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所谓的山贼已除,但你和吕嘉是留下来的两个活口,知道他们所有的秘密。等到他们反应过来之后,恐怕还是要想办法灭口的。”陈五四分析道,“所以无论你们去哪里,都无时无刻不面临威胁。”
费俊的脸色并不好看,但是他知道陈五四说的都是事实。其实当初接受曾大发的邀请来太平镇当山贼,费俊他们已经走上了一条不归路,最终要么失去价值被抛弃,要么被一波又一波剿匪的浪潮消灭。
“所以呢?你有什么办法吗?”费俊问陈五四。
“留在太平镇,哪里都不去。”陈五四很淡定。
费俊被陈五四的想法吓到了:“你疯了吗?现在我们已经暴露了,而且曾大发已经被鲁不台带走,可能现在都把所有的事情都交代了。而且据我所知,武昌府已经对我们开出了悬赏令。你觉得鲁不台会放过我们,还是郑知著会放过我们。”
陈五四也不急,继续慢慢分析给费俊听:“我之前试探过鲁不台,他已经答应我在他的管辖范围保护你们周全。而且我不知道你们身上藏了什么样的秘密,会让武昌府你们赶尽杀绝。但是,从现在的局面看,鲁不台和武昌府的林常洲明显不是一个派系的,林常洲有多急着杀你们,鲁不台就有多急着保护你们,因为只有你们活着,他才有棋子可以牵制林常洲。只要那两个大佬之间还有矛盾,你们留在这里的安全性是最高的。”
“好,我觉得你分析得很有道理。但是我们现在在这里也没有个栖身之所,更重要的是,我们的家眷还在武昌府,随时可能成为人质,我不可能放着自己的家人不管。”费俊说出了他的担忧。
陈五四像是早就料到了似的,说出了他的安排:“安顿你们的地方我早就想好了,就在我们梨花村。我是梨花村的老大,我说了算。正好,我也想请你们帮忙训练我们的村民,让他们能有一定的自卫能力。至于你们的家眷,包括你死去的那十几个兄弟的家眷,你把地址都告诉我,我自然会帮你们接来,这个你可以放心。”
费俊的担忧全都被陈五四说中了,而且分别给出了解决之法,让他喜出望外。他还有些不敢相信:“真的吗?你能做到这些?”
“如有半句虚言,我任你处置。”陈五四非常自信地说道。
见陈五四说得斩钉截铁的肯定,费俊便一口答应了他:“好,那就一言为定,我们俩跟你一起回去,你帮我们把家眷接来,那样我就更没有什么后顾之忧了!”
三人一同回到了梨花村,与早已回村的徐大碰面,陈五四暂时将他们安顿在徐大家里。费俊写出了他们这二十个人的老家,以及家中还有什么人,一并交给了陈五四。
陈五四拿到名单,便立即召集村中四十名壮丁,按照两人一组,分别去接这二十户家眷,由陈五四自掏腰包,每组发给五两银子作为雇马车、搬家等费用,立时出发。
家眷们愿意搬来的则全程帮忙,不愿意搬来的则将五两银子作为抚恤金。好在这二十户都是附近州府的,最远的来回不超过十天。
陈五四所做的一切,都是当着费俊和吕嘉的面进行的,两人被他的效率和豪气惊呆了,同时内心里更加为之感动。
费俊和吕嘉给陈五四单膝跪下,费俊更是感激涕零地抱拳说道:“五四兄弟…哦不恩公,你对我们先有救命之恩,后又收留和保护我们,大恩不言谢,将来你有什么需要我和吕嘉做的,我们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通过费俊和吕嘉的表现,陈五四心知已经将他们完全收服为己用了。
陈五四上前一步,将两人扶起,拉着他们的手说道:“好,将来咱们就是好兄弟了,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过眼下正好有个事需要马上办,我也准备交给两位去办。”
正愁找不到办法报恩的费俊和吕嘉两人,一听陈五四有事要帮忙,也没有问到底要帮什么,便马上一口答应下来。
吕嘉急吼吼地问道:“是叫我们杀人还是去抓人?”
陈五四微微一笑,说道:“哪有那么多打打杀杀的事。我是想马上就要有很多人搬过来,梨花村里的状况你们也看到了,屋子是不够的。我打算在村里新建一批房屋,以供将来人口增多之用。这事可能要麻烦你们全权负责了。”
“嗨,我当多大的事,不就修房子吗?没问题的。而且这也是为了我们自己,毕竟建好了将来我们也都要住的。”费俊一听只是叫他们帮忙建房,面色明显轻松了许多,之前他们接到的任务,不是杀人就是抢货,每一样都是刀口舔血。
见他们答应下来,陈五四又问徐大:“大哥,你能找到工匠吗?我要在十天之内建好二十一套房子,除了那二十户家眷,我自己也想要一套,毕竟小虎马上要回来了,我也不好再跟你们挤在一起。”
一提到小虎,徐大便来了精神,“工匠和材料的事交给我,现在咱们村里建房已经有一套成熟的章法了,跟我这样的三间正房带后院的屋子,包材料和人工每套房子十两,十天工期勉强也能成。”
“好,大哥,这是二百二十两银子,二百一十两的建房款,剩下十两等我的房建好后,帮我添点家具。你带他俩去找工匠买材料,搞好之后咱们就去找鲁不台大人,把小虎给救出来。”陈五四掏出两百二十两递给徐大。
刨去接家眷和建房款,陈五四好不容易攒到的三百九十两银子,就剩了七十两。而将来投入村子建设的钱估计还不少,看样子要想办法挣更多的钱。
徐大接过陈五四的钱,便带着费俊和吕嘉去了太平镇,现在正好是深秋农闲时节,周边村子到镇上集市找事做的工匠很多,也很好找。陈五四等他们走后,便一头栽倒在床上,昨夜的折腾让他的体力近乎耗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