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梅提出复婚,我答应了。
同时,赵小牧对外宣布结婚的消息。
和我们领证的日子巧妙的“撞期”了。
就这样,我们不约而同的,都出现在民政局。
偏偏,我意外得到一个消息。
赵小牧肚子里的孩子,居然,真的是我的。
她惊愕的发现了我,拉着相亲对象刘泽逃离了这里。
而我,取消了和苏梅复婚的决定。
01
莫子宁死了,尸体刺青案也彻底完结。
那些劫后余生的人,却每天活在恐惧中。
浴室里,白色水雾漂浮,赵小牧站在镜子前,发丝上的水珠滴落在肋骨上,滑落到肋骨上方的疤痕。
她抬起手,细细抚摸肋骨上方的飞鸟图案,眼神变得十分黯淡。
似乎闭上眼,她就会想起莫子宁狰狞的举着手术刀,在没有任何麻醉下,刺破她皮肤。
她看着胸腔前,凹凸不平的疤痕,宛若暗红色蚯蚓一样爬在皮肤上,十分触目惊心,不由得眉头一皱。
赵小牧看着丑陋的疤痕,心情十分复杂。
她,居然成为莫子宁最后的“作品”。
在莫子宁尸体收案调查的时候,她就像解剖室里的尸体,被带着手套的法医撩开衣服检查那个印记。
这样的印记,她觉得无比恶心。
她甚至不希望自己和这件案子牵涉在一起。
于是,她拿起手术刀,对着浴室中的镜子,颤颤巍巍放在疤痕上,双目紧闭。
“哐啷!”
她还是害怕了,慌乱的扔掉手术刀,捂脸痛哭。
她的手,划开过无数尸体,可现在,她却害怕刺破自己身体。
“小牧?你还好吗?”
浴室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和清朗的男声。
“我没事……”
赵小牧连忙擦拭眼角泪水,又揉搓红肿的眼睛,迅速穿上衣服推开门。
门外,刘泽捧着一盘剥好皮的葡萄,一脸关切看着她。
刘泽,是赵小牧爸妈介绍的相亲对象,工作稳定,有房有车,人也长的温文尔雅。
赵小牧本来只是为了应付父母才去相亲的。
但刘泽对赵小牧一见钟情。
赵小牧和刘泽表明自己与李伟松的感情,但刘泽不但不趁虚而入,而像是贴心人一样,安静聆听赵小牧的诉苦。
他很懂的在赵小牧心情不好的时候,当一个合格的聆听者,是个情绪十分稳定的人。
所以,当赵小牧在医院告诉他,孩子是李伟松的,以此逼退刘泽的追求。
但刘泽却十分理解赵小牧对李伟松的感情,并且在赵小牧父母气急败坏的质问赵小牧孩子的事时候,一人揽下全部的责任。
自从那次医院后,他们在父母见证下,赵小牧被迫和刘泽在一起了。
赵小牧爸妈怕他们关系作假,隔三差五就来赵小牧这,为了瞒过赵小牧父母,刘泽主动提出照顾赵小牧坐小月子,便在赵小牧家住下了。
一开始赵小牧是拒绝的。
可刘泽一句话:“我在这,至少他不会过来纠缠你,你也能利用这段时间,忘记他,忘记一切不愉快的事,不好吗?”
