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不知哪里惹他不高兴了,果真像睿宝说的那样,薄绯夜有躁郁症,脾气也是阴晴不定的,她道了声谢,才下了车。
薄绯夜看着林默头也不回地走了,心中暗道:真是个小白眼狼!
林默回到家里,发现陈炎没有去上学,而是心神不宁地坐在沙发上,姜玉红也是焦虑地在客厅里踱着步。
“妈,我回来了。”
听到女儿的声音,姜玉红脸上的愁容才转变成惊喜,“你一晚上没回来,担心死妈妈了。对了,你未来老公呢,没送你回来吗?”
“未来老公?”
林默纳闷地问了一声。
“是啊,你弟弟见你一夜未归,打电话又打不通,早上去了御膳煌,才知道店被封了。他知道你一定是遇上麻烦了,就给江橙打了一通电话,江橙说你现在是钦定的薄太太,只要联系上了你未来老公,一切麻烦都会迎刃而解。”
“这么说来是江橙帮我去找的薄绯夜?”
姜玉红点点头,“是啊,多亏了江橙啊。默默,你这一晚上到底去哪里了?”
林默头大,摁了摁酸胀的太阳穴。
江橙这个大嘴巴,竟然在她养母面前乱说?
“姐,上次你也是一夜未归,回来的时候还穿着男人的睡衣,我当时以为是你那个谭学长,原来跟你共度春宵的是薄绯夜啊?”
陈炎这坏小子也过来凑热闹,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原来早就跟薄绯夜在一起了啊?那个谭文杰又是怎么回事啊?默默,你这孩子从小就一根筋,不会处理感情问题。遇到这方面的问题你一定要跟妈妈说,或者跟江橙说说,让她给你出出主意。咱们头婚的时候,已经选错了一次,这次再婚一定不能出差错了。”
江橙那个女人也是个一根筋,看着像是恋爱经验丰富,其实就是个连吻都没接过的小白。
想到“吻”这个词,她突然发觉自己的嘴唇有一种火辣辣的肿痛感,像是被人用力啃久了。
一定是薄绯夜那个禽兽干的!
她眉心蹙了下,抿了抿唇道:“妈,我跟薄绯夜的事情是个误会,你就别瞎操心了。我在警局待了一夜,我先上去睡了。”
说着,她还打了个哈欠。
姜玉红看得出女儿累了,就没再追问,“行,妈不问了,你快点去休息吧。”
虽然嘴上这么说,可姜玉红心里在犯嘀咕,都把婚纱带回家了,怎么可能是误会?
上楼后,林默第一件事就是放水泡澡。
热腾腾的水浸泡着身体,冲散了昨夜的疲惫,还把体内的寒气都驱了出来。
她的身体很快就恢复过来,变得精力充沛,她扯过毛巾,随意地擦了下湿发和身上的水,就裹着身体,往外走去。
她从衣柜里取出套睡衣出来,随手扔到了床上,就把身上的浴巾扯开,浴巾滑落,一具如绸缎般纤滑细腻的身体暴露在空气中。
门口突然响起细微的动静。
林默猛地意识到什么,脑袋还是条件反射地转了过去。
坐在轮椅上的薄绯夜就这么堂而皇之地出现在门口,白衬衫,黑西裤,还有那张因病态有些泛白的脸,无不诠释出他身上那股矜贵冷艳的禁欲气质,但就那么一眼,他觉得呼吸都在发紧,他整个人僵硬住,却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林默浑身血液逆流,像是被定住一般,就这么呆呆和他对视了三秒。
攸得,她神经像是被火烧似的反应过来,慌不择路地躲进了衣柜里,把衣橱门拉好,只露出自己的脑袋,对着外面吼。
“薄绯夜,你进别人房间不知道要敲门的吗?”
薄绯夜全身的僵硬没有半分缓解,即便她人藏进了衣橱里,但脑袋里仍然挥之不去那冰清玉洁的雪白身体,猛然间,他幽深的眸中迅速点燃两簇火焰,似欲。
“门没关。”
男人的声音像是在克制着什么,暗哑得厉害。
门没关好吗?
林默陷入回想中,刚才好像是没听到门锁开动的声音,兴许真的是她忘了把门关好。
可就算是她的过失,但作为一个绅士,他进来发现她刚洗完澡没穿衣服,不该第一时间就退出她的房间吗?
他偏偏一直盯着看!
林默一直认为自己的性子是那种冷静的,可在薄绯夜面前,她次次暴躁得想要宰了他。
“看够了没?快出去!”
薄绯夜把手里的塑料袋放下,摁了下按钮,轮椅倒退,出了她的房间。
接下来,就是“碰”的一声,门被大力地关上。
林默被这声音又是一震,心跟着微微颤了下。
她打开衣橱的门,从里面钻了出来,偌大的试衣镜前,她满脸通红,一直红到了颈脖子,除了这头湿漉漉的长发,遮挡了一些胸前,简直可以说是不着一缕。
她就这么被薄绯夜看光了,真的,她有点想死!
她转过身,不经意瞥到地上那个塑料袋,她踩着柔软的地毯走过去,捡起来打开一看,竟然是三盒药,一盒感冒药,一盒退烧药,还有一盒是止咳的。
他买了药,还特地给她送上来?
她没有出现咳嗽的病症,他还是担心她感冒后期会咳嗽,周到地买了一盒止咳水。
这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不知怎的,虽然她用不上这些药,但还是有一股暖流涌上心口,荡开一圈又一圈的涟漪,她的嘴角情不自禁地上扬。
一门之隔。
薄绯夜觉得浑身血液沸腾,甚至连他那双残得太久而变得麻木的脚底神经,都跟着微微发烫,他背靠着椅背,手指还握在门把上,关节因为太过用力,阵阵泛白。
他闭上眼,那女人香艳诱人的身体在脑中拼命地狂闪。
渐渐的,与他记忆深处,十年前那个干干瘪瘪的女孩相互重叠。
他的女孩,终于长大了,而且发育得完美。
“咔嚓”一声。
门把动了下,再次被拧开。
四目相对,依旧是一个衣衫整齐,一个是寸丝不挂。
林默的脑子再次轰得一下炸开,抓狂地差点跳起来。
为什么他没走?
还又把门打开了?
至少之前还隔着一段距离,可现在他们之间是一步之遥,他那双黑眸仿佛是有团火一般在灼烧着她。
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发烫,羞愤至极,用力地把手里的药袋子朝男人的脸扔过去。
“你又进来干什么?出去啊!薄绯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