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出城一趟还有意外收获。
秦元琛挑眉,朝小金子招招手:“你过来。”
前几日的刺杀案,又涉及到临金村附近的镇子,除了大长公主,也就是如今的安泰公主外,不做他想。
元帝虽早早叫人前来探查,但暂时还没有明确的消息传出。
小金子瞅了瞅沈宴然,见她颔首后,小心翼翼走进车厢,缩在门口处,小声道:
“那群杀手是刺杀一事出现的前几天才到镇上的......”
沈宴然皱眉:“你一个小孩子,偷偷摸摸跟着杀手?”
小金子讪讪一笑:
“爷爷在镇上的客栈里帮厨,我下了学后就去搭把手,不想意外瞧见了那群杀人三三两两前来,几乎包下了整个客栈。”
“去伺候热水时,意外瞧见他们手肘上都刻有一样的刺青,瞧着不像个好人,我就多留了个心眼。”
秦元琛与沈宴然同时出声:“一样的刺青?什么样的?”
前来刺杀沈宴然的人,手上可没带什么刺青。
但在手肘同一处都带着一个丑陋的疤痕,像是被火燎过一般。
小金子皱着小脸努力回想良久:“好像是,一条蛇,红色的。”
红蛇刺青?
沈宴然脑海中倏然有所预感,不等她抓住头绪,小金子又开口道:
“事情的经过你们应当都知道,就是贵人浩浩荡荡带着一大帮子人前来,那群杀手误以为是来抓他们的,索性直接动了手。”
沈宴然点点头。
“可是,”小金子放轻了声音:“我当时在客栈里,意外听到有人说,蓝鸠一行被抓,那人不可信,得给他的主子一个教训。”
他眼巴巴看着沈宴然,小声道:“他们离开客栈后,我偷偷跟了上去,亲眼见到他们试图刺杀一位温柔的姑娘,不想失手伤到贵人。”
沈宴然听出了话里的心虚,眯起眼睛问道:“他们就没有发现你?”
小金子迟疑:“发现了,但有人救了我。他不让我说出此事,也不让我说出是被他救了。”
“那你还主动提及?”
沈宴然瞪了他一眼。
这傻小子,也不怕惹来杀身之祸!
小金子傻笑着挠挠头:“可我认识你在先,自然更加信任沈姐姐。”
秦元琛抓住重点:“刺杀的是哪位姑娘?”
陪在秦岑安身边的贵女姑娘太多,他哪知道是哪个。
小金子想了想,单手比划着描述了两下:“......她带着幕离,风一吹,能隐约瞧见她脸上通红,似乎还带着两个巴掌印。”
太好了!
沈宴然按捺住激动的心,强忍住不去看太子的表情。
虞琼枝本就跟太子有婚约,她还在愁万一女主嫌弃三皇子既没用又‘没用’,索性嫁给太子。
如此一来,沈宴然的满腹算计就泡了汤。
她甚至在纠结要不要再推迟几天救太子,省得太子被虞琼枝吹枕头风,温香玉软浸泡下,反过来对付宁安府和沈家。
有了小金子的话,即使没有任何证据。
虞琼枝利用被无辜牵连的大长公主,谋得皇室的赏赐一事,也在便宜太子脑海中扎了根。
日后虞琼枝无论如何巧言令色,话说的满天飞,太子都会心存警惕,不会轻易上当。
至于林岸那边,没有对虞琼枝动手一事,沈宴然其实早就猜到了。
虞琼枝毕竟是本文的女主,哪有女主开局就死的。
她又没有金手指,不能重生。
沈宴然不过是在试探林岸罢了,现在试出来自家有叛徒,也算一桩喜事。
车厢内一片安静,小金子小心望了眼沈宴然,又用余光打量着看不出喜怒的秦元琛,面露迟疑:
“我......我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声音惊醒了各自陷入沉思的两人。
沈宴然扬起笑容搓了搓小金子的头,柔声道:“不,你的消息来的正好。”
见小金子眸光闪闪,她心里一片柔软:“你家里吃用可够?不若我......”
小金子打断她的话:“沈姐姐,你上次给的银子,我们都还没用完呢。”
甚至买了笔墨纸砚等等用具后,还余下不少。
足够他和爷爷两人接下来一两年的花用。
“我不过是随口说上两句镇上看到的新鲜事,沈姐姐不必如此。”
小金子调皮地眨了眨眼睛,一掀帘子又坐回了车辕上。
听到外边传来的“大叔,麻烦在村口停一停”,沈宴然哑然失笑。
这小子,上了官学后,脑子愈发灵光了。
幸亏当日顺手救了人。
秦元琛回想着冬日宴当天发生的事情,又想了想玉阙内三皇子被扇了两巴掌、无比诡异的脸,忽然提出疑问:
“按理说,女子更看重容貌。为何三皇子被打后立刻离开岚山,而虞琼枝却继续待在现场?”
甚至跟着大长公主游了一趟周围村庄?
总不可能是为了巴结当时还是大长公主的安泰公主。
明明,三长公主秦岑月才是陛下的亲妹妹。
沈宴然觉得事情没那么复杂:“虞琼枝此行没达到目的,定然不愿轻易离开。”
为何要在雪天顶着寒风参加冬日宴,不就是为了勾搭上安泰公主?
至于三长公主那里......
两人对视了一眼,在或厌恶或沉思的目光中同时点头。
三长公主的驸马。
从秦岑月以长公主之尊,却在苦恼容貌一事就能知道,她有多看重柳三秋。
沈宴然吸了口气。
暗想原著好好一本玛丽苏女主文,现在都快变成悬疑破案权谋文了。
马车在村口倏地停下。
小金子跳下车辕,来到掀开车窗的沈宴然跟前招招手,示意她附耳过来。
沈宴然好奇地凑上前,小金子还了暖炉,声音似有若无:
“姐姐,当日救我的人是个斯文的书生,开了个算命摊子,姓贺,你要小心。”
沈宴然皱眉,小金子错开身子,笑道:
“沈姐姐,等我考入太学,再来府上道谢!”
马车朝目的地赶去,沈宴然盯着那道雪中的身影,久久没有放下车窗。
秦元琛无意间问了句:“他多大?”
沈宴然无意识回道:“五六岁吧。”
秦元琛放下眸子里的警惕与危险。
暗想你以为你是沈京越,八岁破格被太学录取,十岁才名闻名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