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装男掀开外套,从里面抽出来一张照片,用两根手指夹着,脸上挂着别有意味的笑。
衬衫男,或者说独臂病号男把脸凑上去仔细瞧了瞧,一眼就认出这是当晚他想要解决的那个人,也就是钟佰。
一看见钟佰,断臂男就想到昨晚要不是钟佰突然闯进来,他就不用去解决钟佰,不用去解决钟佰,也就不会靠近那边的草丛,不会伸手,更加不会被突然暴起伤人的妖怪撞断了手,他也就不用像现在这样卑躬屈膝,摇尾乞怜。
一想到这,断臂男对钟佰恨意就涌上心头,恨不得生啖其肉,折其骨。他已经想好要怎么折磨钟佰了,不过在此之前他还需要探探大哥是什么意思。
果不其然,西装男拿着照片在断臂男面前晃了晃,然后就收回了自己的外套里。断臂男明白,这是留他一命的意思。
被人撞破交接现场还要留他一命?断臂男不是很能理解所以他立刻就问:“大哥,你的意思是?”
西装男吐出一大团烟雾,缓声说:“昨晚那批火全都付之一炬,现在找不回来了,好在那些条子应该也找不到。我们因为这件事损失了一大笔钱,这个人,我本来想着把他解决掉,免得被警察盯上,不过……”
断臂男闻到二手烟,眉头紧紧地皱到一起,不过现在生死掌握在别人手中,他也无可奈何,只能默默忍受住,又听到西装男故意话说一半卖关子,只好充当捧哏追问:“不过什么?”
西装男叼着烟,眼中又露出那种猎人看待猎物的眼神:“我查过这小子,农村出生,父母外出打工几十年没回来过,有个爷爷,十二岁的时候死了,有个弟弟,弟弟前不久被妖怪打断了脊梁,就此瘫痪。”
听到钟佰的经历,纵使残忍如衬衫男也不禁皱起了眉,说道:“听起来很穷的样子,大哥你想从他身上榨油水?他能有什么油水可榨的?”
西装男冷笑一声,说道:“他确实没什么钱,可他的弟弟现在住着全市最好的医院,享受着全市最好的医疗资源。”
听到这里,断臂男更疑惑了,说道:“这……难不成他把所有的积蓄都拿去供养弟弟了?那油水岂不是更少?大哥你到底怎么想的?榨这种家徒四壁的鱼,还不如让我把他绑了,拉去港口灌水泥,这样还来得痛快。”
西装男瞥一眼断臂男,没有讲话。断臂男一下子就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短时间内他还没能把身份转变过来。
西装男见他闭了嘴,这才继续说道:“这个人是没钱,但是他有一个师弟,这个师弟姓张,单名一个烈字。” “堰城首富的儿子——哎呦?!”断臂男惊讶得一下子就站了起来,结果头撞到车顶,响声清脆通透。
西装男瞪了他一眼,倒是没有发作,自顾自地说道:“堰城首富,这种人手里随便漏出一点油水就够我们这辈子吃喝不愁了,你想办法从他身上榨点油水出来,这事过后,是死是活就看你自己了。”
说完,西装男将烟头拿下来往外一丢,接着又从衣服里掏出一包槟榔咀嚼。
断臂男没有注意这些,此刻他的心里全是那句“这事过后,是死是活就看你自己了。”这下可真的性命攸关了。
“榨油水,榨油水,榨油水……”断臂男低头沉思了好一会,却始终想不出好办法。
断臂男一时半会儿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就觉得按照自己最常用的方法来。西装男见刚收的小弟眉头舒展开来,便知道他有了主意,当下也不客气,说道:“既然你有办法了就赶紧去做,我给你一周的时间,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把安全带扣好,我们走了。”
断臂男熟练地把安全带拉起来,但是要扣的时候却犯了难,他的右手伤口才包扎好,出来的时候颠簸了一阵,还往外冒着血丝呢,这要是扣安全带,恐怕还不到他实施计划自己就得失血而死。
“滚去后排坐着!”
“诶,好嘞。”断臂男屁颠屁颠地下车,转到后排坐着。
西装男发动了汽车,缓缓地把车开出路口扬长而去。
另一边,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不法分子给盯上了的钟佰正大摇大摆地在街上逛着。
广告屏上的新闻播报员正在播报昨天晚上发生的人为纵火事件。
他一边走一边想事情:昨天晚上那两个人的行为实在有点奇怪了,大半夜的跑去那里幽会,手上的箱子上也有一种奇怪的味道,还有那个人穿格子衫的,他一定想对我图谋不轨……
不知道公园那边怎么样了,那个箱子里边到底是什么,还有那只猪妖怎么就突然出现在了公园里,这里边问题实在太多了,我得去看看。
钟佰立刻就赶去了昨晚的公园,这个地方依旧被废弃着,不同的是外面围了一圈崭新的警戒线,也算否极泰来了不是?
钟佰轻车熟路的躲开了来回巡逻的警卫们的视线,偷偷地溜进了公园后边的树林里。
树林大体还是完好的,除了钟佰亲手挖出来的那片隔离带焦黑一片以外,其他地方并没有受到很大的伤害,最多也就是隔离带周围一圈树的树叶有一些焦黑而已。
他跳过隔离带,继续深入树林,昨天晚上那两个人扔包的地方离火区很远,在起火原因和纵火犯已知的情况下,警察和消防员也没有往里面搜。
“嗯……在这里!”
钟佰很轻易地找到了被遗留的公文包,不过这个公文包的状况实在不是很好,上面有很多啃咬的痕迹,里面的内容物也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