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时黎再次勉强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一片血红，什么也看不清。
于是时黎又被迫闭上了眼睛。
她头晕目眩，好像有一万个和尚压在她脑袋上敲木鱼，针刺般的疼痛爬遍全身，感觉动一下整个身体就会散架。
时黎只好在大脑中问系统：“虽然苏蝉衣身体欠佳，但这一次垮得也太快了吧，到底怎么回事？”
系统看着眼前的一堆红色警告，痛心疾首地说：“宿主，你毕竟身处原著之中，虽然你的选择已经导致剧情面目全非，但每一本书都会走到结尾，而你这次的行为，正好达成原著结局的触发条件。”
时黎想起原著结局是萧溢之死亡，随后苏蝉衣陪葬。
“哦，明白了。”时黎很快想通，“因为现在萧溢之死了，默认走到了原著结局，也就是说，苏蝉衣也会跟着死，对吗？”
“是的，默认男主死亡女主陪葬，这就是原著的结局运行逻辑。”系统坦言，“而现在你不是太上皇的妃子，没有进入陪葬流程，出现了bug。”
“为了修补bug，剧本默认进入强制结局，继续运行的结果就是加速你的死亡流程，让你在男主死亡后快速死去，所以苏蝉衣的身体才会快速崩溃。”
系统一脸歉意：“宿主，我无法干预强制结局，所以你现在要选择脱离这个世界吗？反正你的悔恨值已经收集够了。”
“真麻烦。”时黎忍着剧烈的痛苦，但还是咬咬牙，认真道，“我还有一个承诺没有兑现，现在还不能死。”
“把我在上一个世界的能量抽出一部分，用来延续苏蝉衣的生命。”时黎如此吩咐道。
系统照做。
一股清明的力量涌入身体，眼中的血红色逐渐褪去，等到时黎再次苏醒，眼前的世界终于清晰，好像刚刚从阴曹地府回到了人间。
时黎只感觉呼吸困难，整个身体像破烂的风箱，完全靠着外力强行维持。
映入眼帘的是萧灼焦虑的模样，见时黎终于清醒，年轻的帝王眉头舒展开来，眼波温柔，让人安心。
“陛下。”时黎尝试着开口说话，虽然微弱嘶哑，但沟通没有问题。
萧灼定定地望着她。
时黎望见萧灼眼底无法遮掩的青黑，难得见他这么憔悴和疲惫。
萧灼握着她的手，声音放低，像是怕惊扰了什么：“苏蝉衣，你终于醒了，要喝点水吗？还需要什么，我……”
时黎没有时间听他继续碎碎念，只得打断了他：“你曾经说过，欠我一个愿望。”
萧灼一愣。
萧灼是何等的聪明人，他从听到时黎这么斩钉截铁的话语的那一刻开始，便想通了一切。
时黎为什么突然提起多年前在湖边的许诺？
时黎不是急着兑现愿望，而是现在不许愿，就来不及了。
她不是逃过了鬼门关，而是回光返照。
萧灼垂下眼，那一瞬，时黎分明见到一滴泪从他眼睑悄然落下，但下一刻便消失不见。
这么难过吗？时黎想。
时黎自然知道萧灼喜欢她，但她没有多少时间了，压根不打算挑破。
他们之间，一直用情与义联系着，但比感情重要的事情太多太多，以至于走到最后，依旧是同路人，却不会相携手。
“说说你的愿望吧，我一定，会为你实现。”萧灼的声音带着微微的颤抖。
时黎安抚地蹭了蹭他的手。
但嘴里的话语却不容置疑。
“带我去见楚淮君。”
“我答应过她，要陪她到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