赵小牧想了一会,还是答应了。
因为她迫切想忘记李伟松,忘记曾经的伤痛。
白天,在赵小牧父母面前,刘泽和赵小牧表现的像情侣一样。
晚上,刘泽也不会趁人之危,主动保持距离,住在隔壁房间,但又十分仔细的照顾着赵小牧。
他扶着赵小牧到沙发坐下,把果盘放在茶几上。
蹲下来为赵小牧穿保暖的袜子,又拿毛巾仔细揉搓她湿漉漉的头发。
“洗了澡舒服点了吧,你今晚胃口不太好,鸡汤也没喝几口,你坐在沙发上休息一下,吃吃葡萄,晚点我再热鸡汤给你。”
赵小牧还没走出失恋的悲伤,加上意外来的孩子,又出意外没了,这心理落差让她迟迟不愿意接受。
任何讨好的行为在赵小牧这,都是热脸贴冷屁股。
刘泽起身往浴室走去,拿出吹风机走到赵小牧身后,打开了暖风系统,手心温柔的摩挲赵小牧发丝,为她吹头发。
“我虽然是家里最小那个,但是姐姐坐月子是在家里坐的,而我有空也会帮忙照顾姐姐。女孩子在月子期间一定要补好身体,不能受凉和吹风。”
刘泽调低风速,仔细揉搓赵小牧湿漉漉的发尾。
待赵小牧头发变得松软干爽后,他又忙前忙后的把衣服扔进洗衣机。
看着刘泽拿起她贴身衣物就要手洗的时候,赵小牧红着脸走过来,拿走衣物,低着头尴尬的说道:“这个……我自己洗的。”
刘泽一脸笑意的拿过赵小牧手中衣服,平静道:“你就当我是男月嫂好了,刚才说的又忘记了?月子期间,你是不能碰凉水的,来,没事,给我吧。”
刘泽拿走赵小牧手上的衣服,笑着拉着赵小牧再次坐在沙发上。
刘泽蹲下来,眼神诚恳的看着赵小牧:“我知道你需要时间消化过往一切,我可以等你。遇见你,是我最幸运的事情,我不会强迫你去答应我什么,这一切都是我自愿的。”
“你也不必感到什么负担,好好坐月子,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若是没遇见李伟松,面对这样体贴温柔的刘泽,赵小牧一定会心动的。
父母的眼光虽毒辣,但一定是希望能选个合适的给自己儿女。
他们希望儿女幸福一生。
可是赵小牧就是轴,不撞南墙不回头的那种。
眼下,她享受着刘泽的关怀,心里依旧摆脱不了李伟松的身影。
她自己内心都觉得自己是个渣女。
而且,出院到现在,李伟松并没有来看她,她一直耿耿于怀,生气下,拉黑了李伟松联系方式。
“来,喝鸡汤,我试过了,温度刚刚好。”
刘泽穿着围裙,端着鸡汤放下。
赵小牧呆呆的看着他,忽然说出一句话:“刘泽,不如、我们结婚吧。”
02
单身的时候,一个人吃饭,一个人散步、甚至可以一个人看电影。
一个人的生活,不需要顾及别人感受,不需要照顾别人的情绪,其实,也很潇洒。
但如果有这么一个人。
她在你悲伤的时候陪着你一起喝酒;
在你颓然的时候,帮你拉开厚重的窗帘,让等待已久的阳光透入你心扉;
在你情绪失控的时候,会想妈妈一样,安抚你的心情。
这样一个人,我打心底知道,是赵小牧。
苏梅回到我身边后,一切似乎回到五年前的日子。
她像婚后一样,每天早上起床都会做好我喜欢的早餐给我上班。
若是遇到我值班的时候,她又会做些宵夜送到我单位。
可惜,每当我想喝酒解闷的时候,她会劝我不要喝酒。
都是为我好
可我的心怎么只会为赵小牧起波澜呢?
明明,曾经这个特权只有苏梅才会有。
更可恶的事,就连和苏梅例行公事的时候,我脑海里想的都是赵小牧。
一个月后的夜晚,苏梅缠住我脖子,在我耳畔低语道:“伟松,要不咱们复婚吧。”
我微微愣怔,随后回应的吻过去,低声答应道:“嗯。”
她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可下一秒,眼神又开始不自信的低垂下来。
“可是,我再也不能和你拥有属于我们的孩子了,我怕你嫌弃我。”
苏梅回到我身边后,总是患得患失。
我深吸一口气,抱着她安慰道:“不要孩子就不要孩子,两个人的生活也很潇洒。”
我内心感叹,赵小牧是个阳光明媚的女孩子,从不会表露EMO的表情。
我知道苏梅很依赖我,需要我的关怀。
但日子久了,无疑成为捆绑我心理的枷锁。
以致于每次例行公事的时候,我总会心不在焉。
苏梅满眼闪烁泪花,问道:“要不,我们去福利院领养一个孩子吧,我们也是在那长大的,可以出一份力,给那些孤儿一个家。”
我没有思考太多,只是频繁点头。
此刻的我,真的很想喝一瓶啤酒。
可我记得,第一次向苏梅求婚的时候。
我紧张的连戒指都差点搞丢了。
更会因为她不回复信息,焦虑的整晚睡不着。
我会在意她一切。
会选她喜欢的东西。
连求婚,也就在她喜欢的河滨烟火节下,我迎着漫天烟火,颤抖的把戒指套在她手上,内心忐忑不安的等待她回应。
“你愿意,嫁给我吗?”
苏梅喜极而泣,含泪笑着点头。
我激动的抱起她转圈,大喊道:“她答应了!”
