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瑢坐着,她站着。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她坐不下去。
他手边还放着一堆棉团,摇摇欲坠。
“其实……其实你不觉得垫一下效果挺明显吗?”
人在极度尴尬的时候就会启动以毒攻毒的防御机制,比如现在。
说完她就想给自己一拳。
为什么还要继续这个话题!
“不好看。”景瑢忽然开口,淡淡地扫了眼那几个棉团,随手捏了两下,“手感也不好。”
清明正直的桃花眸看向她,落在被扯出缝隙的领口处。
“挺好的。”
宁曦脑子炸响一片。
他知道他在说什么吗?
这熟悉的念头一闪而过,宁曦瞬间就有了答案。
他知道!他就是故意的!
这个表面人畜无害的男人实则就是闷骚又不老实!
奇怪的胜负欲燃起,她不想被他压制气势。
“你又没见过几个,哪来的标准?”话到嘴边,她还是把“摸过”改成了“见过”。
“这种事各有所好,我觉得好就好,何须标准?”景瑢扬起嘴角,“而且我没见过,一个也没有。”
宁曦真的想给自己一拳死过去算了。
似是放弃挣扎,她忽然又掀起了鼓鼓囊囊的袍尾,当着景瑢的面拽了半天,扯出来个一眼就知道干什么用的软垫。
景瑢:……
怎么还有?
“冒充我娘太难了,我娘身材好,所以只能这样。”宁曦自暴自弃,“想笑就笑吧,别忍着。”
忍坏了还得她掏钱请谢允开方子。
景瑢确实笑了,气音接连不断,桃花眸弯成两道弧线,半晌才停下。
宁曦顶着一张大红脸,漠然地收走这些东西。
算了,反正在他面前丢脸次数太多,也不差这一次。
都是为了计划,他一定会理解自己的苦心。
“郡主很喜欢这些吗?”景瑢忽然问。
“……”宁曦脸上温度又攀升一个度,“不喜欢!”
“那便好。”
“好什么?”
“我也不喜欢。”
宁曦听不懂这祖宗的哑谜,转而倒了杯茶给他,将方才和燕子期见面的事告诉了他。
“所以你出卖了桑祈?”
“不算出卖,我只是信口胡说。”宁曦眉梢一挑,“看来我还蒙对了?”
她的手下对北燕使团的打探很小心,只知道桑祈派人跟着燕子期,但并不知道他的具体目的。
没想到还真说对了。
景瑢点头,“嗯,桓王妃和燕子期在燕家是就是对立两派。”
“桓王妃在替谁做事?”总不能她一个王妃上朝和燕子期抢权吧?
景瑢顿了顿,“我不清楚。”
“等下次让无影留意一下。”宁曦没当回事,吃了口水果,漫不经心地总结,“桑祈利用你在先,可不怪我背后阴他。且让北燕使团先内讧着,这样他们就顾不上你我。”
“等祭祀大典过去,我再陪他们好好玩玩。”
景瑢只喝茶,没回应她。
宁曦还在说,自从没了无影的秘密,她在他面前便话多起来。
“燕子期此人是个人物,能屈能伸。”
“前一秒还拔刀威胁,后一秒发现打不过就认错给钱,仿佛脸面两个字在他那里根本不存在。”
景瑢放下茶盏,“北燕人眼里只有利弊。”
宁曦深以为然地点头。
黑羽忽然敲开了房门。
他先是看了宁曦一眼,犹豫地看向自家主子。
“直说便是。”景瑢道。
“主子,燕使臣递来请帖,请王爷后日到意阑珊一叙。”
后日,那不是祭祀大典前一日?
这节骨眼他不忙着对付桑祈,找景瑢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