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只剩下安墨离和严朗时,安墨离先开了口,“严老你刚才说铜盒里装的是比诅咒还可怕的东西,可是因为你知道铜盒里装的是什么东西?”
“老夫虽然不知里面装的是何物,但多少也能猜到应该是宫中之物,而且还与蝶妃娘娘有关。”
“你认识蝶妃娘娘?之前怎么没有听你提起过?”安墨离有些意外。
“老夫也只是略有耳闻,毕竟当年老夫还在京城游走,多少也知道些宫里的情况。”严朗解释道,“而且这段时间你闪一直在追查跟福公公相关的线索,老夫自然就想到了蝶妃娘娘。”
“你既然说你不知道铜盒里装的是什么,为何又能肯定就是跟蝶妃娘娘有关?”
“其实关于蝶妃娘娘的失踪,当年还是有不少传闻,但还是以陛下杀了蝶妃娘娘的版本最为流传。”
“陛下到底有没有杀蝶妃娘娘?”
“真相如何,我们这些外人都不得而知了,”严朗轻描淡写地道,“现在你们不是要打开这个盒子嘛,想到办法没有?”
听到严朗这么问,安墨离的脑海里忽然冒出了一个想法,“莫不是严老你能打开这个铜盒?”
严朗没想到安墨离的脑子会转得那么快,他一时没反应过来,只能呵呵一笑,“这个嘛,老夫倒是可以试一试。”
这让安墨离更是意外,他虽然知道严朗有些本能,但他除了只知他的医术不错外,其他的还真不知道,严朗既然敢说,他也姑且让他试一试。
严朗仔细地查看了连环锁后,从袖中掏出了一串钥匙,他大概对比了一下,最终选择了其中的两把,开始对着铜盒的挂锁摆弄了起来。
他对着那把挂锁捣鼓了近半个时辰,就在安墨离都快失去信心的时候,就看到严朗的手里拿着把打开的锁,开心地道,“成了!”
安墨离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严朗手上拿着的确是铜盒上的那把锁,安墨离也不再迟疑,打开了铜盒。
铜盒里放着几本册子,最上面那本册子的封面上赫然写着《用药底簿》。
严朗将钥匙收回了袖中,嘴里嘟囔道,“这手多年没做那么精细的活了,都生疏了,不过还好,手艺还在,老夫的任务完成,你们自个慢慢琢磨吧。”
严朗背抄着手,自得地出了书房。
他这一走,冷青他们就迫不及待地涌到案几前,冷青从盒子里拿出一本册子翻了翻,嘴里喃喃道,“真没看出来,严老还有这本能,真是深藏不露啊。”
洛易翻着册子,“这本有关于蝶妃用药的记录。”
“我这里也有。”叶小鱼也跟着道。
“你们也别在那瞎翻,现在时间紧迫,大家分好工,看从里面能找出什么线索。”安墨离很自然地坐在椅子上发号施令。
“对对,看从里面能不能发现什么蛛线马迹,我们先按年份逐年查看。”冷青忙跟着道。
“我来记录吧。”叶小鱼自告奋勇地道。
翻看的任务自然就落在了洛易的身上。
洛易拿起用药底簿,找出里面关于蝶妃的用药记录,用了近一个时辰,他们才将关于蝶妃用药的记录全部摘录下来。
安墨离将摘录按顺序逐条进行研究,冷青也在旁跟着看,不一会他便道,“我看蝶妃娘娘应该身娇体弱,进宫不到一年,就频频要看御医。”
叶小鱼对着相应的用药底簿仔细查看,“地黄、当归、阿胶这些都是补气血用的,蝶妃娘娘应该是气血不足。”
安墨离仔细地查看后发现,蝶妃娘娘看御医的记录多集中在第一年,之后的五年里她看御医的次数并不频繁,他查看了其他娘娘的记录,不一会便道,“与其他娘娘看御医的次数相比,蝶妃娘娘的明显少了不少,所以蝶妃娘娘不一定是因为身娇体弱。”
冷青不信,拿起另一本用药底簿大概看了一下,发现确是如安墨离所说,于是便道,“这就怪了,若她不是因为身娇体弱才频频看御医,难道是因为刚到宫中水土不服所致?”
“御医开的可都是补气血的药材,不像是治腹泻之类的疾病。”叶小鱼跟着道。
冷青摸了摸下巴,“难不成她还有其他顽疾?”