当初有多重视,如今就有多敷衍。
我现在发现,原来至死不渝的爱情会变。
人,永远无法停留在原地踏步。
我为自己不再爱苏梅感到羞耻。
也就是这一份羞耻,让我选择和苏梅在一起。
因为,苏梅只有我一个亲人了。
我不能抛下她。
我们复婚的决定,并没有通知任何人,包括赵小牧。
就连婚戒都是逛街的时候随意买的。
没有求婚、更没有仪式。
苏梅却十分期待这次领证。
每天在网上查拍照攻略。
她催促我把今年年假休了。
“我一直想去大理古城旅游,等你休假就一起去好吗?”
我依旧敷衍道:“好。”
这天,苏梅忽然提到明天要做下午茶给值班同事。
我担心她太累就说:“我们点外卖就好了,你身体刚好些,别折腾,还是多休息吧。”
苏梅撒娇道:“回来那么久都没去你单位转转,也好趁这次机会,见见你们同事嘛。”
“他们工作很忙的。”
“没事,我送了就走,不会打扰他们的。”
“好吧、那你煮些糖水就好了,别太费心,我怕你累。”
苏梅缠着我脖子,含情脉脉的看着我说道:“怕我累的话,就早点下班陪我,最近你老是加班不在家,我好孤独。”
我低下头答应道:“好。”
苏梅说什么都要都要亲自做她喜欢吃的奥利奥糯米糍给大家,我只好叮嘱她别做太复杂的便匆匆上班了。
回到所里,赵小牧已经在工位上。
我抿紧嘴唇,清咳一声,坐在她旁边的工位上,目光时不时瞄到她那边。
以往我们桌子连在一起,中间也没有挡板。
但现在,赵小牧拿着一堆书挡在我隔壁。
就像要宣布,现在起,要和我划三八线。
她瞟了我一眼,随后拿着文件起身走开。
我叹气自己不够勇敢,这个时候李法医过来找我,说有事要告诉我。
关于莫子宁的案件。
尸体刺青案,莫子宁的尸检报告出来了。
听说,莫子宁在五年前那场火灾毁容了,大难不死后,她遇见真正的徐佳怡。
她残忍杀害这个女人,用砖头拍烂对方面容,直至认不出模样,又肢解了尸体,把尸体扔到养猪场,将小件肉块喂给猪吃,难砍的骨头和头骨,带到乡下足足烧了几天,再抛到河中。
这是莫子宁第二次杀人,第一次杀张富贵的时候,她已经熟练这种感觉,毫无感情可言的她盗用了徐佳怡的身份。
为了整容成徐佳怡的模样,前前后后一共动了十几次手术。
才能完美的以假乱真。
她整容后,潜伏在社工服务中心,私下调查出这些死者的身份和家庭住址,为后续复仇做出计划。
无论是刘丽还是李娇,又或是徐小凤,她们都是家暴受害者。
莫子宁就是利用了这一点,趁机打入死者妻子内部,利用心理咨询的方式,潜移默化影响她们,再教唆她们杀害自己丈夫。
但她还是暴露了自己行踪。
在赵小牧带着人去她家里准备抓捕她的时候,莫子宁逃跑了。
李法医把报告放在我眼前,又把莫子宁尸检报告展示在我跟前,提出自己的疑虑。
“她身上,同样有很多新旧交替的伤疤,而且我发现,她会阴部也有陈旧性撕裂伤。”
我露出老人看手机的表情。
莫子宁虽然整容整的很年轻,但她毕竟是五十几的女人,已经到更年期,怎么会怀孕呢?
“按理说,这个年龄段的,有那种行为是很正常的。但是,莫子宁的会阴处,撕裂伤,至少一年以上。子宫也属于产褥期恢复不久的状态。我推断,她刚生产没多久。”
我好奇道:“赵小牧调查的资料中,莫子宁一直都是单身,就连就医记录也没有查到哪家医院生产的迹象,怎么会凭空怀孕?那孩子呢?生产的医院也没查到吗?”
李法医摇头:“没有,这就是奇怪的地方。只要在医院生产都会建档,除非,她是在村里找人接生的。”
“村里?难道?赵家村?”
