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曦没好气地睨了他一眼,“你到底说不说!”
景瑢收了些笑,他总觉得宁曦今日好像特别急,平时她想问什么都要深思熟虑好几天才会向他开口。
但他觉得这样甚好,便顺从道:“说。”
“我给景怀瑜还有父皇准备了个惊喜,当然你应该也会喜欢,所以对你来说大概也算得上是惊喜。”他脱了外衫,快速地将自己简单收拾了一通,坐到她身边。
“眼下父皇还舍不得杀了景怀瑜,若要他死,那必得让父皇对景怀瑜彻底死心才好。”
宁曦半眯着眸子,猜测道:“所以你给景怀瑜下套了?”
景瑢笑着点头,“宁远舟要回京的信传回来了吧?”
宁曦一愣,“你怎么知道?”
而后她忽然明白了什么,“是你给他传信,他才急着赶回京的是不是?”
宁曦有些生气地站起身来,“京里局势复杂,定南王府本就是你父皇的眼中钉,他一个带兵的权臣再回京,太危险了!”
景瑢抬眸看着她,“不是我传信,是景怀瑜传信,他骗你兄长说定南王府凶多吉少,所以你兄长才急着回来。”
“景怀瑜在半路埋伏了人手,他准备劫走你兄长做人质,逼你动用宁家军为他做事,亦或是什么都不做,看着他做。”
宁曦眉心越蹙越紧。
半晌,她才理出了一点头绪。
“你的意思是,景怀瑜要兵……他要起兵谋逆?”宁曦当即摇头,“不可能,他现在虽然禁足在府中,但皇上还未对他有任何惩罚,他还是齐王,只要太子一日未定他就还有一丝希望。”
她了解景怀瑜,只要不是走投无路,他绝不会想到谋反这等一朝事败就身首异处的办法。
但她也了解景瑢,没谱的事他不会轻易说出口,只要是说了,多半就是已经算定了的。
她猜测道:“你是不是让景怀瑜以为皇帝要对他动手了……是承恩,你让承恩传的信?”
景瑢连连点头。
宁曦一时不知说什么。
她一直想让景怀瑜付出代价,但最严重的也不过就是让他给爹娘谢罪,再自己亲手杀了他。
然景瑢竟然给他安排了一个最严重的罪名,若是成功,景怀瑜就是史书上罄竹难书的不孝子。
景瑢看出她的惊讶,淡淡道:“对他来说最重要的无非就是权位和父皇的信任。”
“权位自是不会再有了,至于父皇对他的偏爱,这才是他最在乎的事情。”
“一个人从小就拥有的东西,一朝失去,这其中的落差很难承受,更何况他又是那么心高气傲的人。”
景瑢说完,又笑了下,“你放心,就算景怀瑜造反,父皇为了皇后和大公主也不会杀了他,到时他的命就是你的。”
宁曦快要被这信息量冲昏了头。
想了半天也是头疼,她便躲懒了。
“听你的吧。”她道。
景瑢笑了笑,摸索着她腰间的玉坠,轻声道:“你不必费心,早点把伤养好,免得到时没力气多捅他几刀。”
宁曦睨了他一眼,思绪放空很快就泛起困来,她闭上眼,听着景瑢手指拨弄着玉佩吊坠的声音,神智慢慢抽离。
“你怕水,是因为景怀瑜对你做过什么吗?”他轻浅的声音飘来。
“嗯。”宁曦没多想,回应道。
她想早晚是要和景瑢说实话的,他问她答就是了。
本以为他会借机刨根问底,然而景瑢却没再说了,只轻轻地撩了下她脸颊的碎发,淡淡道:“以后不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