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欢一怔，伸手想要触碰冥夜的胳膊，却也直接穿了过去。
垂下眼眸，她有些难过：
“你也要走了吗？”
一个也字，满是酸楚。
掩不住的伤感一下子就蔓延开来。她所亲近的人一个个都要离她而去了，爹爹是如此，月神姐姐他们也是如此，如今就连冥夜也是如此。
如果不相见，她可以当冥夜早已身陨，可是现在冥夜就在她面前，却要眼睁睁看着他消散，这于天欢而言，无异于是一袭重击。
冥夜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眼眶微微红，声音很轻，满是不舍：
“是啊，要走了……”
“不回来了吗？”
她试图想要挽留。
“回不了了。”
如果是万年前，冥夜是没有生的欲望，可在看见安然无恙的天欢，他定然会继续活下去，但是现在已经晚了，这么多年过去，他早就该消散了。
就算他想活，也活不了了。
他的修为灵力溃散，倘若天欢没有出现，顶多也就再撑个百年。
“万年前如果你这么说，我定会欣喜若狂，可是现在一切已经晚了。欢妹，不必难过，生死我们都已经看透了，离别，也是迟早的事。”
冥夜很想伸手再抱一抱自己的心上人，让她不要伤心，可惜他现在连一个简单的拥抱都无法做到。
天欢缓缓后退：“我一直以为，来到这个小世界只是因为阴差阳错，现在我才明白，冥夜，我是因你而来。”
因果相循，否则，她之前去荒渊救稷泽的时候为何没有错入空间裂缝，反而在前往上清神域的时候遇到了呢？
话音一落，天欢抬手拭去眼角的泪，手上金光乍现，朝着冥夜而去。
她有救冥夜的想法，冥夜自然不可能会察觉不出？竟是直接消失在原地，眨眼出现在了不远处。
“天欢，我们是了解彼此的，我知道你想救我，不必为我白费修为。”
“神也逃脱不了陨落，此生能够与你相遇，已经是天道眷顾了，否则，我可能只会是东海的一头妖蛟。”
天欢摇头：“我能救得了稷泽，为什么不能救你？冥夜，让我试试！”
冥夜有些意外又有些释然：“稷泽还在啊……有他在，我便放心了。”
稷泽对天欢的感情不会比任何人少，有他在，时间会抚平伤痕，天欢也早晚能从悲伤中走出来。
“我知魔胎五百年前就已经出现，欢妹，他与你也有着极深的纠葛，倘若魔神真的现世，我们，依旧还会同你一起并肩作战。”
一把武器出现在他身前，被他轻轻一推，送到了天欢的面前。
“神戟遗泽……”天欢看着这武器，喃喃一声。遗泽瞬间化作一道流光钻入她额间的仙钿之中。
“天欢，保重！”
冥夜身影的溃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加快，天欢微睁大眼睛，看着冥夜的笑容，伸手抬步冲过去，最后却只抓住了几缕微光。
“冥夜哥哥！！”
随着这一声，天欢的眼泪止不住地掉了下来，哪里还有之前的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