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云真人简直要疯了。
也不知道白清月哪来的耐心，折磨了他整整三日。
这三天三夜他都没敢合眼，眼下一圈青黑。
整个人像是老了整整十岁。
生怕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白清月给丢下悬崖。
更怕苍月玩游戏不知轻重，万一有哪次没接住球，或者猛地一下扑到他身上。
那他的结局也只有一个
——坠崖而死。
所以每天他都瞪大了眼睛，聚精会神地盯着苍月的动作，每次它一动作，他的心脏也会跟着一揪。
这几天他就跟坐过山车一样，情绪大起大落，简直要疯了。
极致的精神折磨已经让他无力谩骂白清月，每天只能虚弱地重复一句：“放我走……”
白清月悠哉无比地啃了颗灵果，懒洋洋问道：“你说什么？我没听见。”
“放我走。”
他干裂的嘴唇蠕动，又重复了一句。
白清月一只手作喇叭状：“说什么？听不见！”
闲云真人顿时恼羞成怒，大吼出声：“我说！放、我、走！”
白清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闲云真人顿时愣住了，眼神呆滞地看着她。
“怎么？才三天就受不了了？那以后的日子，你可得怎么熬。”
白清月站起身，摇头啧啧了两声。
闲云真人瞳孔紧缩：“还……还有以后？”
究竟要折磨他多久才满意！
“白清月，我自诩待你不薄。如果不是我将你从小渔村带回宗门，你怕是早就已经化作一堆枯骨，平凡下贱地过完了一生。”
闲云真人瞪着她，双眼猩红。
“张口闭口就是对我的知遇之恩，可是你的目的，从一开始就不单纯，不是吗？”
白清月缓步走近，猛然一下抬手掐住了他的下巴，强行抬起。
黑眸冷冽至极，恍若有深渊，吸人魂魄。
“为了立好你悲悯苍生的人设，你将年幼的我带回了云明宗。却从来没有问过我自己的意愿。”
“这些年我也自诩问心无愧，替你管理宗门上下事务不说，每天还要被你这张臭嘴指指点点，精神控制。”
“你口口声声说我资质不行，难堪大用，私底下却不愿意放弃任何一点压榨我的机会。就连我的婚姻，也要被你用作筹码。”
“我以前还会想，自己是不是有哪里做得不够，才会不讨你的待见。”
”现在我发现我错了，大错特错。”
“单纯是你太贱了，跟我本身没有半点关系！”
“如果说精神损失，我应该才是饱受残害最深的那一个。”
“现在却来跟我扯什么知遇之恩，闲云，你装什么啊？”
白清月捏住他的下巴，拍了拍他的侧脸，嘴角弧度轻扯，笑的恶劣又乖张：“落在我手里，是你应得的。”
闲云真人被如此屈辱对待，不由双眼猩红，恨不得就此吃了白清月。
却半点没有愧疚或者改过的意思。
人渣就是人渣。
都变成渣了，又怎么可能重新拼凑变成人呢？
“妖女，有本事就杀了我！”
闲云真人冲她吼道。
“杀了你？”
白清月轻笑一声，蓦地往后退半步。
她伸出双臂，笑得散漫又肆意，作势就要将闲云给推下去。
闲云真人瞳孔立马下意识睁大，满脸都是掩藏不住的恐惧。
他慌忙闭上眼，不敢再看眼前的一切。
这时，白清月的动作停住了。
她看着闲云真人脸上掩饰不住的惊慌和恐惧，噗的一声，捧着肚子哈哈大笑了起来。
“归根结底，你还是不敢死吧？”
“说什么杀了你，真正到了那一刻，你还不是吓的连眼睛都睁不开。哈哈哈哈哈……”
闲云真人在一片嘲笑声睁开眼，听见白清月的嘲讽，他老脸顿时气的涨红，饱含怒意地一声吼：“白、清、月！”
他越生气，白清月心情就越舒畅。
生活压力太大，这样的乐子拿来解压，刚刚好。
“你究竟打算干什么？”
怒吼过后，闲云真人脑子清醒了许多。
周围的凉风灌了进来，他看向白清月，变得冷静不少：“你回来，到底想要什么？”
“如果是我力所能及范围之内的，你放过我，我给你。”
他终究还是服软了。
白清月盯着他良久，没说话。
闲云真人有些慌张：“好歹以前也有过些师徒情谊，你就当这是一个做师傅的，对徒儿的最后一个请求。”
需要的时候就是师徒情深，不需要的时候便是恩断义绝。
还真是利益分明。
白清月神色凉薄：“如果我说，我想要的，是你坐的那个位置呢？”
闲云真人猛然抬起头，一脸震惊地看向她。
想也不想就反驳：“这不可能！”
那可是他花了无数心血才巩固的地位，怎么可能就这般拱手让人。
白清月并不意外。
她也不指望闲云真人会答应。
“没事，你同不同意，结果都一样。”
她把玩着手指，漫不经心地抬起眼皮，对上他的视线，微微笑道：“我是在通知你，不是在征询你的意见。”