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掌心留下的些许微光，天欢小心地收拢起来，缓缓闭上了眼睛，眼泪划过脸颊，掩住的，是悲伤。
脑海里忍不住忆起从小遇到冥夜之后发生过的事情，点点滴滴，汇聚起来才发现原来她和冥夜已经认识了那么多年。
从半大的小孩到如今，千年的时光，就算她和冥夜待在一起的时间不多，但是千余年加起来，日日都有见面，累积起来的回忆竟是格外的多。
以后，是真的见不到了。
冥夜说得对，神也逃脱不了陨落的时候，他与她皆是半神，抵得过岁月的侵蚀也抵不过陨落的命运。
无论是冥夜还是稷泽，亦或是她，就算此时还活着，往后也会在某一时刻陨落，每个人的时间都不一样。
没有谁能够一直陪着谁，这个时候，天欢才深刻明白，就算神仙有着漫长的生命，强大的力量，但是有时候还是无法扭转这一切。
她早该明白的，只是心里总是奢望自己能够谁都留下，一切还像以前。
“圣女，节哀……”
天林苍白无力地安慰。
他佩服战神冥夜，但是对冥夜的消散并没有太多感触，因为万年前圣女被害一事，腾蛇族是怪在冥夜身上的。
无非是天欢和冥夜同住玉倾宫，要不是冥夜带回的那个蚌精，天欢只会一直好好的。
并且当初天欢身死荒渊，还是腾蛇族找上上清神域见到冥夜，闭关的冥夜方才知晓天欢已经身陨的消息。正因如此，腾蛇族才会连冥夜也怪上了。
身为腾蛇族的一员，天林自然也是讨厌冥夜的其中之一。
天欢睫毛挂着一颗泪珠，此时正低着头垂着眼眸没有说话。
阳赫也很伤心，惋惜于战神竟这般身陨，却也无可奈何。刚上前一步想要安慰天欢，望见天边有一束金光闪过，他便停下了脚步。
金光落地之后化成了一名男子，长身玉立，身穿白袍，纯色的衣服上有一条橙色的披帛绕过一边的肩膀系在了腰间，白色长发如瀑，一半松散地系在脑后，一半披散于身后，只是一眼，便觉温润如玉，君子端方。
此人正是宙神——稷泽。
“见过稷泽神君！”
阳赫躬身行礼。
稷泽扫了他一眼，微颔首，目光落在不远处的天欢身上，见她对自己的到来没有什么反应，只是叹了一口气。
他抬步一边走过去，一边轻声呼唤：“小天欢，我来晚了。”
刚走到一半，天欢就动了，她抬眼看向稷泽，眼眶红彤彤的，冲着稷泽奔过去一把扑进他的怀里。
“稷泽……”
稷泽稳稳地将人接住，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回应着：“我在。”
“稷泽。”
“我在。”
“稷泽。”
“我在。”
天欢喊一遍，他就答一声。
对于她的呼唤并不感觉厌烦，“我会一直都在，别怕。”
“我没能救回冥夜。”
天欢的声音满是无力。
“冥夜早已不在，他只是剩下一抹未消的执念和残魂支撑着，路是他自己选的，救不回也无需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