“应该不会,若是有顽疾的话,用药是有一定的规律的,但我刚才记录的时候也看过了,除了之前补气血的药材用量比较大之外,后来的用药基本都不一样,而且也只是一般的风寒之类的,所以我觉得蝶妃娘娘的身体应该还不错,除了前面的九个月之外。”叶小鱼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安墨离忽然想到了什么,他问道,“你确定这九个月都用的是补气血的药材?”
“肯定,洛大哥刚开始读的时候,我就已经统计了。”
“什么病会用到补气血的药材,而且用时也不长。”安墨离暗自琢磨。
这时叶小鱼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她将药方又细细地看了一遍,“这前八个月用的药方都差不多,但第九个月的时候药方就有些不同。”
“那可能是因为她的病快好了,所以用的药跟之前的不同。”冷青理所当然地道。
“不对,这些药方我虽不熟悉,但我知道有种情况,它不是病,但也需要补气血,会不会蝶妃娘娘得的不是病?”叶小鱼有些不确定地道。
安墨离看出她的犹豫,“旦说无妨。”
“我想这有可能是保胎的方子。”
“保胎?!”冷青瞪大了眼,“这怎么可能,我从未听说蝶妃娘娘诞有皇子?而且若是她怀了皇子,用药底簿里怎么会只字不提?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叶小鱼不自信地道,“都说怀胎十月,但这前后算起来也就只有九个月,所以我刚才也不是很确定。”
虽然叶小鱼的推测不完全站得住脚,但安墨离却觉得这个解释最接近,于是他便道,“有没有这种可能,问问严老头不就清楚了。”
冷青大掌拍在了脑袋上,“我怎么把他给忘了,这种事只有他才能弄得清楚,我这就去请他过来。”
冷青话音还没落,就风风火火地去找严朗,没想到却吃了个闭门羹,又灰溜溜地折了回来。
看到他这个样子,安墨离就知道严朗并不想掺和他们的事,刚才开锁已经是他帮忙的极限了。
不甘心的冷青道,“这个严老太拧了,死活不肯帮忙,他不帮我找别人去。”
“也只能这样了,不过此事还要找个稳妥之人。”安墨离提醒他道。
冷青知道他担心什么,于是便道,“放心吧,都有了教训,我还能不小心吗?不过这只铜盒放在这里,安不安全?我看那些人还会再来夺。”
安墨离想起严朗的话,深知这只铜盒若是继续放在安府,只会带来麻烦,他略为沉思,不一会便道,“这个我晚些安排。”
听到安墨离这么一说,冷青就知道他有了主意,也安心了不少,不过看到窗外黑漆漆的一片,他来了困意,边打着哈欠边道,“现在外面危险,我今晚就不回去了。”
洛易才要去安排客房,冷青阻止他道,“不用那么麻烦,我今晚跟他家大人凑和一晚就好。”
安墨离和洛易异口同声地道,“不行!”
冷青很奇怪地看着他们,“我以前没少跟他一块睡,怎么今晚就不行了?”
洛易抢先解释道,“那是以前,现在冷公子你和我家大人都长大了,怎么能再睡在一张床上。”
“现在跟以前有何不同,洛易你的反应也太奇怪了,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冷青起了疑心。
看冷青起了疑心,洛易反而紧张到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情急之下便道,“反正就是不行。”
冷青的好奇心被激起,“你越这么说,我就越怀疑你们有事瞒着我,不行,今晚我一定要弄清楚。”
冷青打探的目光在洛易和安墨离的身上来回地扫,已经被逼到不知该说什么的洛易,只得无奈地看向安墨离。
一向沉着的安墨离一时也没了主意,他只得清了清喉咙,“洛易说得没错,两个大男人睡在同一张床上的确很奇怪。”
冷青狡黠地道,“不睡同一张床也可以,你睡里间我睡外间,反正今晚你睡哪我就睡哪。”
安墨离下意识地道,“不行!”
“这也不行,那分明就是有古怪,今晚我要不弄清楚,我的冷字就倒过来写。”
洛易急了,这段时间他家大人做恶梦的时间不定,要是今晚他忽然做恶梦怎么办?这要是被冷青看到了,他家大人一世的英名可就毁了,他可不能让他家大人在冷公子的面前出糗,他看到了自动闪到桌边安心吃着果子的叶小鱼,灵机一动,指着叶小鱼道,“外间已经是小鱼姑娘的了,冷公子你就别让她为难了。”
叶小鱼听到这话,手不由地一抖,手中的果子掉到了地上,她很无辜地看向洛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