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曦看向他。
景瑢半垂着眼帘,无意识地理着袖口,半晌他没回应黑羽,而是看向宁曦。
“他应该知道桑祈私下找过我,所以想见我。”
“他戒备心强,我得去,而且只能一个人。”
他在征得她的同意。
“可是很危险。”宁曦第一反应确实是不同意。
景瑢笑了下,“南诏境内,又恰逢定南王府祭祀大典,北燕再嚣张也不敢在此时对我动手。”
“只是见一面而已,见了才知他的想法不是吗?”
宁曦算是答应了。
送走景瑢,她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银翘说燕子期联系上无影后就不再派人跟踪景怀瑜,难不成他发现自己更亲近景瑢,所以打算转换目标?
景瑢和景怀瑜不同,没有光环加持,再加上在北燕低头做人的二十年,燕子期绝不会像对待景怀瑜一样对他那般客气。
见过一面,宁曦更清楚他是个喜欢动武威胁的人。
她还是不放心景瑢私自见他。
……
祭祀大典前日,景瑢按时赴约。
进了门,燕子期与他相视,表情瞬间从放松变得警惕阴沉,仿佛他是什么洪水猛兽。
景瑢身份高些,只问了声好就径自寻了个位子坐下。
这几日在皇帝面前卖乖耗了他不少精力,身体有些虚,坐下后就一直断断续续的咳嗽。
燕子期就看着他捧着手炉和热茶,一副药石无灵的病秧子状态。
“谢允在你府上。”
“嗯,诊金挺贵的。”景瑢面上依旧是风轻云淡的浅笑。
“清禾郡主似乎对你颇为关照。”
郡主和他的事在京城闹得沸沸扬扬,只消稍加打听就会知道,景瑢也没奢望能瞒他太久。
这也是为何他没选择和桑祈合作的原因之一,因为就算有桑祈也挡不住燕子期发现他们二人的关系。
“你喜欢她?”对手相见,所有的虚与委蛇都无用,燕子期也懒得客套,直白地问。
景瑢没回答。
“别忘了你在南诏的任务。”燕子期沉声道,“若非有这任务在,你以为我会留你到现在?”
景瑢这才掀开眼皮睨过来。
“小侯爷好大的戾气。”
若燕子期真有那个本事,他早死八百回了。
他从来不喜欢放狠话,这点口头上的比拼,他不屑去争。
燕子期坐在他对面,似乎对他不咸不淡的态度习以为常,也没有过多的情绪波动。
“我只是提醒你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北燕放你过来,不是让你儿女情长的。”
“你若没那个心气尽早说,别坏了我北燕的大事。”
“多谢小侯爷提醒,我都记得。”景瑢丝毫不受影响,笑意不减。
燕子期只觉得一拳打在棉花上,一口气堵在嗓子眼不上不下,很是憋屈。
“北燕皇室对你私自改变计划的举动很是不满,你若再拿不出答允的东西,别怪我出手不客气。”
“小侯爷不是已经出手了吗?”景瑢眉眼弯弯,“先是派人查探我的行踪和人手,后是找到景怀瑜想窃取宁家军的机密。”
“离开北燕时我便说过,我有我做事的方法,你们只能等结果,不能干涉,北燕皇帝点头允我,你父亲也同意了不是?”
“可小侯爷现在这是做什么?是不相信我,还是想抢功?”
燕子期脸上乌云密布,良久,他挤出一丝阴鸷的冷笑。
“你说对了,我既不信你,也想抢功。”
“是你消耗朝廷的信任在先,我来帮你成事有何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