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商量,卫督察同意让阿秋去和乌长叶见面,但是有个条件,卫督察要在笼子外面看着。双方便都同意了。
阿秋进了监狱,看到缠着绷带还坐躺在地上的乌长叶,忙走进去把他搀扶起来,说道:“老乌,老乌你这是怎么了?”
原来乌长叶刚刚只是睡着了,他没有被通知这场会面,但看到这阵仗,已经猜到发生了什么,乌长叶说道:“你没那啥吧?”
阿秋迟疑了一会,说道:“还没有,不过你这伤是怎么回事?”
乌长叶看了看卫督察,说道:“进来的时候不小心摔倒了,一连栽了好几个跟头。”
阿秋大惑,说道:“什么跟头这么猛?”
“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了,你也不想我一直关在这里吧,但是卫督察想要我的一件东西,我乌某也不知道那是什么。”
“啊?”
“我是要花,乌县令。”卫督察插入提醒道。
“对对对,卫督察就是要一朵花,可是也没说要什么花,我家有荷花兰花,园里有牵牛牡丹,外面还有梅菊芍季,可我怎么知道卫督察要什么花呢?”
“上面要你找的那一朵。”卫督察有点不耐烦了,怀疑乌长叶是不是脑子坏了。
“对对对,许丞相要我找的那一朵花,可我还没找到,卫丞相的人就来要了,这可要卑职如何是好?”
“你别在这装疯卖傻,我们的人已经得知你找到了,你识相点就快说出来在哪里,也少受皮肉之苦。”卫督察说道。
乌长叶没有理会卫督察,而是握着阿秋的手两眼泪汪汪地说道:“秋,难为你跑一趟了,但是我命该休了,不能便宜了白眼狼。”
卫督察哪里没听出乌长叶又在骂他,说道:“时间到了,出去。”说罢,士兵便冲上去拆开了二人,将阿秋赶了出去。
卫督察走之前斜眼看了乌长叶一眼,终究是没察觉出什么端倪,也只好出去。
回到宅中,阿秋的记忆力格外地好,基本把在狱中和乌长叶讲的话都跟黄询讲了一遍。黄询一拍脑袋,写道:对呀,我们这花给不给卫督察都救不了乌兄,乌兄只要活着,就会是他们的后患,乌兄知道了很多他们不愿让他知道的事情。
“那怎么办?老乌真就难逃一死了吗?”
虽然黄询也很难受,但诚然,真正能救乌长叶的只有许丞相了,唯一的筹码也就是献花了。于是黄询写道:去燕幽州,献花给许丞相。
但是许丞相会肯吗,像他这样位高权重的人,明明也可以略施小计,这花也将是他的囊中之物。可是这是眼下唯一的救命稻草了。
“好,砍树吧,但是.......我下不去手,黄老弟,你去替我砍吧。”
黄询拱手拜了拜阿秋,提着斧头便去了后院。阿秋坐在前院的石阶上暗自伤神。
黄询抄起斧头,奋力砍去,谁知哐得一声,那斧头竟豁了口,震得他的手拿不稳,斧头脱力反飞了出去。再看向树身,竟没有半点伤口。
果然是棵奇树,可是这要怎么把树砍了?
黄询忙回到前院,拉起阿秋到后院来,指了指斧头,又指了指树。阿秋也是吃惊,难道这是天意,叫他们不要砍树?还是说黄询的力气不够大?
阿秋去地窖里取了另一把斧头来,看来今天非得阿秋才能砍了。阿秋啐了一口到手上,再搓一搓,握起斧子便使劲砍去,谁知斧子直接没入树中半尺。
“这不是很好砍吗?”
黄询也疑惑,难道这把斧头更利吗,于是也有样学样试着再砍了一斧头。“哐”地一声,斧子又豁口飞了出去。
黄询懂了,只有阿秋能砍这棵树,可是为什么呢?黄询只被告知这棵树砍了会生一仙草,却不知道这背后的故事。
“家里就还剩一把斧头了,你就别试了,让我来吧。”
说罢,阿秋就又下了地窖。
那棵树就这样轰然倒下了,倒下的树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烂,最终化为灰,融进了土壤里面。剩下的树桩看起来和别的树桩也没什么两样,但是这么粗的树桩,没有年轮。
不久,见树桩中心生出一个芽来,再过一刻,那芽舒展着结了一个花苞,花苞又慢慢地舒展开来。这花花瓣白,花萼红,花蕊黄,花心淡,看起来甚是普通。
这就是传说中的那朵花?应该现在摘下来还是等会摘下来,摘下来应该怎么保存?这些都一概不知啊!
阿秋选择即刻把花摘了下来,用两张硬纸把花夹住,再用布包起来,做成一个小包袱,挎在身上。
“我说这是能治皇帝病的花,他们会信吗?”阿秋担心道。
黄询也不确定,不过他相信如果让别人也看到这个花的出现过程,他们肯定会信的。
黄询写道:我跟你一起去吧。
“那小景怎么办?”
交给那个老妪吧。
这时明景说话了,原来从砍树开始,明景就在这里看着他们两个了,只是他们两个没注意到而已,我们也没注意到。他说道:“小景能自理,两位叔叔不要担心小景,救乌叔叔要紧。”
原来,明景都知道,只是他能做的,就是尽量不拖累大家。
当夜,二人去取了地窖下的一千两白银,阿秋带上初遇乌长叶时带着的那把剑作防身。之后二人买了两匹好马,出城便直向燕幽州驾去。
此时,流溪假扮的皇甫相又来乌宅敲门,见许久没有回应,他才反应过来里面的人肯定卷着东西跑了,立刻取了假面,跑去找巡逻的卫兵,告诉他们这段时间不要放别人出城。
但那些卫兵选择先报给卫督察,毕竟贸然关城门的风险不是他们能承担的起的。
当然卫督察得知的时候阿秋两人已经跑出了潭州城,对着卫兵就是一顿打骂,斥责他们怎么不先斩后奏。可他们哪里敢先斩后奏,只能两者取其轻。
这时卫督察拿出地图查看了一番,从潭州去燕幽州总共有五条路线,其中两条经过江城,两条经过荆州。一条是水路,从湘江上长江再换黄河走直流可到邯郸,接下来就离燕幽州不远了。
水路现在是最快的,但容易被截获,他们应该会避开这条道。
另外四条路,过江城是比较快的,过荆州是比较平坦的,不过江城是许老贼的地盘,如果他们走江城这两条,就只能往后面看看他们过不过信阳和阜阳,如果他们还过这两处地方,后面的路线就千变万化了,届时要拦他们无异于大海捞针。
“先传信给荆州的知府,叫他们不要放行,再传信给洛阳和徐州,让他们不要随意放行。”卫督察吩咐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