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骥说的倒不是虚言。
想那讼棍计闵瑞,吃的不过是普通药丸,也能有健脑增忆的功效。
金手指出品的药丸,怎么也要更强才是,要是连扈三娘和武大都治不好,那这金手指就太没用了。
“那就好。”陈墨松了口气,“三郎,要不我留下来给你打打下手?”
“都说了,不需要。”陈骥开始撵人,“人一多,我脑子都是乱的。”
“脑子乱?”李袖萝眼睛一亮,“要不我留下来给你泡茶?喝茶不是能静心么。”
陈骥瞪了他一眼,“这茶有什么好喝的,我喝不惯,去去去,都出去,别妨碍我。”
大周的这茶,要把茶叶碾碎磨细冲成茶汤,和真正的汤一样浓稠,他是真喝不惯。
再说李袖萝刚才跟他死乞白赖地硬是要了一颗聪明益气丸,害得他又多了一笔损失。
这账还没法算,有她在这儿,心气儿都不顺。
“行行行,那我们就不打扰你了,三郎。走吧,袖萝。”
陈墨知趣地走了,还把李袖萝也叫出了书房。
出门前,这丫头兀自嘟嘟囔囔。
“我记得三郎哥哥你以前最喜欢喝茶汤的,什么时候又喝不惯了。”
陈骥微窘,原主还有这爱好?
不行,得改。
茶倒不是不能喝,不过这茶汤就算了。
眼下大周的茶叶,虽然没有什么炒青的工艺,不过陈骥觉得和他穿越前见过的普洱生茶相差仿佛。
直接拿茶叶用开水冲泡不好么,玩儿那么多花活儿做甚。
想到就做。
陈骥点火升炉,开始烧水泡茶。
原主为了长高,也是用心良苦。
除了一大摞医书,还在书房里配备了齐全的炼丹炉。
没错,就是炼丹炉。
有漂亮的黄泥小火炉,有锃光瓦亮的黄铜大锅、小锅、水壶。
炼丹陈骥自是不会,不过这些家伙什儿,拿来泡茶还真不错。
泡好茶,陈骥端坐书桌旁,翻开了一本叫做《国朝名医》的书。
这是他此次出行刚淘回来的。
原主的医书他差不多已经过了一遍,当然了,医理这些看不懂的内容通通都是一扫而过。
陈骥看的是书中成方,为的就是找出能助人长高的方子来。
然并卵,到目前为止,一个都没有。
陈骥只能继续扩大范围,除了医书,名医也成了他的目标。
要是谁手上有这么一个绝活,哪怕远隔千里万里,也得去把人给找出来。
这不,在州府渭南,一见到这本书,陈骥就毫不犹豫地买了下来。
这个下午,就这么边喝茶边看书罢,顺便装个笔。
……
三天后,陈家庄,庄外大道。
一队土兵拥着两辆马车,打头的张贞娘,正带着刘大旺、谢小四等人静静等候。
一黄一黑两条狗,一声不吭地立在贞娘身旁。
他们已经和庄墙上的庄客打过招呼,等人来接。
陈家庄内外遍地陷坑,要是无人带路,说不定就会中招。
不一会儿,一尊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
“袖萝妹子,一向可好。”张贞娘依着江湖规矩,抱拳行礼。
“见过李小娘子。”一辆马车的门帘掀开,张冲在内作揖:
“张某有伤在身,不能全礼,赎罪则个。”
“都是刀头舔血的人,张大哥别这么客气。”
“见过小娘子。”刘大旺和谢小四有些不自然。
特别是谢小四,对这个身材高大的女修罗可是印象深刻得紧。
李袖萝素来心大,早把那点不快给忘了,笑嘻嘻地回了礼。
张贞娘又给她引荐了巡检司带兵的小校,李袖萝一个眼神,自有庄客躬身奉上程仪。
小校乐呵呵地收下。
“袖萝妹子,这冀中四兽我可全须全尾的给你们带回来了。”
张贞娘伸手一引,指向其中一辆马车。
车上数人,七扭八歪,正哼哼唧唧的。
“贞娘姐姐办事,我是信得过的。”
李袖萝扫了一眼,又奇道:
“咦,怎么还多出一人来?”
“袖萝有所不知,这厮才是我等此行的目标。”张贞娘解释道:
“冲哥受了伤,本来都要放过这厮的,不想我只提了一提,刘大旺就去打探消息。”
张贞娘指指刘大旺和谢小四,继续往下说道:
“也是亏了这两位兄弟的帮忙,即便没了冲哥,我才能将这厮缉拿归案。
就是行程耽误了些,袖萝妹妹莫怪。”
张冲也跟着说道,“此行真的要好好谢过贵庄才是,既救了贞娘的命,又帮了偌大一个忙。”
“同为承缉郎,守望互助嘛,晚回来几天也不妨事。”李袖萝笑了笑,对两个泼皮赞了一句,“干得好,没给陈家庄丢脸。”
刘大旺和谢小四兴奋的脸皮发红,“小娘子过誉了。”
“贞娘姐姐何不把你们自己抓到的钦犯先送去县府?”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嘛,去一趟县城,终归要绕些路,耽搁工夫。”
张贞娘答道:
“眼下人已送到,我们这就走了。”
“那怎么成。”李袖萝不由分说,一把抓住张贞娘的胳膊,“你们难得来一趟,还有巡检司的诸位军爷,陈家庄怎么也要尽一尽地主之谊。”
说罢,使了个眼色,自有庄客上前,拉着小校,带着那队土兵歇息去了。
其余庄客也不客气,牵上载着五名钦犯的马车,带去地牢。
没错,作为承缉郎,陈家庄当然有地牢,张家庄也不例外。
要不然,抓到的钦犯,一时送不到官府该怎么办。
至于会不会用地牢来做那伤天害理之事,就看各个承缉郎的心性了。
“袖萝妹子,你这……那我就不客气了,厚颜叨扰几天?”
张贞娘无可奈何,她被李袖萝箍在原地,想动都动不了。
“谈何叨扰,贞娘姐姐,你我可是好久没见,得好好亲近亲近才是。”
李袖萝就势挽上了张贞娘的手,带其余几人往庄子里走。
“那个……小娘子,二位小郎君呢?”
谢小四在一旁期期艾艾地问道,刘大旺也巴巴地看着。
“你俩这是想向三郎哥哥他们表功?”
别看李袖萝长得五大三粗的,心可不粗,一眼就看出了二人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