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娃哥,三娃哥,等等我!”周河离开学堂没走几步就听见有熟人喊他,周河不用回头就知道是麻灰;
“麻灰,你咋现在才来,昨天瞅你跟你爹那认错的眼神就不对劲,指不定憋着啥坏,分开的时候还假惺惺地说啥让我去那石洞过夜,不就是让我等你这个混货么,你他娘的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居然琢磨着想去当神仙,我看你是不是疯了!婶子身子骨柔弱如何受的了这般惊吓!你娘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看你咋个后悔!”
“三娃哥,别扯这些有七没八的,咱们啥时候走啊,别待会俺爹找来了,再说了这天下谁不想当神仙,怎么就俺麻灰不能想,没有这般道理的不是?!”
“我还没答应带你去呢,你可要弄清楚,我只是放心不下阿大而已,去去看看我家阿大就回家的,不是要去当神仙的,再说回头你爹肯定得知道,以你爹的脾气,肯定是不追上我俩指定不会罢休,到时候连我都讨不了好,麻灰你果然就是个坑人的货!”
麻灰虽然叫周河哥,其实两人就仅仅相差个二个月,从小就是两人一起在村里胡作非为,偷鸡摸狗,不过出了事总是麻灰顶缸,周河还能不知道麻灰是个啥德性,就算自己不同意带他去,麻灰自己铁定然会想着法子自己跑去,与其如此,倒还不如同行好歹有个照应;
“三娃哥,快点走吧,赶紧的,俺有心灵感应,俺爹快要跟上来了!”
“不急不急,咱们先去那豆浆摊吃早饭,你行李呢?”周河似乎对于麻灰的担忧完全不放在心上,其实恰恰相反,周河对麻灰所谓的心灵感应深信不疑,因为这种情况发生过无数次,最后的结果都证明了这该死的“心灵感应”的准确性,周河安排吃早饭的原因是希望麻灰他爹能找到他们;
“俺哪里顾得上行李,人能跑出来就不错了,你不是带了么,我用你的就行”
“滚滚,你这坑货,你一会儿看着我吃就好了,饿死你这混蛋!”
到了豆浆摊周河自是不可能只顾自己,两人一人一碗豆浆,配上包袱里的干粮饼,吃了个大半饱后,二人又去诚意(取“成衣”二字谐音)衣行一人置办了一套山青色皂袍,周河模样清秀,身材修长,漆黑的头发随意披在脑后,此时穿上山青色长袍婉如翩翩佳公子绝世而独立,麻灰一时间看呆了,不禁赞叹到:“三娃哥,你这般俊俏的模样若是不骗几个大姑娘多少有点天打雷劈!”
“滚滚,狗嘴吐不出象牙的家伙,我岂会如你一般终日沉浸于美色!”
“哎呦喂,也不知道是谁,上次跟俺一起偷看王翠花洗澡,比谁都看得来劲!”
“麻灰你还好意思说,那次不是被你拉着去干这等丧尽天良之事,现在倒是编排起我来了!”
“你有种别看呀,你不是清高么,你当时看的比俺认真多了!”
周河痛心疾首的解释,麻灰则是兴高采烈,一脸猥琐手舞足蹈的挤兑周河,两人有说有笑一路上打打闹闹直奔镇东头的驿站去了,不到晌午两人就到了驿站,驿站外有几只商队正在盘点货物,各类牲口早已喂好,周河正准备四处打听一番,却见一马夫打扮的精壮汉子径直向两人走了过来:
“可是周河周公子,小的姓胡,叫我胡三就好,我家小姐吩咐小的在此等候周公子多时!”
“正是在下,有劳胡先生在此久候,这位是我的同乡徐辉,一同前往麒麟郡,不知是否方便。”
“方便,方便,两位公子还请跟小的来,我家小姐想见见二位。”
“有劳!”
周河麻灰二人跟着胡三沿着一条小径绕过驿站过后,出现一片竹林,三人穿过竹林,一座简易清雅竹舍映入眼帘,胡三稍作停顿以手示意周河麻灰二人在此处等候片刻,胡三则亦步亦趋站立竹舍门外轻轻敲了几下竹门后,才缓缓进入竹舍,周河麻灰二人并未久等,半盏茶的功夫胡三便出来便领着二人进了竹舍客厅,待二入座后胡三便自行退下。
“周公子,小女子由于家规自幼不见男客,不能亲自出门相迎,还请海涵!”
