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靳村的晒谷场坐满了歇肩的村民们,百无聊赖。
此时苏时雨的车停在不远处,她下了车,从后备箱里取出一个便携式小拉车,将一袋又一袋食物、水装满小车。
众村民的眼神齐刷刷地转向她,散发着“致命”的凝视。
眼神交战,苏时雨的脚步一步步靠近。
陡然,苏时雨露出了甜美的微笑,反客为主,开始散发起了零食。
“大莎婶、王婶,二姑奶奶,三舅爷,六大爷,小民叔,凤霞嫂,表二伯,林姨,二表舅,堂三姥姥,小连舅妈,二舅妈,三舅妈……你们好,我是苏时雨,大家可以叫我小苏,大家吃瓜子。”她一口气将这些称谓喊出,不带停顿,脸上洋溢着笑容,模样是格外亲切。
热脸贴冷屁股这种事情她没少做,苏时雨丝毫不觉得尴尬,凑在大爷边上看下棋,帮忙下子;吹捧隔壁大妈,帮搭衣服;顺带给孩子们跳舞,逗他们笑……
一顿操作猛如虎,坐到了大家的c位里,和大家打成一片,有说有笑。
她心里不禁想到,果然,并不是她实力下降,只能怪林味他就不是一个正常人。
帐篷周围处,霓虹灯闪烁,欧美流行歌曲传来,书越在烧烤摊前麻溜地烤着串儿,大莎婶等村民们坐在铺好的地垫上面吃着东西,热闹非凡。
苏时雨在旁边,用简易的调酒工具,熟练地调着洋酒。
书越颇为迷茫:“师父,这个party是什么深意?”
见着她将搭在小山坡上的帐篷拆了又重建。
“林味和村里人关系不太好,大家故意排挤他,破坏他种茶,你看如果我要是帮他改善了关系,这不就是美人救英雄吗?”
书越有点摸不着头脑,他一向难以理解自己这位师父兼老板的脑回路,只不过大多时候都会顺着她意去做。
苏时雨端着调好的酒往村民那走去,对着那位大莎婶,动作表情十分谄媚:“这是我用爱心调的鸡尾酒,可以尝尝味道,但不要多喝。”
大莎婶接过去一饮而尽,咂巴着嘴:“度数不够高,味道还行。”
苏时雨惊讶:“看不出啊,大莎婶这么能喝?”
二姑奶奶:“她平常在家干白酒的,不会醉。”
书越端着一盘烧烤过来,“新鲜出炉的烤羊腰子!别烫着了!”
“小伙子怪精神的,你快坐下来吃。”
书越摇头:“我今天的任务就是给各位服务好。”
众人有说有笑间,苏时雨发回来的林味,她站起身过去迎接。
林味看着眼前的苏时雨,夜色下,白嫩脸上沾了些许炭灰,恐怕自己都没注意到。
“你怎么在这?”
苏时雨故意不答,挑衅道:“怎么,很失望?”
林味想要走,却被苏时雨拉了过来。
“快,你作为这次party的发起者,不赶紧过去招待客人?”
林味看着热闹的场子,对发起者三个字并不在意,只道:“没用的。”
苏时雨使眼色:“不试试怎么知道没用,你要是想在山上做成你的事儿,就得仰仗大家,多一个帮手,少一份阻力,不是吗?”
大莎婶已经端着酒杯上来了:“林味啊,怎么这么大了,快来叫人,这是这是你二姑奶奶,村长家的王婶,三舅爷,六大爷,小民叔,凤霞嫂……”
林味看着一个个村民们热情围了上来,颇为局促。
“长高了,真俊。”
“是啊,那时候小月带回来村里过年,才这大一丁点。”
“找对象了吗?喜欢什么样的姑娘,舅妈给你介绍。”
“这不有小苏嘛……我看着两人挺般配……”
眼见话题扯到自己身上,苏时雨催促林味道:“还不叫人?”
林味反问:“你都认识了?”
苏时雨社交牛逼症瞬间爆发,觉得恐怕是林味已经忘了,“大莎婶,二姑奶奶,王婶,三舅爷,六大爷,小民叔,凤霞嫂,堂三姥姥,小连舅妈,二舅妈,三舅妈……大家都坐下吧,好吃好喝,来,林味,敬大家一杯。”
林味此刻真有些佩服她,说实话,他都有几个名字和脸对不上的。
苏时雨得意地一扬眉毛。
大莎婶瞥了一眼林味手中的鸡尾酒:“没纯的?没诚意啊。”
话中言语是有意要灌醉林味。
“当然有,必须有!”苏时雨拿出一瓶威士忌,给林味和大莎婶满上。
林味眉头紧蹙。
不过在大莎婶面前,他还是将这杯酒喝了下去。
苏时雨拉着林味满场飞。
林味一杯接一杯,村民们不停灌酒。
喝多了的大妈们在草坪里跳起来广场舞。
书越站在烧烤摊前穿过人群,时不时偷看苏时雨,还有林味。
大莎婶还在灌着林味酒,林味已经喝的些多了,苏时雨替林味挡下一杯酒,“这杯我替他喝。”
大莎婶打趣:“什么关系?要替他喝?”
林味半眯的眼睛忽然睁开,认真又恍惚:“朋友”。
苏时雨心里笑开了花,这可是她和林味关系的一个重大进步,林味亲口承认的朋友意义非凡,证明她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不过面色不显,正经道:“是,我们是朋友!”
苏时雨刚要喝,酒杯被书越夺过去。
“我替我师父喝。”他一口气将一杯酒灌完,一张脸蛋涨得通红,“师父,林味好像喝多了,咱们送他回去吧。”
大莎婶看热闹不嫌事大:“这位又是什么关系?”
紧闭着眼睛的林味,在这时睁开了眼,眼神迷离。
苏时雨解释:“这是我的徒弟。”
party结束,山中恢复静谧,林味扶着苏时雨,脚步漂浮踏进院子,奔着躺椅而去,将苏时雨一扔倒在了躺椅上。
最后喝多的反而是苏时雨,一直佯装闭眼的林味反倒慢慢酒醒了。
“你今天忙这么一出是为什么?”对方没有彻底晕死,林动抬头望着月色问道。
“帮你解决你和村民之间的矛盾啊。”
林味将眼神撇开:“我刚来,哪有什么矛盾?”
苏时雨猛然起身,认真盯着他:“不要否认,人之所以是群居动物,是有表达和交流情感的需求的,一个人久了很容易和现实脱节,然后虚无主义,只能在自己用思维构建的世界里自娱自乐……”
林味看着喝多了的苏时雨,眼神不自觉温柔下来,没有往日的冷漠:“你喝多了道理也有点多。”
苏时雨和林味此刻脸贴脸,很近,鼻尖呼吸的温热都能感觉到。
“你这么看着我,不怕我对你有什么“不轨之心”?”
林味笑了,这个笑不像他平日里噙着的笑意总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嘲讽,他道:“在我这你会“黔驴技穷”的。”
不是嘲讽,只是很认真在跟苏时雨说这件事。
“我这个人,还真是“迎难而上”。”
说完,林味嘴角一阵凉意,还带着一股酒气。
苏时雨的五官瞬间被放大,对方亲上了他。
夜,变得静谧无声,只剩有力且有节奏的心跳声,对上她的双眼。
这个女人的眼睛生得很漂亮,这是林味一直都知道的事情。
此时含着笑意,眉目尽是风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