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在哪?!”
是年级主任的声音!
抓逃课居然可以抓到这里来?!
两人心中都是暗骂,沈南风拉着梁诗尔撒腿就跑,他对体育场各个出口了如指掌,很快把主任远远甩在身后,梁诗尔被他抱起来踩着围栏翻出了校外,紧接着沈南风胳膊一撑也翻了出来,没想到仅一墙之隔就是他们每天都要走的那条小黑巷,此时四周静悄悄的,只有他们急速喘气的声音。
“我等不到回家了。”
梁诗尔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环着腰抱起来抵在了墙上,她双脚都离了地,看起来比沈南风还微微高出来一些。
“一直仰头看我很累吧?”
沈南风亲着她的唇角:“以后换哥哥仰头看你好不好?”
梁诗尔第一次用这种视角看沈南风,她抚摸过哥哥的眉弓、眼睫、鼻梁,最后落在嘴唇上。
她说:“好。”
沈南风的吻像一阵猛烈来袭的飓风,天好像要下雨了,梁诗尔听见天空中闷雷滚滚,盛夏暴雨前那种特有的闷热潮湿让两人都出了一身汗。
可他们还紧紧拥抱在一起。
“乖,嘴张开。”沈南风轻声说:“让哥哥疼疼你。”
梁诗尔紧紧环抱着沈南风的脖子,眼泪夺眶而出。
情动之际沈南风握住她的手,有一个冰冷的东西扣住无名指,梁诗尔不能动,只能转动眼珠向手边望去。
是一把锁。
是一把刻着他们姓名的姻缘锁。
沈南风把锁套在她手指上,微微松开她的唇,牵出一道微不可见的银丝。
“一锁配一匙,一生爱一人。”
锁芯“咔哒”一声合拢,那把银色的锁像一枚戒指,牢牢套在了梁诗尔无名指上。
沈南风重新吻了过来,问她:“锁住哥哥的小兔子了吗?”
梁诗尔被吻得喘不上气,挤尽胸腔里最后一点气息回应他。
“锁住了。”
他们的吻很长,他们的人生更长,这个时候谁都不需要讲话,世间万物就是他们爱情最好的见证。
梁诗尔闭着眼,她知道。
那道令她为之着迷的光,终于落在了她身边。
梁诗尔18岁的第一天睡到了中午12点,窗帘缝隙里渗进来明媚的太阳光,昨夜下过一场暴雨,今天烈日暖阳,天气格外好。
她翻了个身,眯着眼看到浅灰色的床单和薄薄的空调被都被压得有些皱了,半睡半醒间伸手去扯,没想到却摸到了另一个人的手指。
她不是第一次从沈南风床上醒过来了,这一次却有些意外,因为沈南风竟然也没有起床,正微微偏着头浅眠,梁诗尔一动,他也跟着睁开了眼。
沈南风的瞳色在阳光下看起来有点淡,他眼睛看过来的时候,梁诗尔忽然觉得脸颊很烫。
昨夜他们在小黑巷里纠缠亲吻到九点多,梁诗尔最后一丝残存的理智让她想起了教室里的书包和看台上的蛋糕,说什么也一定要把蛋糕拿回来,沈南风只好带着她又翻回去,梁诗尔去拿书包,他去拿蛋糕,没想到年级主任好像知道他会回来似的,坐在看台上蹲了他两个小时,没办法沈南风只能调虎离山,先带着年级主任避开摄像头绕了半个学校,跑得将近二百斤的年级主任差点脑溢血,最后眼睁睁看着那逃课的小子从体育器材室房顶翻上看台,一溜烟没影了。
还好蛋糕没有损坏,至于有没有落灰、有没有被虫子光顾过梁诗尔都不在意,拉着沈南风一起窝在沙发上吃蛋糕,起初还只是单纯的庆祝生日,后来梁诗尔兴奋过头闹着要喝酒,沈南风只能下楼去便利店给她买,等蛋糕吃了、酒喝了,梁诗尔也醉了,被不做人的沈南风压在沙发上交换了不知多少个带着巧克力和奶油味的深吻。
枕边人伸手把她捞进怀里,昨夜梁诗尔喝醉太能折腾,沈南风在看她脖子上的吻痕,虽然这么做不太好,但醉酒的梁诗尔浑身滚烫,贴在她身上叫哥哥,这种情况要还能把持的住,就真该出家为僧了。
梁诗尔顺着他的视线,她自己也不好意思,头埋在枕头里小声抗议:“不许看。”
这个要求沈南风可办不到,强行把人从枕头里薅出来,亲吻她,哄她:“诗诗好看。”
梁诗尔害羞,耳垂也是粉色的,手指紧紧握成拳,露出小半截银锁。
这是梁诗尔的宝贝,昨天喝醉了也一直攥着,沈南风劝了半天她也不肯撒手。
“下午去把锁挂在姻缘桥上好不好?”
