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了么?”
旋即,原义实站起身来,一步一步走向原义悠,言辞尖锐道:
“你和原义宁一起回来的,身为吉国公的儿子,为什么没能第一时间保护好吉国公?倒是你,不分青红皂白的将责任推给兄长,倘若你能跟随吉国公左右,又怎能有如此悲剧发生!”
“本王的随行医师已经鉴定了,就是病死的!你口口声声说是原义宁害死了他,那么,到底是怎么害死的?让本王看一看你的见解啊!”
“你一口一个“杀了我吧”,真的以为本王不敢杀你么?!看看你的老母亲吧,都成什么样子了,所谓的忠义、所谓的孝道,哪里去了?!”
“说到底,你不过是个只会窝里斗,彻头彻尾的懦夫罢了!杀一个懦夫,刀斧手都要可惜了他的屠刀!”
“想死?三个字,你不配!”
原义悠连连后退,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他想反驳原义实,但是却找不到借口反驳他,只得无地自容,连连左顾右盼。
原义宁犀利的看着他,从原义实的神态看不出有一点虚假,仿佛这一切都是真实存在的一般。
他很佩服,原义实居然有如此强大的心理素质,换做其他人,做了这样的事,绝对不可能继续硬刚下去。
钱氏仰起头,朝着原义悠哑声呵责道:“原义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给辽王殿下行礼,难道,你真的要陷自己于不义吗?”
尽管原义悠对原义实依旧有很多的不满,但他很清楚,既然已经败给他了,那么就要服输,不可再顽固下去,那样,只会激怒原义实,从而让族人不保。
原义实抬起手,低声道:“钱氏,你身为吉国公府的主事人,快起来吧,不必跪在地上。”
“殿下,老妪是戴罪之人,怎么可以...”
“本王说了,让你起身,免礼!”
他的眼光,变得犀利起来,钱氏本来还想推辞,见此状,只得缓缓的站起身。
“来吧,给你的生母行个礼,这个总不过分吧。”
原义实摊开手,指向钱氏,道。
原义悠看着钱氏,不禁陷入了纠结,一旦行礼,就说明他对原义实已经屈服了;如果不行礼,那就意味着,他并不认可钱氏这位母亲,会被扣上“不孝”的帽子。
他的内心,早就充满了对原义实一系列做法的不满与埋怨,真没想到,他竟然会在这个时候震慑他。
然而,在众人目光的注视下,原义实搬来了身后的椅子,道:
“来,钱氏,从今天起,你就是吉国公府,最德高望重的长辈了,本王就在这里,封你为吉国太夫人,来,请上座。”
钱氏愣住了,上座?辽王这是又要干什么?看了看原义实的脸颊,他的双眸里,深邃的让人无法探测其用意。
“来,请!”
原义实再次伸手道,钱氏绷着脸,按照他的指示坐了上去。
“从今天起,钱氏,就是吉国公府的太夫人,是本王的婶母了!尔等,待她必须如长辈一般,胆敢有一丝怠慢,本王,绝不饶恕!”
众人听后,顿时明白,原义实为什么要首先拜谒钱氏了,敢情这是以自己藩王的名义,给了她应有的名分啊。
如果说,钱氏还像以前那样,只是个主事人,那么,众人对她还可以稍许放松一些。
被原义实强行加封为太夫人,这性质可就变了,钱氏一跃成为吉国公府最高的存在,从仆人变成主子了。
这样一来,所有人要是敢对他不敬,不仅是在挑衅原义实作为藩王的威望,还给自己也扣上了不忠的帽子。
原义宁瞬间理解了原义实的用意,只见他朝着钱氏,高声拜道:“儿臣吉国公,拜见太夫人!”
原义思、其余妾室、侍女太监们,同样朝着钱氏拜道:“参见太夫人!”
原义悠咬着牙,如果他再迟疑,那么,不忠不孝,可就要坐实了。
最终,他下定决心,给钱氏行礼,不情愿的高呼:“儿臣,参见太夫人!”
钱氏虽然被众人参拜,但是她的脸上怎么也高兴不起来,看着这些人,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想推辞,但是她不能,毕竟吉国公归顺辽王,那么整个吉国公府上下的人,都是辽王的臣子,这个时候了,一旦推辞,无疑是狠狠地打了原义实的脸。
何况,原义实封她为太夫人,更多的是出于安定刚刚收复的吉藩,这样才能向外界宣称:原义实和原通明不管关系如何,依旧是叔侄。
借着这个气氛,原义实随即宣布一系列命令,道:
“封原晓千,为吉世子;封原晓烟,为高昌县主。兴义伯原义悠,大义凛然,本王念及能够及时悔改,降封其为兴义子,食邑一百户。”
他看向原义思,脸上变得严峻了起来,冷漠道:“废世子原义思,不尊礼节,即日废为庶人,由辽藩亲卫扣押,等候发落!”
说完,左右护卫走上堂内,架起惊慌失措的原义思,朝着门外迈去。
原义思吓得整件红色的长衫都湿了,汗水与泪水顺着衣角向地上滴落,就像没拧干刚洗完的衣服一般。
他扬起惨白的脸,看向原义实,嘴就像安了弹簧一般,快速呼喊着:
“殿下,殿下!请您饶了我啊!殿下,殿下,饶了我啊!殿下,殿下...”
“儿啊!”
原义思的生母本能的想要上前阻拦,却被几个太监拦了下来,道:
“老太,没你的事,别瞎掺和!搭上了大伙的性命,你负责?”
她跪坐在地上,无助地拍打着地面,什么叫和她没关系,那是她的亲生儿子,就这么被原义实的人给掠走了,换做是谁都不可能很镇静吧。
这些太监,为了保命,哪里还顾得上这些,反正,原义思已经不是世子了,以后也绝对不可能重登国公之位,一些基本的尊重,能舍弃就舍弃吧。
这就叫“树倒猢狲散”啊。
原义实望着远去的身影,内心想道:你该去见你应该见的人了。
就这样,原义思被拖到了一个四面不透风的小屋子里,凭借着微弱的烛火,隐隐约约的看见有个女孩子的身影坐在一旁。
亲卫单膝下跪,叩首道:“娘娘,小的已经把他带来了,一切处置,听从娘娘吩咐!”
这个小女孩,正是辽王妃北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