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定,你有何建议?”皇帝意味深长地问。
宁曦垂眸,“只是担心因清禾的私事耽搁了殿下与阮家的喜事,心有不安。”
皇帝了然地点头,“这你不必担心,你的事是你的事,亲事是亲事,不可混为一谈。”
“皇后跟朕提过,大抵会定在两月后。”皇帝也没瞒她,直接道。
宁曦闻言笑了下,“那清禾一定将两月后的时间空出来,等着讨一杯三殿下的喜酒。”
话是好话,但皇帝却品出了几层另外的意思。
“你之后有很多事要忙吗?”皇帝皮笑肉不笑地盯着她。
宁曦依旧不看他,作出低眉顺眼的恭顺模样,轻声答:“商号和西夏的生意还没谈完,另外马上要到产茶的时节了,依照惯例,臣女会去一趟南边。”
“军队最近也有些事情需要处理,北燕皇帝寿辰在即,宁家军不能懈怠。”
她说得慢条斯理,却没有一丝犹疑,显然这些事已经深深刻在她的脑子里,或者说她每天都是如此,被各种公事缠身。
完全不像个马上要嫁人的女子。
皇帝的眉毛微微一动。
“成亲后,这些事可以让景瑢帮你一起做,你一个女儿家何必这般劳累,再说成亲后王府也需要你看顾,分身乏术地,也该有取舍。”
宁曦听得频频点头。
“陛下说的是,那陛下觉得清禾该如何取舍?”
她抬眸,清澈乖巧的眼神直接投来,倒让心里藏了不少猫腻的皇帝有一瞬心虚。
他犹豫着不知该怎么说,同时也在怀疑眼前这个年轻的姑娘是以怎样的心态问出这句话。
若是从前,他可以毫无顾忌地说她就是单纯,但经过祭祀大典的事后,他有些怀疑了。
定南王夫妇虽然宠她,但她实打实是那两人的孩子,不能轻视。
他忽而朗笑了几声,“这种事自然是你和景瑢商量才对,朕虽是长辈,但也不好过问你们小辈的家事。”
“朕从前说过,定南王府的事朕绝不会插手,从前如此,往后也如此,朕只是希望你别为了这些外物伤了身体,不然你那在天之灵的爹娘可要怪罪与朕。”
宁曦闻言,羞赧地行了个礼,“陛下宠信,实在是定南王府的福气。”
从明阳殿里出来,她手里多了一个木盒。
里面是一块巴掌大的免死金牌。
她不必打开看,那金牌的纹路就浮现在她脑子里。
上一世她和景怀瑜成婚前,皇帝也装模作样地赏了这东西给她,说是定南王府守护南诏劳苦功高,此物给她,再合适不过。
可金牌免得了刑罚,却免不了背地里的暗箭。
回到王府,她把金牌连盒子一并塞进嫁妆箱子,和那些金银器物混在一起,小喜知道后捧着盒子的手都在发抖。
“若是让宫里人知道,郡主您就是有三颗脑袋也不够砍的……”
谁家得了免死金牌不赶紧供奉在祠堂,隔三差五地去上香祭拜?
这可是皇帝的宠信,是皇帝的脸面,不重视这东西就是在打皇帝的脸。
郡主胆子可真够大的。
“怕了?”宁曦漫不经心地瞥她一眼,“放心,真有出事那天也不会殃及你们。”
“郡主这叫什么话!”小喜顿时气极,“奴婢是担心您,哪里是自己贪生怕死!”
宁曦反应过来自己说错话,从屏风后出来,讨好地摸了摸小丫头的脸蛋。
“我知道!满王府也找不出第二个比你忠心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