我忽然意识到什么,连忙翻找案卷,找到赵子易的笔录。
这八竿子打不着的联系,我不知怎么了忽然联系在一起。
但笔录并没有任何问题。
“如果莫子宁的目的是杀光五年前张小青被猥亵案的所有人,那么我便是最后一个。”
“当然不是。”我听到赵小牧声音,回头看去。她躲避我的目光,坐到李法医旁边。
“除了你,还有一个人。是给张小青做手术的医生,李木木。”
我瞳孔骤然一缩,问道:“怎么牵扯到李木木身上呢?”
赵小牧面无表情的说道:“记得莫子宁绑架我,匿名发照片给你的时候吗?”
我的眼神闪躲片刻,转而歉意的看着赵小牧。
“记得。”
赵小牧叹气道:“我住院期间,李医生也来看过我几次,我的伤口就是她处理的。当她看见我胸腔前的飞鸟图案,知道莫子宁是凶手的时候,表情十分震惊。”
我问道:“为什么?”
赵小牧说道:“李木木说,前几天,莫子宁单独来急诊见她,问了她五年前张小青手术的细节,还情绪激动的质问李木木为什么摘除张小青的子宫……说着说着,莫子宁忽然掏出凶器袭击李木木……”
“刚好门打开着,李木木立马跑出去,但手还是被划伤了。我一开始不相信,当我看见她手臂上的伤口以及监控画面。确实看见莫子宁进入诊室和李木木捂着手臂跑出来的画面。”
我问道:“为什么她不报警?”
赵小牧说道:“我也问过,但她的说辞是她带着保安回头看的时候,莫子宁已经跑了。而且,她说院长怕影响医院声誉,便没有报警。”
我正要继续问的时候,赵小牧已经起身,头也不回的走出门外。
03
第二天,苏梅再次带着下午茶来办公室,同事们见到苏梅,纷纷喊嫂子好。
她看见一旁坐着的赵小牧忽然一言不发起身,连忙喊住她,笑着拿出一盒海带绿豆糖水递给她。
“你就是伟松常常提起的搭档,小赵吧。我是伟松爱人,苏梅。这是我特意给你做的,谢谢你这些年对伟松的照顾。”
“我不喝凉的。”赵小牧也不甘示弱,一把推开糖水。苏梅手一松,糖水溅洒一地。
“呀!”
苏梅大喊一声,把周围的人目光吸引到她身上。
赵小牧愣了一会,随后眉头一皱,蹲下来想要捡起糖水碗,被苏梅一把抓住手。
“你!”
“松开!”
二人四目相对,气氛一度紧张起来。
这一幕刚好被从办公室走出来的我看见。
苏梅瞟了一眼我出现的方向,忽然眼圈通红的徒手捡起糖水渣子,对着赵小牧哭道:“我是不是让你讨厌了?这糖水是我的心意,我煮了好久,腰都酸死了。你不喜欢,也不至于当着大家的面扔我的东西吧……”
周围的同事纷纷惊呆了,却没人敢上前,反而窃窃私语议论纷纷。
我快步往前走,赵小牧也看见了我。
赵小牧气呼呼的说道:“明明是你故意松手,怎么成了我故意扔的呢?”
苏梅一脸委屈道:“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是因为我回到伟松身边,占据了你的位置是吗?如果你觉得,伟松和你在一起更幸福,我愿意退出的。”
“毕竟,伟松也是因为我才和你在一起的,现在我回来了,难不成你还要这样占着茅坑不拉屎吗?”
周围的人捂着嘴窃笑。
赵小牧生气道:“别演了,我不是李伟松,不吃你这一套。还有,我不是第三者,我和李伟松是正常关系,在一起过而已。”
周围同事嘘声一片,纷纷投来吃瓜目光。
我走到苏梅身边,看着一地狼藉,连忙扶起蹲在地上捡糖水渣子的苏梅,眉头一皱的看着赵小牧。
“小牧,干嘛说话那么直接?不要刺激苏梅,她情绪不稳定。”
赵小牧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怒视我,没好气道:“是!都是我不好!”
她一肚子气,骂我:“算我倒霉,被人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你们高兴就好!我祝福你们白头到老行了吧!”
苏梅靠在我怀里哭唧唧说道:“伟松,小牧好凶哦。”
我轻轻拍了拍苏梅肩膀,对着赵小牧叹气道:“她又不是故意的,你何必呢?”
赵小牧气的往后退一步,忽然她脸色煞白,捂着小腹蹲了下来。
我连忙松开苏梅,上前扶着赵小牧,关心道:“怎么了?不舒服?”
