来这鬼地方做什么?”
这时候院子里传来一声娇俏的抱怨声。
很快,人就进了屋子。
来人是彩彩,风花楼的头牌,衣着不输给高门小姐,长相不输给世家淑女,就是性子远超闺阁千金。
偏偏很多人就喜欢彩彩这样的,能满足他们的征服欲。
“妈妈,”彩彩一进来就捂着鼻子,嫌弃得很,“你叫我来做什么,这丫头有什么好看的吗,还是说人死了哎......咱们楼什么时候来了这么一个美人了,我压力好大呀......”
“妈妈”真想叫她闭嘴。
扶着书柳躺好,季北柠扫了一眼彩彩,问“妈妈”,“笑笑就是因为碰了彩彩姑娘身上这套衣裳吗?”
这个“妈妈”还真不知道。
但是架不住彩彩自爆。
“就是我身上这套怎么着,你知道我身上这套衣裳多少银子吗,五十两!你这个土包子全部衣裳加起来有十两么?”
就在彩彩洋洋得意的时候,一把剪子“咔嚓”一声。
彩彩身上的衣裳瞬间裂开,还是从中间。
反应过来的彩彩,“啊~~~~”
这可是五十两啊!
这还没玩,剪刀在季北柠手上简直灵活的让人抓不着,任凭彩彩如何躲都躲不过。
一片片布料落在地上......
最后还站在那里的彩彩浑身上下就是一件雪白的里衣。
彩彩拍拍胸脯,舒出一口气,“幸好给我留了一件,不然我就要光着出去了。”
季北柠,“......”
“妈妈”,“......”
都说漂亮的姑娘没有脑子,这一点在彩彩身上得到了充分的验证。
季北柠的一通操作,成功的出了气。
彩彩也不情不愿的道了歉。
“我又不是故意欺负她,我最讨厌别人碰我衣服了,还是她刚干完活那脏手,我推她也不知道她能摔到脑子,真是冤枉死我了。”
季北柠看着她,知道了这姑娘原来并不坏,只是有点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