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风给她买了晚饭,这两天要禁嘴只能喝白粥,梁诗尔更不高兴了,盯着地砖裂纹不肯说话。
“吃一点,不然晚上要饿了。”
沈南风蹲在她面前给她吹粥:“来,听话,等炎症消下去带你吃烧烤。”
梁诗尔抿了一口,寡淡无味令她嘴角都垂了下去。
“大口一点就没那么在意味道了。”沈南风摸摸她头发:“喝完粥把药吃了,说不定明天就消炎了。”
梁诗尔一言不发的灌了一大口,坐在对面的老大爷笑她:“怎么这么娇气啊?连喝粥都觉得委屈了?”
老大爷给他们忆苦思甜,拍着扶手道:“我当兵那会都吃野菜哩!不是过年都轮不到一口白粥,现在娃娃身在福中不知福。”
他老伴瞪了他一眼,说:“多少年前的事情呢总挂在嘴边,难道现在条件好了还不让孩子们吃点好的啦?”
老大爷是个妻管严,不敢反驳,掏出老年机“咔嚓”一声把对面两个小年轻拍下来,嘴里念叨着:“以后让我那群老战友看看,咱们出生入死也总算换回好日子啰。”
照片上沈南风捧着梁诗尔的脸温柔的给她擦嘴角,两人靠的近,让人乍眼一看,会觉得他们在接吻。
梁诗尔轻轻推了推他:“快起来,人家都看着呢。”
“让他们看。”
都说医院比教堂听到了更多的祷告,事实确是如此,夜晚的急诊室里人们依然来去匆匆,而在输液厅那个冷清的角落里,有两个人正握着彼此的手,许给对方一生一世。
年轻恢复能力好,第二天梁诗尔耳朵就不肿了,安如“特意”来看过她,见她没带耳钉还有点失望,追着梁诗尔到底为什么突然打耳洞。
梁诗尔被她问的炸毛,付雪茹一边打游戏一边怼安如:“就许你天天追男人,人家就不能有个喜欢的男人?”
男人沈南风坐在椅子上一抬眼,吓得付雪茹手抖不小心越塔被防御塔打死了,本就逆风盘的她手机屏幕上跳出“团灭”提示,把围观她打游戏的邱胤笑的前仰后翻。
安如憋着笑,告诉梁诗尔:“耳洞要是长期不带东西就会闭合,以后还得再打一次。”
梁诗尔肩膀一抖:“不戴了,让它合上吧,你究竟有多强的心理承受能力才能给自己扎这么多洞?”
“这叫时尚,你懂什么?”
沈南风笔杆敲着桌子,问她:“真打算让耳洞长上?”
“反正也就一边,都不对称,长上算了。”
“为什么要对称?”沈南风幽幽看向她:“你还想戴哪个男人的名字?”
梁诗尔:“……”
现在吃醋都不掩饰一下吗?好酸!
她有预感沈南风没那么容易让她这耳洞闭合,果不其然两天后梁诗尔躺在床上打着哈欠正准备睡觉呢,沈南风却神神秘秘凑过来抱着她又亲又咬好一会,正当梁诗尔浑身软成一滩泥毫无戒备之时,耳垂微微一凉,再一摸,多了个冰冰凉凉的小东西。
“不能乱戴……唔……”
沈南风一到夜里就不做人,自从答应告白之后梁诗尔没有一天是上床就能直接睡觉的,最过分的一次唇角都咬破了,让梁诗尔忍不住怀疑沈南风是不是有什么狼人基因,白天看着人模人样,一到夜里就发情?
沈南风心安理得的把人亲到几乎失神,梁诗尔在她身下微张着嘴小声喘气。
梁诗尔睡得很不安稳,浑身像散了架一样疼,迷迷糊糊一直在做梦,梦里她被沈南风压在床上这样那样整整一夜,最后实在支撑不住逃进卫生间里躲着,而沈南风竟然暴力破拆了浴室大门,不顾她的哀求把人拖回床上继续这样那样。
这绝对是个噩梦,梁诗尔感觉自己的肚子都隐隐作痛,忍不住翻了个身,额角滑下一滴汗,脸都被课桌压平了,梦里还纳闷沈南风的软床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硬?
“这一题我们先找电场线方向,首先我们知道在匀强电场中,电场均匀分布……”
物理老师眼睛一眯,摸着没有毛的脑袋问道:“是我讲课太催眠还是物理学太无趣,怎么都趴下啦?”
她敲着讲台:“来,梁诗尔,你起来说一下这道题怎么解?”
梁诗尔压根没意识,邱胤暗中踹了踹她的椅子,凳子腿都要踹断了,梁诗尔才揉着眼睛醒过来,一睁眼发现全班都在看自己。
我去,这又是咋了?
她慌忙站起来,尴尬的小声问前桌:“哪一题啊?”
1班讲题速度堪比火箭,她感觉自己才刚闭上眼,老师已经讲到第二张卷子了。
可他们又是什么时候做的第二张卷子啊?!
梁诗尔抓着桌上的空白试卷,终于明白付雪茹所谓的眼睛一闭一睁就睡穿越了的神奇感觉。
不劳前桌给她指路,物理老师亲自开了尊口:“精讲精练第二卷第五题,说说你的答案。”
物理老师一向前二十分钟做题后二十分钟讲题,但梁诗尔做题的时候眼都没睁一下,现在只能握着白卷硬着头皮心算。
还好问的是选择题,她心算能力强,赶在老师发火训人之前得出了答案。
“选C。”
学霸毕竟是学霸,不至于像付雪茹一样一觉起来找不着北,老师脸色稍稍缓和,眼睛往她身边一扫:“第六题呢?沈南风你来说。”
身边人一点动静都没有,梁诗尔瞥眼一看,完蛋,沈南风什么时候也睡着了啊!
明明被折腾了一夜的人是自己,他在这睡什么睡?
梁诗尔轻轻用胳膊肘撞他,但是动作太轻沈南风没醒,眼看着物理老师被气的地中海更秃了,梁诗尔一咬牙,狠狠一脚跺在了沈南风脚上。
“嘶……”
沈南风终于抬起头,眼睛都没完全睁开,物理老师的粉笔头就砸了过来。
“你们俩还真是一家的,睡觉都睡一起去了!”
老师这话并没有别的含义,广大听众也没有想歪,唯有心里藏着事的梁诗尔瞬间一惊,被咻然抽身站起的沈南风撞的往旁边一歪。
“都说了多少次,年轻人不要熬夜,看看你俩那头重脚轻的样子,给你们五分钟,去用冷水好好冲把脸再回来,快去!”
梁诗尔二话不说低着头出去了,沈南风虽然在她之后出来的,却快一步站在了她身边,六月流火的天气,脚下地砖都烫脚,直射而来的太阳光却全被那高大的身躯挡住,留给她是虽然微不足道却已是竭尽所能的阴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