“不要你管!”赵小牧咬牙切齿的剜了我一眼,用力甩开我的手。
苏梅恢复笑容,转身招呼同事吃下午茶。又假惺惺走到一脸不舒服的赵小牧面前,挽着我的手关心道:“对不起,原来你真的不舒服,难怪不想要我的糖水,我有热奶茶,你要吗?”
说完,连忙拿出一瓶温热的奶茶放在赵小牧桌上。
“伟松最喜欢喝我做的奶茶了。”
赵小牧缓过来,露出虚弱笑容,嘲讽道:“苏梅姐果真贴心,这确实是我比不上的。”
我听进去赵小牧阴阳怪气的模样,眉头更皱了。
“小牧,你非得这样赌气吗?”
“是又如何?你管得着吗?你是我什么人呢?”
就在这个时候,赵小牧相亲对象刘泽来了。
他看见赵小牧捂着小腹,又看了看我和苏梅,一脸阴沉的一路小跑到她身边,十分关心的蹲在她面前,熟练的戳热双手轻轻揉搓她小腹。
这手法信手拈来。
看到刘泽和赵小牧十分亲密的举动,我顿感醋意,手下意识揽住苏梅的腰,目光却落在赵小牧身上,气的胸脯发抖。
苏梅忽然当着大家面前宣布道:“对了,告诉大家一个消息,我和伟松下个月18号拿证,到时候请大家吃饭。”
众人纷纷祝贺,我却一直看着赵小牧,心里泛起阵阵涟漪。
赵小牧忽然呆住了,然后看着我,含泪微笑,嘴里,僵硬的说出恭喜二字。
一旁的刘泽看看了我,又回头看着一脸落寞的赵小牧,也说道:“我和小牧也在下个月拿证,大家也算同乐同喜。”
我猩红了双眼,直直的盯着赵小牧,内心渴望她的回应。
赵小牧笑着抹泪,走到刘泽身边,看了我一眼,随后扭头亲了刘泽脸蛋,笑道:“嗯,到时候派请帖吃喜酒的时候,大家早点来。”
这几天,我和苏梅散步回来,都会见到对门的赵小牧和刘泽有说有笑的。
去领证的那日,苏梅一早便化好妆等我。
“伟松,快点吧,预约时间就要到了。”
我站在浴室里,看着镜子,一直摆弄自己手上的婚戒。
我在犹豫,在沉思。
但我不能让苏梅察觉到我的内心,只能躲在洗手间。
终于,我们来到民政局,苏梅高兴的捧着花拉着我自拍。
“待会发一个朋友圈,伟松,你看看这张好看吗?”
“嗯,好看。”
我一直处于心不在焉的状态,苏梅拉着我的手臂,拉下脸忽然问道:“这几天你一直心不在焉,是不是因为赵小牧。”
我的心咯噔一下,连忙否认:“自然不是,我是在想,补办婚礼的事。”
苏梅恢复笑意,把头偎依在我肩膀笑道:“回福利院吧。我们在那长大,也该回去让院长见证我们至死不渝的爱情。”
至死不渝……
我点点头,勉强扯出一抹笑意:“听你的。”
就在我们等号期间,赵小牧和刘泽也出现了。
赵小牧诧异的看了我一眼,随后拉着刘泽坐到一旁。
我张开嘴巴想要说什么,但还是把话咽了下去。
苏梅忽然肚子不舒服去了洗手间,我站在门口等她,余光看到刘泽与赵小牧,听到他们之间的对话。
赵小牧一脸歉意的对刘泽说:“对不起,你很好,真的很好,但我不能因为你冒名顶替自己是我死去胎儿的爸爸,让你当这个冤大头。”
我的心咯噔一下,孩子?不是刘泽的?
刘泽深情的捧着赵小牧的脸说道:“我不在乎。只要你愿意,我可以当这个冤大头。而且,我并不觉得自己就是冤大头,这孩子本来就是你和李伟松的意外,既然是意外,何必太在意……”
我此刻,震惊不已,手撑着洗手间门外的垃圾桶,感受胸腔狂乱无章的心跳声。
赵小牧肚子里的,果然真的是我的孩子!
“伟松,到我们了。”
苏梅走出来,笑意盈盈的看着我。
此刻的我脑子十分混乱,根本没心思想其他事,只想逃离这里。
不远处的赵小牧看见我,脸色瞬间不好了,拉着刘泽跑出民政局。
我脸色煞白,红着眼看着苏梅说道:“苏梅,今天领证取消吧。我们改天再来领证,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