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此话,一众人面露哑然,如果真是江鸣猜测的这样,很难想象避难所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可是一万多人!
其实江鸣并不关心避难所的处境,更不关心那些人的死活,他只是觉得避难所里活下来的人可能会成为威胁。
但事实上,眼下张铭那帮人才是真正的威胁。
江鸣爬上高墙,周围一圈的视野都极为开阔,对于有步枪加持的张铭他们而言,几乎是立于不败之地,那么只能把他们放进高墙之内。
也正因为周围开阔的地形,张铭他们肯定不会在白天就大摇大摆过来。
接着江鸣目光转向了营地。
由于营地是在一座体育馆的废墟之内,具有得天独厚的地形优势,坍塌的墙体堆砌在一起,有很多可以藏人的缝隙,可以拿来做些文章。
只是,今后的夜晚都将是不眠之夜。
回到窝棚之后,为了应对眼前的困境,四个人都动员了起来。
两把手枪被分配给了两个女孩儿,她们现在去勘查废墟里可以藏人的缝隙,她们身形较小,藏在缝隙里进可攻退可守,将发挥奇袭的作用。
江鸣在窝棚后面的骨头堆里挑了根坚硬的野兽骨头,开始磨制骨刃,文欣然则在翻找合适的石板,他准备搞个盾牌,只要能挡住对方的子弹,凭他的力量,扔块石头都能砸爆敌人的脑袋。
磨刀是个细致但不费脑子的活儿,磨刀的功夫,江鸣时常抬头望向周围的高墙,在推演张铭那帮拿枪的匪徒会从什么路径入侵营地。
他们平日里进出都是通过绳梯,挂绳梯的地方是高度相对最低的地方,不过还有四个地方可以攀爬进入,只是陡峭险峻很多。
这五个地方都需要安排人手,不过目的可不是为了阻击那些匪徒,轻举妄动无疑是鸡蛋碰石头,只是为了在第一时间发现他们。
这事儿得和秃爷商量。
将骨刃磨得锋利之后,江鸣又做了个石质的刀柄,虽然石质的刀柄不好握持,但也好过木头做的,因为木头沾染血液之后,容易腐烂,还会有一股无法清除的难闻腥腐味。
做完一切,夜色已经降临,江鸣随便兑付了几口肉干,就跑去秃爷的窝棚。
玥姐正准备帮秃爷清理左眼的伤口,眼部的伤势严重,倒也没有那么容易愈合。
她小心解开用作纱布的黑色丝袜,丝袜已经被干涸的血液黏在眼眶周围的皮肤上,一扯总能扯掉些皮肉,然后渗出鲜血。
拆掉丝袜之后,秃爷左眼的位置只剩一个黢黑的窟窿,使得脸都有些变形。
见江鸣找过来,秃爷竟是笑道:“年轻人,我这副样子不会吓到你吧!”
“当然不会。”江鸣不知道该不该回以笑意,只能干干道:“秃爷,有些事需要商量。”
随后江鸣讲明了自己的想法,秃爷当即拍板,“人手没问题,虽然我最信任的那几个兄弟为了掩护我已经……但还是有些知根知底的人,至少不会是张铭那头的。”
“刘刚算一个,还有他的两个狗腿子,然后随便再找个,加上你,够了,就辛苦你了。”
说话间,玥姐用温水擦干净伤口后,才拿出一条新的丝袜开始包扎。
“白色的?我不喜欢,换一条!”秃爷不情愿道。
“你还挑剔起来了?”玥姐剜了一眼。
秃爷嘿嘿笑了几声后任由玥姐包扎,玥姐听了江鸣的计划,有些疑惑地说:“江鸣,既然我们有地形优势,可谓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为什么不在那些位置设伏?”
“他们有大量步枪,即使地形占优,不过是劣势和大劣势的区别。”江鸣解释道:“我们没有办法去硬拼,何况以秃爷的伤势,没法使用能力了。”
秃爷的好胜心被勾起,“我还能用!”
江鸣眉头一皱,丝毫不顾及秃爷的颜面道:“那么你身上的伤口会被崩开,这种状态下你又能坚持多久呢?再挨那么多枪子,恐怕不会再这么幸运了。”
“哎,真他娘的操蛋!”秃爷不禁抱怨了几句。
这时玥姐又问道:“把他们引进来后,又怎么能在保证自身安全的情况下杀了他们?”
“关门打狗,浑水摸鱼……”江鸣的咬字渐重,“逐个击破!”
玥姐微微点头,手上一使劲,把丝袜系好,秃爷不禁嘶了一声,“还有,就算发现他们进犯,怎么才能传递消息?”
“烽火!”江鸣顿了顿,接着道:“这种方法即传统又可靠,只要发现张铭那帮人的动向,他们一进来,在高处点燃一堆火,其他人就能察觉,从高墙下到营地的时间够我们准备了。”
“到时候秃爷你给营地的人说一声,让他们安排人守夜,确保收到信号之后能迅速行动,该躲的躲。”
“好说,废墟里就有一处可以藏人的空洞,到时候老弱妇孺都可以躲进去,男人全都给我上!”秃爷哼着气道。
“不,所有人都躲进去,包括秃爷你们!”江鸣神情格外认真地说道。
“你你你?这不是找死吗?鬼知道他们会来多少人?”秃爷有些怒意地说道。
“秃爷,我是认真的。”江鸣眉心一蹙,“就由我们四个来对付他们。”
“四个?包括江楠楠?你疯了!”秃爷一拍床榻,腾地站起来,怒目看向江鸣。
江鸣只是笑笑,“对,有些仇,必须由楠楠亲手来报,希望张铭可别缺席。”
闻言,秃爷嗓子眼里很多想要骂江鸣的话都被吞了回去,“有多少把握?”
江鸣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笑道:“秃爷,我不是乱来的人,放心吧。”
秃爷苦大仇深般地看了江鸣几眼,但最终没有说什么,只是转过脑袋不看江鸣,摆摆手让江鸣离开,“你先回去,等会儿我去安排。”
“多谢秃爷!”江鸣笑着打了声招呼,离开后,他脸上的笑容便瞬间淡去。
说实话,他其实也没有多少把握,但有些事情就算是一苇渡江,也要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