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城南一座偏僻的土地庙,冷青和洛易从土地神像下方的暗门进入了密道。
走在阴森的墓道里,洛易的心七上八下,他不安地问冷青道,“冷公子,你找的这个人靠得住吗?”
冷青一脸的自信,“那当然,他可是天官派的人,天官派在京城的生意做得大,跟地下当铺也有密切合作,要不我们也不能那么快就找到地下当铺的入口,对吧?”
“那是,不过我的右眼皮一直在跳,老话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我担心会有事发生。”
冷青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他道,“男子汉大丈夫,别那么胆小,我们又不是来取不义之财,不会那么容易撞鬼的,放心吧。”
冷青都这么说了,洛易也不好意思再提,只得跟着冷青继续往前走,来到一个岔口时,他们发现每个岔口都有人把守,经过第一个岔口时,把守的人看了他们的曲轴后,把他们指向了最后一个岔道,他们跟着一名戴着面具的黑衣男子继续往前走,直到来到一间墓室前,黑衣男子让冷青拿出曲轴递给墓室的看守人。
看守人接过曲轴,然后也不知触动了哪里的机关,很快石壁上的一块石砖松动,看守人从里面拿出了另一支曲轴放在了一起,冷青这才发现这两支曲轴合起来后,背面形成了另一个图案。
看守人这时道,“当票没问题,你们在这等着,这就给你们去取货。”
冷青和洛易喜上眉梢,没想到第一关居然就过了,他们二人忐忑地等待着看到所取之物。
很快看守人拿着一个铜盒走了出来,递给了他们。
冷青仔细一看,铜盒地上面还打着封条,看上面的日期,正好是十六年前,看来这次他们真是押对宝了,不过里面之物是否真是他们要找的记录簿,还有待一看,不过上面挂着的铜锁却难住了他。
洛易在旁小声地道,“冷公子,这好像是连环锁。”
“连环锁?天下最难开的那个?”冷青的眉头不由地蹙起。
“我也说不准,不过我曾见过连环锁,这把锁跟它有些像。”
“本来还想一睹为快,现在好了,被这连环锁给锁住了,算了,还是先拿回去再说。”
冷青边说边将铜盒紧紧地握在手中,与洛易一块匆匆地离开墓室,从来时的入口出了城隍庙。
一阵风迎面吹来,冷青忽然莫名地感到不安,洛易也有同样的感觉,二人警惕地查看四周,忽然从四方从天而降几名黑衣人,直朝冷青袭去,冷青和洛易马上意识到他们是奔着铜盒而来,二人合手与黑衣人交手,虽然他们的身手过人,但无奈对方人多,冷青又要护着铜盒,一时之间二人占了下风。
这时忽然又有几名黑衣人,但他们却与袭击冷青他们的黑衣人交起了手,其中一人对洛易小声道,“洛大哥,公子让我们来接应你们。”
洛易听出这是暗卫甲的声音,心中大为庆幸,好在大人早有准备,要不他们可就前功尽弃。
袭击他们的黑衣人看到他们有援兵,也不敢恋战,交手了几个回合之后,便有意识地撤退,暗卫继续追踪。
保住了铜盒的冷青气得直骂道,“哪里来的不长眼的,敢袭击本公子,要是让本公子捉到,有他好看的。”
洛易看着他手中的铜盒,道,“冷公子,看来这只铜盒真的很重要,要不也不会有人来抢,我们还是先回安府。”
冷青下意识地抱紧了手中的铜盒,“对对,还是安府安全,赶紧的。”
冷青抱着铜盒一步都不敢耽搁地奔安府而去,等他到了安府时,整个人都热出了一身汗,他把铜盒放在案几上,直接拿起案几上的书籍当成扇子,使劲地朝身上煽风,而洛易则向安墨离禀报了他们刚才遭遇黑衣人的情形。
安墨离紧蹙着眉头听完洛易的禀报,他安排暗卫去接应,只是为了以求万无一失,但没想到还真的用上了。
冷青这时骂骂咧咧地道,“真是气死我了,到底是什么人要下黑手抢走这只铜盒?”
“看他们进退有素,不像是一般的盗贼。”洛易道。
冷青也想到了些细节,“他们出招都只冲着我手中的铜盒而来,似乎并没有要杀我的意思。”
“这些人应该是知道你的身份,而他们的目的也是为了夺铜盒。”安墨离分析道。
冷青纳起了闷,“我寻南刹国宝藏下落之事并没有其他人知道,而且这只铜盒也装的也不是关于南刹国宝藏下落之物,是什么人要拿到这只铜盒?”
