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以正单人对垒,力量不够,吴歧方面两人发力,将大批的鬼魂拉拢过来。
见师父势头减弱,大秦向丁小鱼使了一个眼色,二人小跑上前,一左一右,去削吴歧和徐百卿的小腿。
眼看着剑刃迫近,吴歧和徐百卿眼也不抬,飞身向后一跳,咒语不停,三角阵还在。
皮皮轩在正前方打出几道黄符,抛向吴歧和徐百卿,但二人动也不动,根本不在乎黄符,皮皮轩惊噫一句:“忘了他们现在是人,又拥有鬼的灵力,再加上生前是道士,专业技能过硬,今天这场仗不好打了。”
林以正察觉到鬼魂在流失,脚下划天罡步,手上舞起剑花,改换咒语:“六戊六己,邪鬼自止。六庚六辛,邪鬼自分。六壬六癸,邪鬼破灭!急急如律令,破!”
长剑向前,“破”字一发,场面上的鬼魂怦然即散,化作一团团红雾,鬼哭狼嚎声四起。
吴歧和徐百卿失重的向后退步,绊了几米稳住步子,吴歧对林以正吼声:“血杀咒?林以正你疯了?”
徐百卿邪邪一笑:“血杀咒是阴招,正道之人,怎么能用邪派的道法。”
林以正长剑垂地,道袍翻飞,迎着夜风,瞪视着吴歧和徐百卿二人:“邪道当用邪法对付,不能等你们利用他们成阴兵,不如先发治人,都毁了,他们生前也都是刁民害人,拐卖妇女儿童,罪不可恕。”
林以正长剑划空,扎起马步桩,做出一个迎敌的姿势,丁小鱼三人横剑在胸,比出剑指,护住林以正左右和后方。
吴歧和徐百卿互望一眼,徐百卿双手扭出指花,口里嗡嗡的念起五雷咒:“天火雷神,五方降雷。地火雷神,降妖除精。邪精速去,禀吾帝命。急急如律令。”徐百卿再次打出几道闪电,劈向林以正师徒。
林以正师徒四人,迅速散开,转眼又聚到吴歧面前,吴歧反应神速,凌空飞退,闭眼念起阴兵令:“天圆地方,律令九章,吾今下笔,万鬼来帮!急急如律令!”吴歧召唤出无数的厉鬼,张牙舞爪,鬼脸重重,扑向林以正师徒。
林以正辟邪剑一挥,横扫千军,同时并指在额前,念出一段绝煞咒:“魔星恶鬼,古洞精灵,举头同视,俯首同听,上有六甲,下有六丁,骚扰为历,定干雷霆,太上有令,命我施行。破!”
鬼声嚎啕,万兵皆退。
吴歧惊恐的环看了一下局面,跳到更远处,重新闭眼召唤。
同时,徐百卿的雷电再次击来,林以正长剑横扫,半空旋身,金色的道袍平展,林以正让开雷电,顺势拿出罗盘,咬破食指在盘上画符,罗盘飞旋,向上一顶,吸走了徐百卿的一截雷电。
林以正动作轻巧,身形灵活,利用雷电之力,心中默念万剑诀:“奇哉大道,壮哉大道,令人剑五灵合一,斩妖除魔,天清正道。敕!”
话音一落,林以正竖起罗盘,盘面凝结出一柄金剑,剑尖探出盘面,迅速飞出整个剑身,直刺前方的徐百卿。
徐百卿手上法器不足,雷电无法频繁召唤,左右看了看,想要躲开,不成想,金剑速度奇快,眨眼间顶向徐百卿胸口从前胸贯穿到背后,刺了个对穿,长剑在虚空散出金雾,消失在暗夜星光下。
徐百卿的魂魄被打出体外,躯体即亡。
吴歧的鬼兵再次聚拢过来,林以正立即收起罗盘,手上捻出一叠黄符,挥臂洒了一圈,立身竖指,口中念起请兵符语:“阳明之精,神威藏心,收摄阴魅,遁隐人形,灵符一道,崇魔无迹,敢有违逆,天兵上行,敕!”
