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问:“什么一模一样?”
冥夜深深地看着她,如实相告:“五百年前,你化身为凡女叶冰裳,在墨河的时候,入了我的般若浮生,那一场大梦里,是我们发生过的一切。”
“般若浮生结束之后,我问那时候的你,你的答案,与刚刚说的一模一样。可那是凡人的你,不是真真正正,活生生站在我面前的天欢,那时候的我不信,宁愿你心里是怪我的。”
“我记得那时候的你还说,放过我自己,不要总是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即便是神,我也有会累的时候,并不是一直能够无坚不摧。”
“到今天我才明白,一直以来都是我狭隘了,你向来有主见,又怎么可能真的会把过错推给别人?”
他垂眸苦笑。
“可是,不仅因为这场过错,我更后悔的还是没能保护好你,明明承诺过,大战已经结束,三界四洲海晏河清,我的使命完成,剩下的是保护你陪着你。”
可他不仅没有做到,在她有危险的时候还没有第一时间去保护她。
“冥夜,你看我,像是需要被保护的人吗?你我皆是半神之躯,当年大战你我幸存下来,但也身受重伤,就算你知道我在荒渊又如何?再来一个你,也不过是徒增伤亡。”
“我就算没了半数仙髓葬身在荒渊,可我也屠了半数的妖魔,加固了九曜天罡阵的封印,冥夜,我死得其所,死得不窝囊,你能明白吗?”
冥夜明白,冥夜怎么能不明白?他也算是了解她的一个。
“你总是这般要强。”
天欢微微一笑。不要强,她又如何撑起本该属于她和父亲的荣耀,并将之长久地维持下去呢?
“我其实也没想到死后元神会回归腾蛇秘境,族老们会用半生修为用转生术将我复生,我因此沉睡了万年,你说我五百年前化身为凡女叶冰裳,我没有那一段记忆,但是我知道你定不会将我认错。”
冥夜点头:“我猜到了。”
“你总归会知道,与其让你偶然发现,还不如直接告诉你。”
两人相视一笑。
他们多少还是有默契在的。
比起冥夜满眼柔情,毫不遮掩的爱意,天欢更多的是坦然与高兴。
青梅竹马之情,同袍之谊,即便天欢对冥夜没有男女之情,却也早已将他当成自己的家人。
众仙默默看着也没有出声。
宫门的人则是神色各异。他们完全没有想到天欢竟然在万年前就已经身死,而且还能复活,神仙的手段果真神秘莫测令人心之向往。
这般看着,男才女貌,两人极为登对,就是不知道是否真的是一对有情人。
宫尚角和宫远徵看得出来天欢并非无情,只是有情的不会是他们。
“天欢,我喜欢你。”
“我知道。”
天欢抿唇,有些尴尬。万年前冥夜就已经说过不止一回,倾欢宫的名字到现在都没改回来,她一直都知道冥夜的心意。
“这可能是最后一次说了。”
她抬眼,满是不解。
冥夜走过去几步,伸手想碰她的脸颊,骨节分明的手却穿过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