梁诗尔闻声又把锁握紧了一分,摇头:“不要,我要自己留着。”
“那怎么能行。”沈南风把人翻过来:“挂在姻缘桥上的锁才能锁姻缘,诗诗不想跟哥哥在一起?”
“我想!”梁诗尔皱着眉:“可那座桥那么短,要是哪天挂满了人家肯定把这些锁全部剪断扔了。”
“反正你是用来锁我的,就应该……”
沈南风捏着她的下巴,笑问:“应该怎么样?”
“应该、应该……挂在我身上……”
梁诗尔红着脸扫了沈南风一眼,赤着脚飞快跑回自己房间,生怕沈南风不肯似的,把姻缘锁藏在了书包最深处,特意找了几本书挡的严严实实,书包里鼓囊囊的除了试卷还有她的日记本,新写过的那一页折了角,是她昨晚匆匆收拾书包时不小心弄得。
她把折角压平,视线不由自主的往划掉的那句话上看去,忽然觉得自己写的也没有错。
沈南风用一把锁锁住了她,而她用自己锁住了沈南风。
这把锁没有钥匙,一辈子都解不开的。
于是她想在划线处加一句“锁住了”,但书包翻了个底朝天,笔袋竟然忘带回来了,沈南风就更指望不得,自从他俩做了同桌以后,他从来都是用梁诗尔的笔写字。
梁诗尔洗漱完蹭到厨房一看,沈南风在给她煎牛柳,黑椒味特别香,让她忍不住肚子也跟着叫了起来。
“哥哥,我下楼去买支笔。”
“马上就可以吃饭了,快点回来。”沈南风举着铲子低头亲了她一口,梁诗尔不喜欢薄荷味,家里的牙膏都被换成柠檬味的了,尝一口满嘴都是甜的。
“五分钟就回来。”
梁诗尔摸着下唇傻傻往外走,出门差点撞到消防栓,楼外气温超过35度,太阳从头顶直射下来晃的她眼睛都睁不开,好在商业街离的近,她一头钻进文具店,站在空调前拎着衣领散热。
学校旁边的文具店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在这里琳琅满目的商品总是特别容易让人眼花缭乱失去自制力,最后无脑消费乖乖交钱。
偏偏梁诗尔就是那个没有自制力的二货。
她花一分钟选好了笔,结账的时候老板娘在给两个女生打耳洞让她等一会,于是她就站在旁边看,正在穿耳洞的那个女生明显有些害怕,闭着眼连气都不敢喘,老板娘用酒精棉给她擦了擦,尖锐的细针一扎,原本白皙的耳垂发出“噗”的一声泛起红晕,亮晶晶的字母耳钉就戴在了肉上。
另一个女生显然有经验的多,问她:“不疼吧?我就说打耳洞很快的。”
她自己耳朵上挂了一堆东西,毫无畏惧的把头一偏,半分钟内就有新扎了一个耳洞,面不改色的对同伴说:“明天他看到你带着他的名字,肯定会喜欢的。”
女生有些腼腆,一直红着脸点头,她一动,耳朵上的小水钻就亮晶晶的直闪,把梁诗尔心尖上一点痒全都给撩动了。
她摸了摸饰品板上那个黑色亚克力材质的字母“S”,犹豫的问老板:“真的不疼吗?”
老板娘身经百战,手下穿过的孔没有一百也有八十,连声打包票:“不疼不疼!疼了不收钱!”
梁诗尔很动心,但又有点怕沈南风会训她,摇摆不定间被热情的老板娘拉了过去,一直给她说:“就跟蚂蚁咬了一下一样,来来来,你看上哪个?阿姨一定给你轻一点。”
说的好像也有道理,那两个女孩看起来都没事,梁诗尔挺了挺胸口,不能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