霎时,每一道黄符都化作一个天兵,垂剑攻杀,在林以正头上,斩遍群鬼。
吴歧见状,咬牙切齿,握紧拳头,疯狂地冲了过来,像一头疯牛,利用蛮力,顶向闭眼念咒的林以正,林以正躲避不及,被吴歧推倒在地。
二人在地上滚作一团,所有鬼魅与天兵都隐遁了。
吴歧挥拳打向身底下的林以正,被林以正握住,趁空,林以正顶出拇指,击向吴歧的胃脘部穴位。
吴歧立时感受到剧痛,被林以正翻身推了下去,吴歧不顾疼痛,再次扑倒林以正。林以正双掌如刀,分别砍向吴歧的左右肋骨。
吴歧仰头“啊”地一声叫,又被林以正当胸推出一掌,掀翻了出去。
吴歧仰躺在地上,恨恶的望着林以正,徐百卿以鬼魂之体,凑到吴歧身边:“好汉不吃眼前亏,我们得走。”
吴歧定定的注视了林以正一阵,不甘心的骂了一句:“林以正,走着瞧,早晚你会落在我的手上,到时候我让你死,永不超生。”
吴歧艰难的爬起身,武功不行,跑得倒极快。
外围被鬼魂纠缠的丁小鱼和大秦、皮皮轩,眼见着吴歧一走,鬼魂也消失不见了,才顾得上看向师父。
只见林以正半坐在地上,单腿屈膝,轻轻喘息。
大秦扶住林以正的手臂:“师父,我和皮皮轩去追他,他现在是肉体凡胎,我们总追得上他。”
林以正从地上爬起来,轻声说:“追上他,你能对付他吗?我是追不动了,毕竟他现在年轻力壮。”
大秦和皮皮轩扶着师父坐在了屋内的椅子上,对面是先前做法的老道。
丁小鱼问:“师父,这人怎么处理啊?”
林以正无奈的回答:“法律管不了他,放了吧。”
那老道得意的一声轻笑,一边任由皮皮轩给他解绳子,一边笑说:“没想到,你果然名不虚传,吴歧邪道出身,也没正经受过师传,不值一提,那个徐百卿可是你的老同行,学道年头也不短了,两人对付你一个,魂都被你打飞出来了。”
林以正端坐在椅子上,掸掸道袍上的尘土,淡然的说:“所有道法,都是为了对付妖邪鬼魅的产物,拿来对付人,是没用的,他一身能耐使不出来,吃了大亏。”
老道白眉白须,轻轻点头:“我忙了一辈子,也不及你,行吧,我甘拜下风,贫道佩服你,我走了。”老道说完,抄起自己的法器,大步流星,走出了村委会。
天将破晓,林以正师徒用过了便携餐,上车向西行,继续追逐吴歧离去的脚步。
丁小鱼坐在后座,眼睛扫过车窗外的风景,回想着昨晚的打斗,不禁感慨:“大敌当前,才看出专业知识过硬的好处,知识储备就是制胜法宝。”
林以正仰躺在副驾驶,闭目养神,听丁小鱼说完,轻声搭话:“所以平时的课,都要仔细听,课后要认真背诵,才能在用到时脱口而出。”
“我平时积极上课,成绩名列前茅,师父,这你可说不着我。”丁小鱼不服气的回答。
“是吗?”林以正微睁开眼,当即问出一个问题:“你把昨晚我用过的咒语,都重复一遍。”
“昨晚?”丁小鱼话噎在喉口,转眼看了看旁边偷笑的皮皮轩,解释说:“我昨晚忙着打鬼,没听到您念什么了?”
林以正再次合上双眼,随口说:“万剑诀,绝煞咒,请兵符语,背给我听听。”
丁小鱼眼睛瞟着身旁的皮皮轩,心里暗道:“我这不没事闲的吗,挑起这个话头干什么,又被师父抽查功课。”皮皮轩嘴一撇,疯狂地向丁小鱼使眼色:“快背,快背,我顺便学学。”
丁小鱼深深地点头说:“别急啊,我思考一下,我这知识都学杂了,满肚子咒语,我得一样一样的摘出来。”
“等你摘出来,对手都把你打死了。”林以正无情地嘲讽。丁小鱼脸色发灰,瞪着不断向自己挑衅的皮皮轩。
林以正又说:“大秦,把咒语说一遍,让他们俩背一背,滚瓜烂熟为止。”说完,林以正头一歪,准备睡觉。
大秦眼睛瞟了一下后视镜,看到了憋屈的丁小鱼,抛了一个媚眼呵呵一笑。
暖阳下的村庄,荒草和野花爬满围墙,各种小动物在房前屋后乱跑,几处大火过后的房屋,独剩乌黑的骨架,骷髅和白骨,随意的曝光在腐烂的羊肠小路。
林以正、丁小鱼、大秦、皮皮轩,四人环顾四野,悲从心中起,这里必定经受了僵尸的肆虐,不知做过何种挣扎,有些人死于非命,有些房屋被焚毁,大部分人不知去向何处,现在这里仅余一个荒村。
师徒四人,寻了一家还算整洁的院落,分东西两屋暂住歇脚。
林以正在前院后院的察看,皮皮轩在东屋打扫,一块破布擦了两把桌子,再投进水里,水就全黑了,皮皮轩探头向另一个屋看了看,然后不满的丢下破布,走到西屋的门口,双手叉腰抱怨:“大秦,师父住的房间你不先打扫,跑到丁小鱼的房间打扫,都是徒弟,你让丁小鱼自己打扫不行吗?谈恋爱了不起啊?”