安墨离想到了一个人,但他又希望不是那个人,看冷青疑惑的样子,他分明也不知道来者是何人,说明他并没有跟那个人提及他寻找南刹国宝藏的事情,所以也不一定是那个人。
叶小鱼的双眼直盯着案几上的铜盒,“这只铜盒与之前南宫老爷保管的那只很像,它也是从宫中出来的吗?”
冷青插了话,“刚拿到手的时候,我就看过了,无论是材质、做工和风格上两个铜盒都很像,所以我可以断定它也是出自宫中。”
“玉容殿?”安墨离忽然问道。
“八九不离十,其他后宫娘娘所用的铜盒我有见过,跟这个不一样。”
叶小鱼用手碰了下盒子上的锁,“还用的是连环锁,里面一定装的是宝贝。”
安墨离也看出铜盒上的正是连环锁,玉容殿的铜盒,再加上这世间难以打开的连环锁,就算里面装的不是他们期待的记录簿,也应该是很重要的东西。
叶小鱼看着连环锁发了愁,“现在东西是拿回来了,但没有钥匙怎么开?”
“可惜老全不在了,要不让乐言试试?”洛易说道。
“一般的锁是难不倒她,不过之前叶小鱼有说过,会开这种锁的人不超过十人, 这里面应该没有乐言的名字。”
“是洛大哥一看着就脸红的那位姑娘吗?”叶小鱼好奇地问道。
洛易的脸一下子涨红起来,“哪有的事,小鱼姑娘你别胡说。”
叶小鱼一看洛易否认,便不再继续揭他的短,“我记得那里面没有女子。”
叶小鱼的话虽证实安墨离所言不虚,但也表明了目前的现状,冷青问道,“那怎么办?实在不行就把锁给砸了。”
叶小鱼提醒他道,“万万不可,老师傅跟我提到过,有些盒子不要看它不大,但若是能工巧匠做的,可能还带有自毁装置,若盒子和锁是被外力破坏,里面的东西可能就会自毁,这可是冷大哥你们好不容易带回来的,也是我们现在找到的唯一的线索。”
冷青烦躁地用手指挠了挠头发,“现在要么是找到钥匙,要么是找到开锁的师傅,不过要去哪里找?我现在可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这种动脑子的事情也不是洛易擅长的,他很自然地道,“要不我们再去鬼市问问?”
还没等安墨离开口,叶小鱼已经回答,“这次有人半路出手要夺铜盒,消息难保不是从鬼市走漏的,我看鬼市也不安全。”
“但不铤而走险,就算有了铜盒,打不开也没有用,而且还夜长梦多,我可不想往后每天都睡得不安稳。”冷青支持洛易的建议。
安墨离也是这个想法,这只铜盒现在已经成了烫手山芋,若是不尽快打开,只怕会后患无穷,安墨离想到了严朗,他让洛易将严朗请到了书房。
严朗看到那只铜盒时,脸上露出了不解,“二公子,你让洛易打扰老夫的清梦,就是为了来看这只盒子?”
冷青没等安墨离开口,便道,“这可不是一般的铜盒,可是本公子用命换回来的。”
严朗听他这么一说,看看那只铜盒,又看看冷青,诧异地道,“这就是你们去地下当铺赎回来的?”
“没错,我和冷公子将它赎回来后,路上马上就遭到了别人的伏击,那些人分明就是冲着这只铜盒来的。”怕冷青又继续夸张的表演,洛易忙解释道。
严朗摇了摇头,叹着气道,“让你们不要查,你们偏要查,现在知道危险了吧,天意啊。”
叶小鱼很奇怪严朗的反应,“严大夫,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有人会抢这只铜盒?”
严朗忙声明道,“这个倒没有,只是老夫自从看到那只曲轴之后,就有了不祥的预感,现在老夫也可以感觉得到,有了这只铜盒,以后的日子就更不能安定。”
冷青被他的言语给吓着了,“那铜盒里不会是装着诅咒之类的东西吧?”
“那是比诅咒更可怕的东西。”
叶小鱼看严朗不像是在说笑,但好奇战胜了恐惧,“比诅咒更可怕的是什么?”
严朗看着安墨离,意味深长地道,“二公子,不如我们聊聊。”
严朗此话一出,安墨离便知道自己问对了人,但他同时也感觉得到,事情可能比他想像的还要严重,他的目光再次停在了那只不起眼的铜盒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