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云茂的话怼得鲁不台脸上红一块紫一块,他怒火冲天,直接拔出刀来,“那老子今天就成全你!”
说罢便干脆利落地一刀斩掉林云茂的脑袋,鲜血溅了一旁的曾大发一脸。
曾大发没想到蒙古人说杀人就当场杀人,连个过渡都没有,脸都吓绿了。
接下来,鲁不台又下令将今晚跟着林云茂一起来的所有弓箭手全部当场斩首,最后才一脸微笑地转向曾大发。这笑容对比起刚才他的狠辣,显得格外瘆人。
曾大发知道末日就要来了,吓得双腿一软,“扑通”一下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求饶。
“不要紧张嘛,曾老板。”鲁不台走到曾大发面前,竟然双手将他扶起来,笑眯眯地说道:“刚才那些人不听指挥,背叛了朝廷,属实该杀。你不同,你是本县的大商人,本官将来在税收上还要仰仗于你。”
“谢…谢大人抬爱,既然没有小人什么事,那小人可否先走一步?”曾大发以为鲁不台看着自己交税的份上,要放过自己,便想要马上开溜。却不想刚迈出一步,就被鲁不台拉回原地。
“你先别急嘛。只要你老老实实地把你跟郑县尹之间的那些事告诉本官,本官自然保你无事。不过若是有还怀有别的心思,不说别的,单说今晚你勾结林云茂动用官兵这一条,就够你抄家灭族了的,到时候你有再多钱又有什么用呢?”鲁不台皮笑肉不笑地恩威并施道。
也许是威胁起到了效果,曾大发又跪倒在地:“求达鲁花赤大人饶命啊,小人…小人也是被那县尹郑知著所胁迫,没有办法才依附于他。”
“说说吧,郑知著想干什么?”鲁不台追问道。
“县尹大人…哦不,是郑知著,他想要操控武器和铠甲生产,以实现削弱城防营的作用,进而对您取而代之。”曾大发脑子转得很快,在鲁不台的劝诱下屁股开始坐到鲁不台这边了。
鲁不台装作很有兴致一样,追问道:“怎么个削弱法?”
曾大发愈加大胆地说起详情来:“主要是通过打击其他中小铁匠铺的铁矿石交易,然后给他们强加一些完不成的订单,迫使他们破产,最后让所有的铁矿石资源都集中在我们曾家手中,这样出产的铁质量就由我来把控。质量好的打出的武器,由郑知著暗中送到武昌林常洲那里,劣质的武器,则按官方途径交给大冶城防营。”
曾大发一讲完,鲁不台就暴怒起来:“好一个可恨的郑知著,为了舔林常洲屁眼,竟敢这样阴老子。他以为找到林常洲这个靠山,就可以在大冶县里为所欲为了吗?看来不出手不行了,不出手他郑知著不知道本官的厉害。曾老板,你不介意跟我一起回去吧?”
“大人,我该交代的不该交代的都告诉您了啊,您不是说只要我说了就保我无事的呢?您可得说话算话啊!”
一听说鲁不台要带他走,曾大发脸都吓白了,要是去了军营,可就凶多吉少了。但是现在这个局势下,他的命运已经不掌握在自己手中了。
鲁不台笑了,对曾大发说道:“请你做个证而已,不用紧张。”
鲁不台越是和蔼可亲,曾大发越是毛骨悚然,但是又能有什么办法呢?最后鲁不台收兵时,曾大发是被鲁不台的手下强行架走的。
所有人走后,陈五四这才和费俊、吕嘉从藏身之处出来。刚才鲁不台出现时,陈五四并没有急于相认,而且还拦住了想要去与同袍相认的费俊,主要是因为鲁不台的态度十分暧昧,立场飘忽不定。
目睹了刚才发生的一切,特别是鲁不台对下属的冷酷无情,陈五四这才发觉,跟鲁不台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看来以后除了相互利用之外,对于鲁不台不能有任何期待。
费俊向陈五四行了个大礼:“今晚真是多谢你了,小兄弟。要不是你,今晚我和吕嘉就要葬身火海了,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我费俊会一辈子记住的!”
陈五四也回了个礼,客气地说道:“好说好说,既然答应你的事,我就一定能够办到。我想今后鲁不台应该不会为难你们俩的,你们俩也可以放心地在大冶生活。”
费俊心情十分低沉,他叹了一口气,说道:“唉,只是可惜我其余十几个兄弟,逃过了那把大火,却逃不过城防营的同袍。兄弟们都死的差不多了,我活不活着也无所谓了。不过最后还有一件事需要小兄弟帮忙。”
陈五四很爽快地答应了:“费老大您请讲,只要我能办到的,就一定帮你办。”
“好,您的恩我记在心里。我要请您帮的忙,就是跟我一起把十几个兄弟都安葬了。”费俊说这话时眼里已经噙着泪了。
陈五四没有多说话,只是走到费俊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了两个字:“走吧!”
等到天快亮的时候,陈五四才帮着费俊和吕嘉一起,把最后一具老兵的尸体埋好,然后作了个揖。
“费老大,吕嘉你们的兄弟都安葬完了,你们俩有什么打算?”陈五四关切地问道。
本来按照他的计划,他救了这十几个老兵的命,这些老兵又是重情重义之人,自己如果提出要他们跟自己走,既可以解决矿路阻断的问题,又能够收到一支队伍,是一个两全其美的事。
谁知道半路杀出个林云茂,把个老兵的队伍射杀得差不多了,硬生生破坏了陈五四的计划,陈五四心中一度在骂娘,这可是现成的革命力量啊,现在全没了。
费俊看了看众多兄弟的坟墓,表情松了一口气,回应道:“兄弟们入土为安了,我也就安心了。接下来去哪里我是无所谓,也许浪迹天涯,也许隐姓埋名,但是绝对不会再替这些蒙古人卖命了,因为聪明人只会上一次当。”
“老大去哪我就去哪!”吕嘉不失时机地表达衷心。
陈五四说道:“既然两位暂时没有去处,我倒有个想法,不知道两位有没有兴趣听听。”
“愿闻其详!”费俊冲陈五四拱了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