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拳,重重的打在原义宁的脸上,原义悠指着他,气笑道:
“老二,父亲大人,是你杀的吧;投降原义实,是你的主意吧。老二,我一向都很敬重你,真没想到,你会做出这样的事!”
“我不管那个狗屁辽王,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你执迷不悟,弟弟就打醒你!”
原义宁揉了揉右侧脸颊,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冷冷道:
“本国公再说一遍,父亲大人,不是本国公杀的!他能够病死,完全是他和原义思咎由自取!”
“至于投靠原义实,哼,辽王殿下他至少不会害本国公,倒是父亲大人么...他做了什么,想必,原义思,你很清楚吧!”
旋即,他那冷峻的眼神,射到原义思的脸上,同时,愤怒的原义悠瞪向原义思。
原义思捂着腹部,悻悻的退到柱子前,转过脸,不敢直视原义宁。
此刻,他完全没有了往日作为国公世子那份嚣张的气焰,更多的,则是退却、懦弱和对原义宁的回避。
原义悠的生母钱氏坐不住了,猛地站起身,这里面除了原义思的生母,再年长的就是她了。
平日里,吉国公原通明让她管理妻妾之间的纷争事务,可以说,公夫人死后,虽然她名义上是妾室,实际上和国公夫人差不多了。
因此,其余十六名妾室,对她都表示尊重,这其中包括原义思的生母孙氏。
何况,原义实踏入永吉郡之后,可是拜谒了她,这说明,很有可能,原义实会让她继续管理。
“大哥,真的是这样么。难不成,是你害死了父亲大人。”
原义悠提着拳头,缓缓的朝着原义思走去,原义思虽然害怕,但还没傻,他知道,挨了原义悠一顿打,可没人给他主持公道!
他举起双手,挡在面前,连连摆手,说道:
“三弟,三弟!父亲大人不是我杀的啊!你想,我都已经是世子了,想要国公位完全可以百年之后顺位继承,为什么要行弑君之事啊!”
“三弟,冷静啊三弟!你是了解我的啊,你知道,我绝对干不出来这种事啊!”
原义思一边摆手,一边摇着头,心脏都要提到了嗓子眼,现在的他,哪里还顾得上什么世子之位,能活就很不错啦!
原义悠点了点头:“没错,大哥肯定是做不出来这种事,老二,一定是你干的!”
随后,他转过身,面对原义宁,攥紧拳头,狠狠地朝着原义宁的脸部再次打去。
原义宁没有躲避,按道理,原义宁的武力可是在原义悠之上,无论是格挡还是还击,原义宁都很轻松的。
更何况,身为一个国公,完全可以命令左右将他叉下去,任凭有司处置。
然而,任何一项他都没有选择,或许,他的内心有自己的想法。
这时,钱氏挡在原义宁的面前,盯着原义悠,厉声喝道:
“儿啊,你疯了么!这可是你的二哥啊!你怎么敢伸手打你的二哥?!你的眼里,还有这个哥哥么?!你的心里,还有孝道么?!”
原义悠怒目圆睁,此刻的他,就像是一只失了心的疯狮子一般,听不进去任何人的劝阻了,说道:
“娘,你让开,原义宁做错了事,还不许我这个弟弟纠正他的错误么!您快让开,莫要袒护他!”
原义宁同时也说道:“娘,我从小就是您养大的,虽然我不知道生母是谁,但您就是我的母亲。”
“您请让开吧,就让原义悠问个够,他的火气消了,就会明白我的做法了。”
钱氏缓缓地摇着头,眼中已经布满了血丝与疲惫,哑声道:
“不,你们两个,都是我从小养大的,都是我的孩子啊...你们互相残害,娘怎么能看得过去,娘的心,就不会痛嘛!”
“原义悠,你听好了,不管怎么说,他都是你的兄长!你打他,就是你的不对。要打,就来打娘吧,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能不能...下得去手...”
突然,钱氏捂着脑门,身体逐渐晃了起来,随即便倒在了地上。
“娘,娘!”
原义悠与原义宁同时拥了过去,原义悠将腿垫在钱氏的身体下,用手搂着钱氏,连连唤道。
几个妾室同样站了起来,年纪较小的几个妾室也拥了过去,呼唤着“老姐姐”。
这钱氏,年纪快五十岁了,头上已经有不少的白发,原通明一死,府邸上下这么一折腾,就让她本就虚弱的身体吃不消,进而昏厥了。
原义宁刚想伸手去碰,原义悠一把撒开他,怒声道:“谁要你在这里假惺惺的!”
“是谁在灵堂内大闹啊!”
门外,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只见原义实身着黑色王袍,大步迈了进来。
妾室、侍女、太监们此刻顾不上钱氏了,都纷纷走到两侧,跪下迎接。
原义悠红着眼瞪向原义实,仿佛在说: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跪下迎接。
原义宁抿着嘴,伏在地上,低声道:“殿下,让您见笑了,这是我们兄弟之间的小矛盾,臣会处理好的。”
原义实看了一眼昏厥的钱氏,面不改色的说道:
“老年人身子虚弱,经历了这么一件事,急火攻心,就昏倒了。你们啊,还是少让她生气啊。”
言毕,他便拿出一包药丸,丢向原义悠,随后走到原通明的棺椁前,拜了一拜,便坐到棺椁前的椅子上。
原义悠接过药丸,低声道:“哼,原义实,你怕不是想毒死我的母亲吧!”
“再不吃的话,可就要晚了。”
原义实目视前方,道。
原义宁听后,一把抢过小药丸,给钱氏服了下去,果然,不出几分钟,钱氏就醒了。
原义实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救心丸,是由川芎和冰片炼制的,只存在于蜀地,不知为何,曾经赵世子得到此物,后来送给了原义家。
本来,他携带此物,用来救助军中像黄钟这样的老将军,没想到,在今天却派上了用场。
钱氏醒了之后,看到跪在两侧的众人,突然意识到原义实应该是来了,连忙转过身,伏在原义实的面前,道:
“老妪钱氏,叩见辽王殿下!不知殿下驾临,在殿下面前如此失态,请殿下责罚!”
原义实挥了挥手,道:“罢了罢了,你就免礼吧。钱夫人,你有两个好儿子啊。”
谁知,原义悠站起身,极其不满的看向原义实,不屑地说:
“辽王,你好威风啊。别看你夺得了吉藩,想让我原义悠给你跪下,不可能!”
“胜者为王败者寇,辽王,有种你就宰了我!给父亲大人陪葬,我这辈子,值了!”
原义宁扯了扯他的衣角,却被原义悠一把拽起,环视周围,吼道:
“你们这帮墙头草,父亲大人尸骨未寒,你们反倒认了这个君主是吧!我倒要看看,到了黄泉,你们怎么面对他老人家!”
原义实只是微微一笑,手指敲着椅子,道:
“说完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