周河如今听力远超常人,根据声音推测这竹舍的主人年纪应该不大,此时应当坐于客厅屏风后面,周河也不点破,赶紧起身行礼后开口说到:
“姑娘实在太客气了,我兄弟二人本是有事相求,姑娘仗义出手解我兄弟燃眉之急,我兄弟二人不过是山野少年不知礼数已是唐突,如何当的姑娘如此礼遇,这是我同乡好友姓徐名辉,不知如何称呼姑娘为好?”
“小女子姓胡。”
“韩姑娘,此去麒麟郡山高路远恐怕颇费资粮,不知路资几何,烦请韩姑娘告知。”
“周公子,区区小事不足挂齿,倒是小女子有一事相询,还望周公子解惑?”
“胡姑娘但说无妨,定当知无不言。”
“恕小女子无礼了,不知周公子与苏先生是何具体关系?”
“其实我与苏先生并无太多的交集......”周河正准备细细分说,却见麻灰如坐针扎,方知大事不妙;
“三娃哥,咱啥时候动身呀,俺感觉俺爹就要来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你是知道俺爹气急了谁都揍,虽然俺会被打个半死,你也讨不了好的。”
周河心中不禁大骂麻灰,不由感叹果然是:麻灰的嘴,害人的鬼!周河此时也顾不得许多了,再不有所行动恐怕就要被逮现形了,正待开口求助于胡姑娘,却突然听到“噗嗤”之声从屏风后传来,显然是韩姑娘极力掩饰的笑声用手捂住口鼻所致,周河也顾不上丢人赶紧询问到:“胡姑娘,我们何时动身出发前往麒麟郡?”
“两位公子,离出发最少还得半个时辰……!”
“逆子,你反了天不成,我今日不打断你的狗腿,老子跟你姓,你他娘的要是有种就别跑……”却说昨晚麻灰他爹卖菜半年终于是有了回报,高兴之余吃了些米酒,半夜起床出恭见儿子房门未关,山村夜晚微寒,顺便看看儿子踢被子了没,别着凉了,这一看之下如何不知前因后果,知子莫若父,麻灰他爹连夜启程,因为他清楚知父莫如子,麻灰这逆子现在指定是在路上极速跑路,要是不赶紧追,他娘的这混小子能跑到天涯海角;
“逆子滚出来,老子闻着你的味了……!”
“胡姑娘,苏先生的事情不急,路上容我慢慢与你分说,可有其他路径离开此地?”周河扶着被吓得要瘫痪的麻灰,赶紧询问道;
“周公子,徐公子请随婢女而行!”屏风后转出一身着身着鹅黄色秀气长袍,肩披白色蚕丝薄纱,内衬暖色薄衣,满头青丝细细盘起由一碧绿簪子穿过,玉簪坠有一枚珍珠,纤手配粉玉镯,又有景透丝绸遮面,应是不施粉黛,外神而内秀,约莫十四五岁的年纪,身材极其出挑,胡姑娘随后一挥素手,一婢女已然领着周河二人出了后门,自己则进入内院;
“孽障,你当真不出来,哼哼,待会你可怪不得你爹了……!”
“大叔,万万不可在此大声喧,周公子徐公子已经走了!”胡姑娘的留下另一位婢女在竹舍外对麻灰他爹好言相劝;
“小姑娘,你别被麻灰和三娃子给蒙骗了,这俩小子我从小看到大,我还知道他俩葫芦里买的啥药,这俩简直是无法无天的主,他俩坑你来阻我,你千万别上当,赶紧开门让俺进去,逮住那两小子马上就出来,你放心啊!”麻灰他爹知道自己一个糙汉不好随便出入女子住所,只好在门外耐心解释;
“阁下,请你现在马上离开!”一晃眼那做马夫装扮的汉子已经挡在麻灰他爹面前;
“哎呦,大兄弟,你是不是有啥误会呀,这么瞪着俺,俺怪害怕的,俺这就走不成么!”麻灰他爹年轻的时候毕竟是出门闯荡过的,一看面前这汉子,立马明白对方绝不好惹,麻灰他爹立马怂了,好汉不吃眼前亏,更何况那该死的心灵感应告诉他,那女娃娃没说谎,那逆子果然不在这里,已经离开了;
“俺是个乡下糙汉子,不识礼数,多有冒犯,方才多的得罪实在抱歉,俺在这赔个不是,俺现在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