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青的目光停在了叶小鱼的身上,“这、是真的?”
叶小鱼此时还是一脸懵,安墨离轻咳了一声,叶小鱼回过神,呵呵道,“没错,这段时间我失眠,只有在这里才睡得着。”
“既然是这样,那就没什么好争的了,今晚我睡客房。”冷青笑嘻嘻地道。
冷青洒脱地跟着冷青去客房,留下叶小鱼一人独自面对安墨离,叶小鱼觉得尴尬,便道,“那个,大人,我就先回自己的屋了。”
安墨离叫住了她,“你,要回自己的屋了,那就不是等于告诉冷狐狸你和洛易在撒谎吗?”
叶小鱼听着别扭,“大人,你这么说不对,那话是洛大哥说的,大人你不是看洛大哥快圆不下去了,让我帮的腔,怎么就变成我在撒谎了?”
“本官什么时候让你帮的腔?”安墨离假装不知地道。
叶小鱼急了,“刚才大人你不是咳了那么一声来提醒小的吗?现在怎么不认账了?”
“有吗?本官刚才只是觉得喉咙痒才咳了那么一声,没有别的意思。”
“大人你这不仅是卸磨杀驴,而且还倒打一耙。”
安墨离若无其事地道,“刚才可是你自个亲口承认的,你自个去跟冷狐狸解释了。”
安墨离也没等叶小鱼再找他争辩,人已经朝里间走去,只给叶小鱼留下来一个背影。
叶小鱼又气又无奈,气的是安墨离翻脸不认账,无奈的是她若不留在这里,就真的坐实她们三个一起撒谎骗了冷青,良心过意的她,最后只好老老实实地去自己的屋里把被褥搬到了书房。
听到外间不时传来的窸窸窣窣的声音,还有叶小鱼的嘟囔声,在里间的安墨离的嘴角上扬,等外间没了动静,他也安心地闭上了眼睛。
翌日一大早,冷青就直奔书房而来,正看到叶小鱼在收拾被褥。
“这么早就起来了?”冷青主动地问起。
“快到饭点了,收拾完后我还要赶着吃朝食呢。”叶小鱼边收拾边道。
“看你这麻利劲,平日这活可不少干啊。”冷青笑道,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叶小鱼没看他的表情,自然不知道他的话中有话,“那是当然,已经习惯了。”
冷青的眼角已经笑出了褶子,“那就是好久了,这保密工作做得不错啊。”
叶小鱼这会已经收拾好了被褥,抬起头问他道,“冷大哥,又有什么东西要保密?”
“没什么,是你听岔了,我是来找墨离的,墨离人呢?”冷青打起了哈哈。
“好像是去花园了。”
“行,你自个慢慢收拾,我这就去找他。”
冷青来到花园,果真看到了安墨离,他调侃道,“认识你这么久,第一次见你对花花草草有兴趣,而且还是这么个大冷天,莫不是你赏花是假,躲叶小鱼是真?”
安墨离不冷不淡地道,“就你事多,都收留你一个晚上,这个点你还不回去,难不成还要我请你吃朝食不成? ”
冷青才不受他的威胁,“我才不敢跟小鱼抢食呢,我找你是问你铜盒的事怎么办?”
“洛易已经准备好了,你回去的时候,先把铜盒拿到京城最大的钱庄保管。”
冷青会意地道,“你这是打算给对方来个真真假假啊,让他们以为东西还在铜盒里,从而转移他们的视线。”
“昨晚没有一点动静,得给他们个机会下手。”
“那是,上大理寺卿的府上偷东西,不是自讨没趣吗?你放心,我保证让他们轻而易举地把东西偷走。”冷青拍着胸脯道。
“不送。”
安墨离算着叶小鱼这时已经到了膳厅,丢下冷青一人先行离开。
“这个人还真是,亏得我大度不跟你计较。”
冷青嘴里嘟囔着,四面来风,吹得他打个冷颤,这个安墨离还真是嘴硬,谁会一大清早跑到这来吹冷风,分明就是在躲叶小鱼嘛,不过这会他还有正事要忙,改天再找机会调侃,想到这,冷青的心里无比地期盼。
安墨离回到书房里用的朝食,正想趁着冷青打探到消息之前,把用药底簿再仔细地翻阅,看看从里面还能不能找到更多的线索。
这个时候,洛易进了屋,“大人,悟净大师被发现死在了灵霞寺的附近。”
“悟净大师死了?”安墨离有些意外。
“没错,上山砍柴的樵夫发现了他的尸体,现在京兆府已经派衙役过去了。”
“没有惊动大理寺,看来京兆府只是把它当成了意外。”安墨离分析道,“我们去看看。”
