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尖扎过去的时候,梁诗尔差点就哭了,只穿了一边就红了眼睛,说什么都不肯打另一边了,最后老板娘看她实在可怜,又送了她一个耳钉,于是梁诗尔下楼十分钟,带着一支笔、一个耳洞,两个耳钉回去了。
进门的时候沈南风正在盛饭,招呼她:“桌上的水果可以先吃一点。”
梁诗尔一声没吭,径直奔向了洗手间。
她好像不太适合戴耳钉,镜子里那一小片黑色与她雪白的皮肤怎么看怎么别扭,好像是宣纸上洒了一点墨汁,叫人看了心里不舒服。
她歪着头看了一会,还是决定摘下来,然而她哪知道刚打的耳钉不能动,手指一拽,耳钉没扯下来,自己先疼的叫出了声。
地砖上落了两滴血,被池壁上滴下来的水珠缓缓晕开,梁诗尔捂着耳朵直抽气,洗手间的门被敲了一下,沈南风问她:“诗诗,怎么了?”
梁诗尔疼的差点咬舌自尽,根本说不出话,还好她没锁门,沈南风一秒都没等直接拧开门闯了进来,看见梁诗尔蹲在地上还以为她又撞到哪了,连忙去掰她的手。
“哪里受伤了?松手让我看看。”
他第一眼去检查梁诗尔的脸,没有见到伤痕,捧着她脸颊的指尖却有点湿,翻过手发现是一点血丝,再把那孩子的头转过去一看,登时五脏六腑的火都冒了起来。
梁诗尔的耳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成了一个包子,沈南风怎么也想不通他就十分钟没盯着梁诗尔而已,这小傻子居然就往自己身上打了一个孔!
“你不是去买笔吗?这又是怎么搞的?”
他声音明显不悦,梁诗尔忍了一路的眼泪喷涌而出:“老板娘说了不疼的,她骗我……”
看这模样真是傻的不轻。
她一哭,沈南风肚子里的火立马就消了,轻轻拨开她的头发去检查肿胀的耳垂,这才发现梁诗尔带着的那个耳钉居然是个字母“S”。
这小傻子,把他的名字钉在了身上。
沈南风的心瞬间软了下去,整个心脏也跟着一起都疼了起来,好像针尖扎的不只是梁诗尔,还有他。
曾经他也想过,在这世间成千上万的人中,梁诗尔是将他看得最重要的那一个。
只是没想到这么重要。
他不过给了梁诗尔一句喜欢,梁诗尔就用整个身体来记住他的喜欢。
这真是太傻了。
沈南风倾身吻住梁诗尔,毫不费力的勾住了她的舌尖,把爱人抽泣声悉数堵进了唇舌之中。
“有且仅有这一次。”
他的气息把梁诗尔整个人都淹没了,渐渐让怀里人忘了疼痛和哭泣,闭着眼睛小心翼翼回应他的亲吻。
沈南风半垂着眼看她,真想把她的小兔子吞吃进腹。
“从此以后你的身体做出任何改变,都由我说了算。”
不得不说梁诗尔体质异于常人,没到晚上她的耳洞就光荣发炎了,整只左耳肿的能反光,连带着脸颊也有点肿,沈南风连忙拿了酒精给她消毒,棉签还没挨上去梁诗尔就开始躲,两人捉迷藏似的在家展开拉锯战,把能藏的地方藏了个遍,最后梁诗尔被无情俘虏,沈南风给她涂酒精的时候一直不肯抬头,疼的小声哼哼,被沈南风扣着后颈狠狠亲了几口。
“疼吗?长点教训,以后还乱不乱来?”
梁诗尔头埋在他胸口,恨不得要把脸伸进他衣领里去,沈南风把人拎出来,板着脸看她:“回答。”
“知道了……”
梁诗尔摸了摸自己的耳朵:“我感觉耳钉快要陷进肉里去了。”
沈南风仔细检查一番,可不是,她耳垂越肿越厉害,耳钉针不够长,塑料表面已经和皮肤紧紧贴在一起,边缘压出了一圈红痕。
沈南风也没戴过耳钉,不知道打个耳洞能弄出这种情况,迟疑道:“把耳钉拿下来吧。”
“不行,我试了,一动就飙血。”
梁诗尔现在也有点后悔,怎么就脑袋一热要打耳洞呢?真是沈南风说她的,不作死就不会死,罪都是自找的,现在只能垂头丧气给安如打视频,问她这是个什么情况。
安如两个耳朵起码有十个耳洞,平时被教导主任责令取下没收的耳饰更是不计其数,接到梁诗尔电话的时候她正在染头,要把浅棕染成深棕,俗称花钱白折腾。
“哎呦喂,你怎么搞成这样?”
安如连连摆头:“你这是过敏加发炎,耳钉在哪买的?材质太差了赶紧摘了吧,去医院挂消炎针去。”
梁诗尔躺在沙发上捂着脸:“我一动就流血怎么办?”
“流血也没办法,长痛不如短痛赶紧摘了吧,不然等伤口化脓就要被医生切一条小口子放脓血了,到时候才疼呢。”
安如下意识摸了下自己的耳垂,催促道:“别问我为什么知道,总之赶紧的。”
梁诗尔对自己下不去狠手,沈南风听完安如的话当机立断,把人按在沙发上就去摘耳钉,手机被甩到一边,安如只听到里面一直在喊“疼!疼!不要!你轻一点!”
声音过于引人遐想,店里好几个人同一时间朝她看了过来,安如慌忙挂断视频,连喝了几口水来掩饰尴尬。
等等,刚才梁诗尔耳朵上戴的那个耳钉是不是个“S”?
一口水呛在喉咙里,作为朋友安如第一时间开始给梁诗尔找借口。
她一定不知道字母耳钉的意义,这一定就是个巧合,肯定不会代表沈南风。
嗯,就是这样没错。
安如边想边搓手,要不是头发被固定着,她都要站起来原地跺脚。
完了,自己好像搞到什么不得了的CP了。
梁诗尔的耳钉被强行摘了下来,没怎么出血,但创口看起来确实不太好,沈南风把价值十块钱的耳钉扔进垃圾桶,却被梁诗尔偷偷捡了回来,冲洗干净后又揣进了兜里。
不能丢,这个“S”代表哥哥,要是把它丢了,就是把哥哥丢了。
况且她口袋里还有一个“L”呢,一对的,不能拆散。
沈南风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叫了车就把人带医院挂急诊去了,护士给梁诗尔清创的时候还特意告诉她如果是过敏体质就一定要带纯金纯银,不然耳洞发炎特别遭罪。
梁诗尔可没钱买什么真金白银,现在是后悔不迭,平白挨了一针,摊着手坐在输液厅里陷入“生人勿近”的低气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