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以琢想到这里,那抹潜藏的欲顿时被他压进了心底,取而代之的是对温如玉无尽的怜惜。
他自小便习惯了孤身一人,对父母亲人无甚感情,所以他们的逝去和算计也没在他心中激起半点波澜,只不过是见招拆招,将局势维持在一个可控范围内便罢了。
可温如玉不同,白以琢想起自己所得情报之中,她自幼便得父母兄长疼爱,虽因中过毒留下了那有些结巴且讷言了不少的后遗症,但家里人对其的疼爱却丝毫不减。
甚至觉得对她有所亏欠而更胜一筹,在觉得西线作战有风险之时,更是早早便为她安排了后路,他们的逝去定然给了她沉重的打击,不知她如今可能走出一二。
至于他们牺牲一事中,除了官方不敌来犯的解释外,是否有其他说法,谛虽查到了些蛛丝马迹,但背后牵扯甚广,也不敢妄下定论,还得多方核查,白以琢也便没同温如玉提起。
以免她听了后,心里对此不知何时才会有着落之事愈发惦记。毕竟她对他们的情谊定然深重。
也不知嫁他半年有余后,她对他之情可能及得上半分?白以琢暗自在心底沉吟道。
在自己悄无声息的纵容之下,如今的她已不再如一开始见他时那般怕他,被他一看便恨不能躲着他走,与他亲近了不少。
只不过像她在那睡意朦胧间的那等肆意,她却从未在清醒之时对他展露,虽有那等堪称怪力的气力,平日里也将其收敛得甚好,而他所不知之事,恐怕也更多。
仔细盘算下来,温如玉她至今为止对他也仍是有所保留,不过无碍,她是他的妻,这辈子也都只能是他的人。
白以琢环抱了温如玉许久,直到天色晚得不能再晚,送她出门看着她那颇有几分落荒而逃意味的背影时,那双凤眸微微敛起,眸色愈发黑沉。
他不是那等毫无耐性的蠢货,他耐得住,也等得起,名正言顺的夫妻关系之下,他就不信他磨不出她的那颗真心。
曾经他重伤之际不能动弹之时,自己于她而言只不过是挂了个丈夫之名的陌生人,都能得她如此温柔相待,让他那颗以为要冷硬着进棺材的心都为之而跳动了起来。
日后倘若能得她愈发倾心……
白以琢如荒漠般匮乏的情感世界里,竟连想象都想象不出那会是何等美好的情景,月上中天,他躺在床上,那漫无边际的想法越飘越远,连让人犯困的药效都止不住分毫。
而回到东厢房中的温如玉亦然。
在琉璃和静丹的伺候下洗漱完平躺在床上的她,回忆起今日这一遭后,还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而有些懊恼。
她竟在迷糊之间,让一直掩饰得极好的在家人前的骄横之气,在白以琢的面前暴露了出来,所幸他并未对自己这与时下对女子要求温良恭顺不大相同的举动而有所不满。
温如玉闭上了双眼,回忆起了自己今日与白以琢之间相处时的每一幅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