安墨离将用药底簿收好后,才要与洛易一块出门,这时却道,“把叶小鱼和严老头也叫上。”
洛易迟疑了会,“属下以为悟净的死,可能与小鱼姑娘的师父有关,这么把她叫上,会不会不合适。”
“就因为可能与她的师父有关,所以才要叫上她。”
洛易虽不是很明白安墨离的用意,但还是奉命把叶小鱼和严朗给带上了。
叶小鱼听说悟净师父死了,也是一脸的诧异,才要问为什么时,严朗先开了口,“把叶小鱼叫上是为了看验死人,我一个给活人治病的人去哪里能有啥作用,我又不能让他起死回生。”
“严老您也不必跟我发脾气,要说理就去找大人,我也只是奉命行事。”洛易把问题丢回给了安墨离。
严朗直摇头道,“二公子就知道欺软,分明就是拿捏住老夫了,行了,小鱼,老夫陪你们上这条贼船。”
严朗心不甘情不愿地叫上叶小鱼,一块上了马车。
他们来到灵霞寺的时候,安墨离在柴房外面等着他们,他看到叶小鱼便道,“京兆府的衙役已经查验过尸体,初步估计是意外死亡,所以把悟净师父的尸体先留了下来,回衙门复命去了,现在悟净师父的尸体就在里面。”
叶小鱼二话没说,进了柴房,看到悟净师父的尸体就停放在地上,叶小鱼上前查看了他的尸体。
他的脸色和嘴色都很苍白,额头和身上都有大量已经干涸了的血迹,身体裸露在外的部分并没有看到其他的伤口,看起来确是像是额头失血过多而死,但叶小鱼注意到了他的表情,这时安墨离走了进来,“怎么样?”
“从表面上看确是像额头出血过多而死,但他的表情不对,若是他被撞到了额头,不应该是一副毫无痛苦的表情。”
“你也觉得他的死不是意外?”
“嗯,看他尸体僵硬的程度,他死了已经有七、八个时辰,按理他胃里的东西已经消化得干干净净,就算把他给剖了能找到食物的残留的机率也很小。”
“主持也不会让他没了全尸。”安墨离补充道。
叶小鱼这时检查到了悟净师父的口中,安墨离看到她的鼻子皱了皱,“他的口中有异味?”
“有股淡淡的草药味,”叶小鱼又吸了吸,“味道跟拂伽丸有些像。”
“灵霞寺怎么会有拂伽丸?”安墨离的眉头微蹙。
“我也觉得奇怪,拂伽丸是道家的东西,悟净师父又是佛家弟子,怎么会服用拂伽丸。”
“所以说拂伽丸不一定是悟净师父自己服下的。”
“那就是另有其人。”叶小鱼说着,检查了悟净师父口部的两侧,“他的口部有轻微的捏痕,但此人用的力道并不大,悟净师父应该是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被人将拂伽丸强塞入了口中。”
“寺里的僧人是早上上早课的时候发现悟净师父不见的,他们到他的禅房看过,床上的被子是已经铺开的,说明他当时正在沉睡中,而此人这时潜入他的禅房,将拂伽丸塞入了他的口中,但悟净师父为何会出现在灵霞寺的竹林里,我看过他的鞋底,上面沾满了泥,完全不像是被拖行。”
“之前服了拂伽丸的人都会产生幻觉,悟净师父会不会也是因为产生幻觉的缘故,自己走到了竹林?”叶小鱼有了大胆的猜测。
“这个问题得让严老来回答了,严老,你说是不是?”安墨离边朝着外面边说道。
一直在外面竖起耳朵听着他们对话的严朗不得不出了声,“这种老掉牙的伎俩你们俩再熟悉不过了,真是灯下黑。”
叶小鱼和安墨离同时想到了,“是祝由术。”
听到他们说出了答案,严朗又继续道,“能施祝由术的办法很多,这也是其中的一种,被施了祝由术之人的大脑已经不受他自己的控制,就像提线木偶一样。”
“这还真是借刀杀人的好办法,但是谁要杀了悟净师父?难道他的死也跟我师父有关?”叶小鱼小声地道。
“现在还不能肯定,若是跟你师父有关,当初杀了马重九的时候,为何没有杀悟净师父,而是现在。”安墨离客观地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大人说得也有道理,而且这次还出现了拂伽丸,拂伽丸和我师父之间又有什么关联?”叶小鱼是越想越不明白。
严朗插嘴道,“这不是很明显嘛,不是灭口,就是栽赃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