大秦扭身看向气鼓鼓的皮皮轩,然后辩解说:“咱们俩个一人收拾一个屋,你还有什么可抱怨的,你怎么多干一点活,就不高兴,斤斤计较。”
皮皮轩摇着脑袋,辩驳说:“我的意思是,咱们先把那个屋收拾出来,师父回来好有地方休息,你却在这讨好你的新女朋友。”
“打住,”大秦丢下毛巾,纠正说:“什么新女朋友,注意措辞,从来也没有旧女朋友。”
丁小鱼无心听二人的口舌之争,扫开墙面的灰尘,贴了一道黄符。
皮皮轩见状,竖起大拇指,对丁小鱼赞叹:“行啊,师妹,未雨绸缪。”然后又伸手拉住大秦:“走,先跟我收拾师父那间。”
两人正在门口拉扯,林以正迈步进屋,制止说:“行了,你们俩谁也别管谁,大秦要献殷勤,得给他这个机会,咱们睡觉的屋子,自己收拾好了。”说着,林以正开始撸胳膊挽袖子要干活。
大秦和丁小鱼听后,惶然的愣怔,皮皮轩则嘿嘿大笑,拍手说:“对对,师父说的对,我这就去干活,大秦你好好干啊。”
大秦回头瞟了一眼墙边的丁小鱼,仰着脖子对另一个屋的师父解释说:“师父,我不是不帮您干活啊,我就是,行吧,我先帮你们收拾。”
大秦三步并作两步,跨到另一个屋,就听到皮皮轩的调侃:“别别别,秦师兄,这我来就行,谈恋爱的男人是很累的,师弟理解你的辛苦,快去吧,快去吧。”随后就听到皮皮轩的痛叫:“哎呦呦,师父,大秦打人啦。”
然后就是林以正的呵斥:“别闹了,抓紧时间打扫,大秦你该干嘛干嘛,先帮你师妹把屋子收拾了。”
四个人埋头苦干,终于把屋子收拾的能住人了,天也将黑了,丁小鱼也将墙面贴满了黄符。
面对着东西两屋,各一张双人床,皮皮轩啃着指甲说:“师父,要不你勉为其难,跟我一被窝,让大秦和丁小鱼一个屋,反正他们俩也在一起了,要不然,咱们三个,就得有一个打地铺,而且不用想,打地铺的肯定是我。”
大秦脸色微红,飞起一拳,打在皮皮轩的后背上,嗔言说:“你小子,说什么呢。”
林以正轻皱着眉,点头说:“皮皮轩说的对,打地铺的就是你,你把屋子里能用的被褥都拿出来,今晚,你睡地上。”
“师父?”皮皮轩急得直跺脚,像一个无脚虫一样,扭捏的蹭到林以正身旁,捞住林以正的手臂,哀怨说:“师父,您的爱徒身子骨跟林黛玉似的,能睡地上?丁小鱼和大秦都不背人了,就让大秦去那屋凑合一晚上,不信你问他们俩,俩人肯定一百个愿意。”
“不行,他们俩现在是合理但不合法,你不要胡乱安排,按我说的做。”皮皮轩偷偷撇了撇嘴,只好去衣柜里翻被褥。
丁小鱼将自己睡的那间屋子,四围都贴上了黄符,这才安心的躺在床上,毕竟村子里暴毙的人多,难免有一些会痴怨难离,以防万一吧。
这几天实在是奔波疲惫,头天晚上又经历了一场恶战,丁小鱼头窝在枕头里,床也很舒服,很快就入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