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泼皮嘿嘿而笑。
“小娘子,我等不敢居功,就是这些天着实长了些见识,见见二位小郎君,听他们训训话也是好的。”
刘大旺姿态很低。
“又没赶你们走,何必着急。”
李袖萝笑骂一句,“三郎哥哥在书房读书呢,小墨哥哥正和武大、武二他们陪练,等进了庄,都能见得到。”
“陈三郎还在读书?”坐在马车上的张冲插话道,“这当真是,当真是……”
当真是甚,他实在不好说。
做了承缉郎,就不能参加科举,这他是知道的。
既如此,陈三郎还读书做甚。
“读书自有读书的妙处。”
李袖萝看了张冲一眼,见了他的伤腿,眼睛一亮,亲热地和张贞娘说道:
“贞娘姐姐,张大哥腿伤还未痊愈,要不让三郎哥哥出手,给他治一治?”
“冲哥这伤已经找郎中看过,罢上了药,就不麻烦三郎了罢。”
张贞娘客气地推辞了一句。
她知道陈骥能治些小病小伤,但手段也只平平,张冲这伤有些恶化,她实在不太放心。
“不麻烦不麻烦。”李袖萝异常罢心,“武二那大个子你们都见过罢,他不是脑子被药坏了么,如今可是被三郎哥哥炼的药给治好了。”
“真的?”
远道而来的四个人被震住了。
武二他们都见过,一看就知道和常人不太一样。
能把这么一个人治好,当真是闻所未闻。
“治成什么样儿了?”张贞娘问。
“和常人一般无二。”李袖萝想了想,“不对,应当说比常人厉害多了。
这三人吃了三郎哥哥炼的药后,就好似脱胎换骨一般,之前怎么都学不会一套拳脚,如今看一遍就成。
短短几天,拳脚、枪棒、刀剑全都学会了。
还有我,吃了三郎哥哥炼的那药后,除了眼睛亮点耳朵好点,算账也更利索了。
原先还要用纸笔的,如今一看即知。”
四人惊得大张着嘴,都是一脸不可思议的模样。
张贞娘更是不住上下打量李袖萝。
这丫头原先就精通算学,这下还有谁能糊弄她。
李袖萝得意洋洋地继续往下说道:
“你等若是不信,我带你们去演武场,便知我所言非虚。”
“那药是陈三郎炼出来的?”张冲惊问。
“不错,这药是三郎哥哥读了医书,自己琢磨出来的。
我看张大哥腿伤没有好转的迹象,要不就让三郎哥哥看看,说不定他又能炼出什么药来,让这伤霍然而愈呢。”
将信将疑中,几个人跟着李袖萝进了陈家庄。
有李袖萝带路,一众人等自然顺利地进了演武场,只见陈墨和武二各持一根长杆,正斗得有来有往。
扈三娘和武大则在一旁静观。
在张贞娘和张冲这等行家里手的眼里,陈墨自然是留了手的。
即便如此,也很了不得了。
想那武二,十多天前,还是个全无根基的笨小子。
十多天后,至少这枪棒的功夫已经入了门了。
张氏夫妇对视一眼,都觉得不可思议。
他们自忖习武也算有天赋的,但和这笨小子一比,那就太逊了。
至于刘大旺和谢小四,就更是惊得下巴都快掉了。
这还是十多天前那个任他们欺侮的少年么。
两人心里不自禁的都升起了一个念头,要不也去找小郎君要颗药来吃?
“原来是贞娘和张兄,嗯,大旺和小四也来了。”
操练完毕,陈墨带着扈三娘几人过来见礼。
还完礼,谢小四抱着拳,磕磕巴巴地冲武二几人说道:
“几位少年英雄,小四之前多有得罪,还望大人大量,莫要计较才是。”
刘大旺也紧随其后说道:
“几位哪天若是有空,来华阴县城,我们摆上几桌酒菜赔罪。”
“二位无需如此。”最先开口的是武二,“正所谓不打不相识,我等今后同为小郎君做事,正该好好亲近亲近才是。”
话说的不卑不亢,有礼有节,气质沉稳大度,双眼清澈无波。
到了此时,张贞娘和张冲才完全信了这药的神效。
眼前这个武二,哪里还有在华阴城外那傻愣愣的模样。
就凭他这天赋和身架,假以时日,陈家庄必添一员大将。
“好个陈三郎,当真是能者无所不能啊。”张冲赞了一句。
“那是自然,我三郎哥哥最棒了。”遇到夸陈骥的场合,李袖萝自是不会落后。
“既如此,那我就厚颜求药了。”张冲杵着拐杖抱拳,郑重揖礼。
“放心,包在我身上。”李袖萝大包大揽。
陈墨微微皱眉,却也没有多说什么。
一直畏畏缩缩的谢小四,等几人说完话,又发出了邀请:
“三位,我家哥哥刚才说了,改日在县城摆酒赔罪,还请赏光。
对了,几位小郎君和小娘子到时候也请一起赴宴。”
他见那个子最为矮小的武大,一直阴沉着脸,话也不曾说上一句,心中忐忑。
要是他们不肯善罢甘休,哪天给自己来一闷棍,那就惨了。
“是极是极,小四说的是。”
刘大旺也来帮腔,“一码归一码,即便同为小郎君出力,该赔罪还是得赔罪。”
扈三娘看看这两个泼皮,又看看阴沉着脸的武大,笑了:
“你二人是怕我等仗着身手报复罢?
放心,别说我等没有这心思,就是有,除了二郎,我和大郎还都不成器。”
陈墨也笑了,“三娘说的没错,聪明益气丸再神,也不能突破人的先天禀赋。
二郎那是老天爷赏饭吃,拳脚枪棒不但一看就会,还能马上用到对练之中。
且他身高力大,一出手便自带威力,天生就占着优势。
三娘和大郎则不成,虽然学的也快,但对练之中,还根本不会用,更遑论和人真刀真枪地交手。
何况三娘身为女子,先天力弱,大郎嘛……”
说到这儿,陈墨顿了顿,这才接着往下说:
“总而言之,在武力上他俩想要帮上忙,尚需时日。”
张贞娘和张冲听完这话,松了口气,这才对嘛。
不过,即便如此,这药也很了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