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以琢脸上的每一个表情,与他们之间的每一句对话,温如玉都在一呼一吸间在脑海里拆出来细细揣摩了许久。
他对她应有几分真心,温如玉思索了一轮之后,对此下了定论。
这是她在嫁入这忠勇侯府时,曾设想的最好的结果,好在白以琢这块冰山能在她堪称无微不至的关怀下被捂热,还愿主动再踏出来与她更进一步,温如玉想到此时,默默松了口气。
只不过让她尚有疑虑的是,待她当真搬至他房中时,他仍在养伤不能出门,而她戴孝之身哪怕与忠勇侯府中的其他几房也亦少交往,届时当真朝夕相对……
恐怕他们之间更深层次的彼此,都会在对方面前一览无遗。
温如玉素来清楚,自己就是那等会恃宠而骄之人,而白以琢那对自己的纵容,却不知是否是一时兴起,他对她的底线究竟在何处,此时尚未可知,还需日后探究一二后,才能知晓。
温如玉想着想着,便盘算起了自己接下来几日要如何对待白以琢的尺度,以及过两日再去老夫人那处请安之时自己的说辞。
温如玉带着满心的思虑入了眠,但一夜无梦。
翌日清晨,温如玉照常醒过来洗漱完用过早膳之后,身边之人便在玲珑的带领下忙碌了起来。
昨夜归来时,温如玉便告知了她们这一点,因此今日在收拾之时,早有计划的她们动作间十分有条不紊,只不过温如玉敏锐地注意到了清芬那与旁人的沉稳截然不同的冒上了眉梢的喜意。
哪怕清芬要继续往外传这主院中的消息,在她搬去与白以琢同住之后,能得到的消息更有价值,但她也不应是这等表现才对,温如玉将盏中的清茶又喝下了口,将她的这点异常记了下来。
“夫人,侯爷来了。”温如玉手中的茶盏尚未放下,琉璃禀告声便入了耳。
闻言,温如玉立马起了身,只见白以琢他身着忠勇侯的朝服,龙行虎步地走了进来。
“奴婢见过侯爷。”随着白以琢走进房内,玲珑等人都停下了手头收拾的活儿,朝他见礼道。
白以琢朝她们点了点头,便走快了几步扶住了欲要朝他福礼的温如玉道:“夫人不必同为夫如此多礼。”
“侯爷这是?”温如玉被白以琢扶住之后,也不再执意要同他见礼,而是从善如流地牵住的他的手,朝他开口问道。
“我尚未拜见过岳父岳母及舅兄。”白以琢的话一如既往的简短,只不过因不可避免地触及到温如玉心底那道抹不去的伤痕的缘故,他刻意放轻了语气表明了自己的来意。
可他这极轻的语气,却重重地砸在了温如玉的心上,她看着白以琢这副郑重其事的模样,眼底不由自主地便有些湿润。
但白以琢如此充满诚意而来,现在不是能自顾自沉浸于感性之时,温如玉深吸一口气后,便迅速地眨了眨眼,转头朝玲珑吩咐道:“备茶送到埳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